第六十一章 當誅
“你說說,你當天都看到什麽了?”留下來的那名男子問道。
“我一直在惠妃身邊,什麽都沒有看到。”良宸回答,那人冷冷笑了一聲,命人馬上來一張紙,丟給良宸,說到,“這是你的罪狀,看完之後畫押!”
良宸看了看他,撿起了地上的紙,看了一遍,臉色大變,吼道:“你休要汙蔑我家娘娘,就算這件事真的跟我有關,也不可能跟我家娘娘有關!要我承認,簽字畫押,不可能!”
“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罪狀都在這裏了,難道說,要你畫個押很難嗎?”那人諷刺道。
“你逼我畫了押又如何,終究不是我家娘娘做的事,老天在看!”良宸說到。
“你既然知道,你的押畫定了,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呢?”
“休想!”良宸拿起罪狀直接撕成碎片,那人見她扯碎了罪狀,氣的直吼:“來人,給我拿下!”
“你想幹嘛?!”
“想幹嘛?”那人冷哼了一聲,吼道,“動手!”
在門外的煙錦差一點就衝進去了,可是理智告訴她,她還不可以進去,指尖一晃,凝聚了靈力想要轉移疼痛,就聽得遠處有人過來。
而屋內的人迅速拿出一張罪狀,固定了良宸,強行畫了押。
煙錦躲到一旁,卻發現是白翳,水煙閣站在門口,卯足了勁尖著嗓子吼道:“皇上駕到!”
“參見皇上!”
“問出了什麽?”白翳並沒有看那人,二是看著被架起來的良宸,跪下地上的人聽到聽到白翳這麽問,趕緊將手裏的罪狀遞去:“皇上,經過我的一番審問,罪人良宸已經對殺害小皇子這一事實供認不諱且已簽字畫押。”
“才不是,明明是你強行讓我摁下手印,你怎這般無賴!”良宸急了眼罵道。那人也有些惱怒,道:“既然你承認了,又何必再狡辯?”
“我什麽時候承認了?!”
“你!這紙上的指印難道還有假?!”
“都閉嘴!”白翳怒道,接過罪狀看了看,愈發的皺起眉頭死來,看著白翳的神情,良宸急著想要掙脫,卻一直被人架得緊緊的。
握緊了罪狀,眼下卻沒有了主意,這是君笙趕過來,看了一眼那人,說到:“皇上,且容此事明日再議!”
“明日?”白翳不知道君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卻也同意道,“可是.……”見君笙眼神示意,忽然懂得了,下了令將良宸關押死來,急匆匆的隨著君笙離開。
煙錦在外麵看的有些暈乎,卻依舊不放心,凝聚了靈力將良宸的疼痛轉移,以防會有人會悄悄下手,然後趕緊回到了合歡殿。
“老師,你找到婉娘娘了嗎?”楚長生看著焦急的額頭上都已經冒出汗珠的沐傾,急急問道,沐傾搖搖頭,卻依舊在施法尋找。
“不知道她去哪裏了,如今發生這種事,她估計也不好過,申酉山沒有她,玉琰山也沒有,宮裏更加沒有……”
見沐傾太過心急,就對他說:“老師,我們回到合歡殿吧,婉娘娘再怎麽難過,也不可能丟下宸姑姑一個人的,所以,她一定會回到合歡殿。而且,她丟下蘇婕妤一個人……說不定.……”
“什麽叫說不定!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不得接近蘇婕妤!”沐傾怒道,但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趕緊拉著他朝合歡殿趕去。
楚長生抬頭看著沐傾的側臉,滿滿是不安的神色。
輕輕問道:“老師,你會一直守護婉娘娘嗎?”
“自然會。”毫不猶豫的回答而後又愣了一下,問道,“幹嘛忽然這麽問?”
“沒事。”楚長生說,“老師,我也會一直守護婉娘娘。那次若不是婉娘娘發現了冥軍,被弗弼纏上,擔心她的安危,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不讓她知道你的存在了?”
“她不知道也許更好。”
“嗯。”楚長生朝著沐傾笑笑,也不管沐傾有沒有看到他的笑容,說到,“如果,婉娘娘能夠看到老師就好了。”
“傻孩子,說什麽胡話呢!”沐傾罵道,“你今天怎麽跟我討論起這事了。”
“老師,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一個我愛的女子,定要傾盡所有,伴她一生,護她一世。”楚長生道。
沐傾忽然停下來,盯住他許久,才說:“嗯,記得你說過的。”
“嗯。”楚長生用力的點點頭說。拽住沐傾的袖子,匆匆向合歡殿趕去。
一路上,楚長生都沒有再說話了,隻想著待會見到煙錦要如何安慰她,楚長生知道所有的事情,其實,他的心裏,也是對他的父皇沒有抱太多希望的。
連他都能看出來的問題,連他都知道要怎麽做的事情,自己最愛的父皇,卻無能的不敢言怒。
登基之前的彥歆,而今的婉妃,他都是看在眼裏的,卻無法保護她們。
可是年幼的他,怎麽會知道,白翳的痛苦呢。
“長生,以後,若是天下交與你,你可會保護好自己要保護的人?”沐傾忽然問道,雖然讓楚長生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卻依舊說到:“老師,若是我將來為天下君子,定不讓任何人欺負我愛的人。”
聽到他的回答,沐傾就放心了。鬆了一口氣,其實,楚長生最堅信的,也是他,最擔心的。
見合歡殿就在眼前,沐傾加快了步伐,生怕出了什麽事。楚長生也邁開了步子朝前方跑去。
剛進去,就看見一行人通通跪下門外。
“你們這是怎麽了?”沐傾問道。
“參見沐大人,參見大皇子。”領頭的那名宮女站起來,行了禮,說到,“我家娘娘回來就一直閉門不出,也不肯說話,我們擔心有什麽事所以就過來了。”
“你們都退下!”沐傾說到。
“是。”
沐傾一揮手開了門,見煙錦坐在床邊,麵露痛苦之色,趕緊領了楚長生進門,然後把門關好。充上前去一把抓過煙錦的手,剛想為她把脈,就被煙錦掙脫開,用極其虛弱的聲音說:“快!快帶我去刑司部!”
沐傾一聽,又搙起她的袖子,見上麵全是傷痕,又氣又疼,吼道:“你是不是瘋了?!你這樣子要你的孩子怎麽辦?!轉移痛苦來保護別人,那你呢?!你讓我們怎麽辦?!”
“別……別說了.……去,去刑司部……”強撐著沒有讓自己昏厥過去。沐傾見她已經這般,也不忍心再罵他,說到:“我去那邊。”
又施法接觸了轉移疼痛的咒,看她身上的傷痕,怕是接觸了咒,良宸也撐不了多久,對楚長生說:“照顧好婉娘娘。”就朝刑司部趕去。
君笙帶著白翳到了西門,白翳依舊沒有明白君笙到底要做什麽,忍不住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丞相又有動作了,冥軍從這裏進入,已經入侵了後宮,你是知道的,你要放任他這樣膽大妄為下去到什麽時候?!”君笙質問到,又伸手凝聚了一團靈力打在門口的侍衛身上,隻見那侍衛化作一捧黃土,君笙又引了些許火光,竟然把泥土引燃,化作了一團紫煙騰至空中消失不見。
白翳看著眼前的景象,愣了半晌沒有說話,君笙問道:“你究竟要忍到什麽時候?難道說,失去的還不夠多?”
“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不是嗎?”
“我知道,可是你要是去多少東西才會幡然醒悟?你就不怕將來麵對已經空蕩的一切你會後悔,就如同當年的彥歆一般!”君笙怒道。
“那又如何,天下也不應該交給這種人。我失去些又算得了什麽?”白翳隱忍的怒氣,君笙無法,隻丟下一句:“你就等你的最好時機的,樺門已經入侵鋣派,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丞相發現,你就可以以樺門的身份將丞相擊潰。”
“而現在,你不願意也不能做的,想保護卻保護不了的,那麽,我去做我去保護好了。”
你便,守著你的江山,守著先皇的夢,守著丞相的人人白骨安渡一生如何?
你說的那些,真的是你想做的嗎?真的是身不由己嗎?白翳,你不後悔便好。
君笙離去,去了一趟合歡殿,本想著安慰煙錦,跟她說他會查明真相來著,卻發現她的房門緊閉,四周也沒有人照看。
一股不好的感覺升起,粗魯的一腳把門踹開,把屋子裏的楚長生嚇了一跳,直接從凳子上彈起來,愣了愣頷首道:“主子。”
看見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婉娘娘為了保護宸姑姑而轉移了宸姑姑的疼痛。”楚長生的回答簡潔明了,君笙一聽,大怒,摔門而去,真是膽大!竟敢妄動死刑!
這般無法無天!沐傾看來已經去了刑司部,不過他一文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搞定,畢竟,他很少出麵,那邊的人也不一定會吃他那一套,隻能急忙趕過去。
到了刑司部,就聽到裏麵一個虛弱的聲音:“你……你休想讓我承認!”
“給我繼續!”
君笙一聽,意識到沐傾並未在裏麵,但是良宸已經這般虛弱,也顧不得那麽多,一腳踹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