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騙子神棍
良久,我們躺在了地上,再也沒力氣動彈。
「席慕是天生適合修道的,不會有五弊三缺。」
「我要修道。」
「席慕自身有那個條件,她可以,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我要修道!」
「滾,你要個粑粑。」
「席慕修道,以後會有許多的危險發生。我也要修道,我要保護她。」
「你得了吧你,她還用你保護?」
「反正我就是要修道。」
「你和我師父說去,估計明天就回來了。今天去秦老道那裡了。」
「你幫我說說好話。」
「不管,這事我幫不了你,師父同意你就學,不同意更好。」
在八兩的心裡,可能只有三件事:第一,父母的事;第二,我的事情;第三,席慕的事。其他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永遠都是沒心沒肺。
第二天中午,師父回來了。八兩替師父接下背包,一臉的奴才相。
「蕭師父,您收我做徒弟,讓我跟您學道吧。」
師父前行的步子戛然而止,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我,又轉頭看了看一臉媚笑的八兩。
深吸一口氣:「胡鬧!胥兒,你跟我進來。」說著就進了書房。
「蕭師父,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一直跪在這。」門外,八兩說著。
我如實把昨晚的事情和師父說了,師父搖搖頭沒有說話。
「你確定當年封印林婉的是一個姓秦的?」書房裡,我和師父正在談論著。
「張八兩!你瘋了嗎,趕緊給老娘起來,要死啊你!」
「席,席慕啊,嘿嘿,你別管我,別管我,沒事的。」八兩的聲音斷斷續續。
我和師父聽出了話音里的虛弱,對視一眼,打開房門。八兩正跪在門外,不停的磕著頭,額頭上血流不止。
「蕭師父,您收下我吧。」八兩努力著想笑出來,可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從沒見過如此認真的八兩,他的這個舉動讓我心裡好像堵了什麼似的,一陣難受。
再看席慕也是眼圈發紅,死死咬著嘴唇,手還在使勁的拽著八兩的胳膊,想阻止他這種近乎於自殺的行為。
「痴兒啊痴兒,你可想清楚了?」
八兩一聽這話外音,眼睛一亮,又開始不住的嗑了起來,「想清楚了,想清楚了,謝師父,謝師父……」
「唉,痴兒啊。小胥,你給老四打電話,讓他有空過來一下。他店裡缺人手,就讓八兩跟他去吧。」
「啊,師父,可這輩份……」我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而師父只是擺了擺手,沒再說什麼。
……
忙碌的春節總算過完了,開學回到學校,我竟然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想想春節發生的這些事情,我也是不免一陣苦笑。
「呦,大胥子來啦。」
「神棍回來啦,哥幾個出來了啊!」
我剛剛走到教學樓前,樓上窗戶就探出幾個腦袋,不一會兒教室里就衝出來四五個人,把我圍了過去。
「哥兒幾個,怎麼個意思,幾個月不見,想爸爸了?」我拿起酒壺灌了一口,笑著對他們說。
「你膽兒真大,這就喝上啦?」
「怕啥,老子就是想喝能咋的。」
「好東西當然要跟好兄弟一起分享,拿來吧你……」
這幾個孫子趁我不備一把搶過酒壺,一人幾口喝的底兒都不剩,這才心滿意足的勾肩搭背的往教室走去,我也回歸了大部隊。
然而平靜的日子過久了,我那顆想作死而不得的心都快要憋出毛病了,渾身難受得緊,卻始終找不到好的作死方式。
2011年,四月,學年的下學期,學校組織了一批學習「優異」的同志去周邊的企業工廠實習。當然了,像我這種學習成績「優異」的三好學生肯定也會去。
我不得不為學校的決策感到英明,把成績優異的學生提出來,剩下的那部分成績更優異的學生則留下來發憤圖強。
我自然是聽從學校的安排了,被安排到一家養殖場,幾天就和這裡的人混熟了,幾個糟老頭坐一塊,喝點酒嘮著磕,一嘮能嘮一上午,而且無非是張家長李家短的,那家姑娘不洗澡的嗑。
然而在聽到文龍打電話告訴我說他那裡有好酒的時候,我直接就放下了所有原則,拋下一起喝酒打屁的老同志們,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胥子,你知道我的,我現在在一大哥手下混飯吃。」
「啊,混唄,不混那就不是你了。」我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酒上,頭也不抬的隨口應和著。
「別打岔,是這樣的,我那大哥家裡出了點事,日子不好過……」說著他有些尷尬的看著我。
「不好過就不好過唄,咋了,沒錢花啊?」我朝嘴裡扔了顆花生米。
「你TM給我正經點,聽幾個和大哥關係比較親近的人說,大哥他老爹給他託夢了。」文龍一臉嚴肅的說道。
「呦,還託夢啊。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啥意思了,我沒興趣。」我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什麼大哥,估計也是壞事干多了遭了報應,這種因果還是少沾為好。
「不行,沒興趣你也得聽完,這事關係到哥們的前途,你不能不管。」
我斜眼瞅了文龍一眼,「那你說吧,先說好,干你們這個的,有什麼事都是罪有應得,幫不幫另說。」
「我老爹給我託夢,不是,他老爹給他託夢說難受,想換個家,讓大哥把墳遷一遷。」
「嘿,還託夢啦,夠玄乎的啊。」
「大哥沒當回事,可是沒過多久,大哥家裡就開始出事了,接二連三的有人生病受傷,雖說暫時還沒死人,但是也把大哥折騰的不輕。」
「這怪誰,他自己老爹折騰,活該。」
「你別打岔,煩人,我去過一次,哎我去,那牆壁都長青苔了,明明外面陽光好的很,可家裡陰濕的根本沒法住人。」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老爹那可能真有問題。」聽他這麼一說,我立刻覺得有些蹊蹺。
「可不是么,大哥去他爹墳上看過了,墳朝外滲水,周圍也長青苔了。大哥找人看了,那人說不能挖,挖了會出亂子。可是不挖大哥家裡老出事也不是個辦法,那房子住著也不舒服。」
「嘿,怎麼,這事你想表現表現?」我半靠在沙發上,斜眼看著文龍。文龍嘿嘿乾笑著,尷尬的點了點頭。
「行啊,想表現你就去吧。哥們支持你,以後逢年過節我會記得給你燒香送紙。」
「哎呦,你是我親哥,胥子,你知道我啥意思,你就幫幫我吧。」
文龍一臉諂媚的看著我,就差滿眼小星星的賣萌了。
「哼,這時候倒是想起我了?這事還真不能管,我勸你啊,也是少管閑事,省的到時候我還得給你收屍。」
「哎呀,大胥子,你就幫幫我吧,以後出去玩酒水我全包了,行不?」
「你說你這……行吧,這東西不管也是個禍害。等哪天你聯繫聯繫吧,這酒喝著沒味,走了,電話聯繫。」說著,我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4月6日,清明節后一天。也不知道那位大哥怎麼想的,非要在這一天把他老爹挖出來。據說是黃道吉日,挖你老爹的墳,吉個毛線啊!
過年的時候,師父過來送了我一把銅錢劍,名喚「五帝金錢劍」,是由一百零八枚帝錢編製而成。
象徵著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一般的銅錢劍有二十一枚編製的「七星劍」,三十六枚編製的「天罡劍」,七十二枚編製的「地煞劍」。
而我的這把叫做「乾坤法劍」,劍下有血光,不可亂用。劍形乃長而尖,於形學上主殺傷力,劍鋒所向之處,煞氣瀰漫。
一切收拾妥當,原本我還打算畫幾張符咒,可是想來想去終究是沒有下筆。很尷尬的說,我不精通這個。
收拾妥當,我背上用布條纏緊的金錢劍就和八兩出發了。為什麼會和八兩一起?
因為開學了,席慕去了青島上學。而八兩,失去了主人的虐待,就像沒了依靠的可憐小獸,渾身不得勁兒,於是乎直接纏上了我。
我們坐著來接我們的豪華專車,直奔墓地而去。當我們到達墓地的時候,就看到墓地周圍已經圍了許多人,人群中間站著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人,而墳已經開始挖了。
我緊皺著眉頭走了過去,在人群里找到了文龍。
「哎,那誰啊,怎麼說挖就挖,一點講究都沒有,不怕出事么?」我扯了扯文龍問道。
「噓,小點聲,這就是大哥找的那位高人。徐大師說了,新時代不需要以前那些規矩,沒用。」文龍小聲和我說著。
「沒用?沒用!這就是一騙子吧,哎,趕緊停下,卧槽,別挖了,這麼挖會出事的。」我焦急的沖裡邊喊著。
一瞬間,我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這位小友,你也會風水?這為什麼不能挖呢?」徐大師轉頭對我微笑著問道,表現出了一種高深莫測的樣子。
「這裡藏風納水確實是一塊寶地,叫做水龍穴,可是現在海水倒灌,水龍局被拍散了,如果不採用相應的手段,屍體很可能已經屍變。你這麼胡亂挖……」
我還沒有說完就被旁邊一個混混踹了一腳,「你在這瞎說什麼,你誰啊,信不信我弄死你,徐大師難道還沒你這小崽子厲害,別給臉……哎呀卧槽,你TM竟然敢打我。」
顯然,這也是一位想表現表現自己的混混,八兩見那混混踹我,和文龍兩人二話不說就把他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