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得知懷孕

  清晨，宜城的馬路上已經川流不息，人群奔波，擠地鐵，搶公車，所有的人開始了忙碌的一天。顧炎坐在車裏，眉頭輕輕地蹙著，看著前方擁堵的車輛，不耐的看著手表。


  “炎，不用急的。”白婉凝嬌柔的聲音帶著安撫的氣息，似乎要將人心頭的焦躁撫平。她柔軟白嫩的手輕輕地握住他粗獷黝黑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一笑，“其實你不用擔心，我就是到醫院做一個簡單的檢查而已，也不是特別的嚴重。”


  顧炎微微的點點頭，似乎也沒有在乎她到底在說什麽。


  她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冷漠，他淡然的回應，已經是她最大的奢侈。前方的車輛開始緩緩地移動，顧炎的手在打方向盤的時候悄然移開，車輛繼續前行。


  醫院中，白婉凝徑直帶著顧炎進了婦產科。


  顧炎心底一滯，腳步陡然頓住，看著那三個大字久久不能回神。


  “炎，你怎麽了？”白婉凝有些錯愕地看著他，眼底已經泛起擔憂和不安，“不走了嗎？我父親安排的醫生在等著我們！”


  顧炎冷冷一笑，沉沉的深吸一口氣，再重重的呼出，邁著沉重的步子跟著白婉凝向前走。


  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麽地方已經開始崩塌，他此時如同一直處於幹涸中的魚，快要失去了喘息的力量，仿佛所有的空氣都消失了一般。他呆滯而木然的等著，不知道是在等待著驚喜，還是在等待著絕望。


  白婉凝嬌羞的樣子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腦中，他的手顫抖著，握住她主動伸過來的手。


  “炎，你說，我會不會空歡喜一場，萬一不是懷孕，那怎麽辦？”她的心底在打鼓，莫大的緊張讓她整個人都坐立不安，“其實我很羨慕莫先生和鄭小姐，羨慕他們那麽相愛，並且還能擁有自己的孩子。我想孕育一個生命，一定是幸福的，炎，你期待嗎？”


  顧炎隻能看見她欣喜的臉上，嘴巴一張一合，竟然完全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了。


  “炎？”白婉凝不安地看著他，眼中已經在拚命地掩飾自己的落寞也緊張。她多麽希望自己可以懷孕，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徹底取代他心中那個女人的位置？她靜靜地依偎在他的身旁，卻感覺到他的心，似乎已經飛得好遠好遠，已經不在她的身旁。


  “白小姐！”醫生喊了白婉凝，“您和您的先生可以進來了。”


  顧炎和白婉凝同時全身一顫，都立即起身，一個欣喜，一個木然。兩人緩緩地走進診室，醫生翻看著檢查的單子，最終抬起頭，祝福的目光落在兩人的身上，“恭喜你們，尿檢和血檢的結果都表明白小姐懷孕了，顧先生！您太太懷孕兩個周了，以後可要注意飲食，白小姐身體偏寒性，以後不要再吃海鮮之類的食物……”


  顧炎整個都蒙掉了，一動不動的站著。


  白婉凝認真而緊張的抓著他的手，手心全是汗，甚至在微微的顫抖。直到，顧炎的大手有力的握住她纖細而顫抖的手，她才強自的控製住內心的激動。


  顧炎認真而仔細地聽著醫生的囑咐，平靜而鎮定。


  出了醫院，顧炎看了看白婉凝的肚子，似乎有些怔忪。他幾乎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白婉凝真的已經懷孕了，而且還懷了他的孩子。才兩個周，那麽小，什麽都看不出來，就如一滴水一樣脆弱。


  “炎？”白婉凝不安地看著他，“你不喜歡這個孩子嗎？”她的聲音顫抖著，竟然連呼吸都飄渺了。


  “不，我喜歡的。”他終於透出一個笑臉，深深地看進她的眼中。也許，以前因為顧菲菲的原因，擋住了他太多的視線，而如今，他是不是該正視一下自己已經快要潰爛荒蕪的心？

  他從來沒有這樣看過白婉凝，她其實很美，那種如出水芙蓉一樣的靜美。


  上了車，他仔細的為她係好安全帶。看著她驚喜過望的表情，顧炎突然覺得自己十分的歉疚。這麽多年，他一直將她放在了一個遺忘的角落，忘記了她的默默守護。他陡然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也許，生命中，有些感情，不需要遠遠的追尋，也不需要逾越，其實就在身邊。就那麽的平淡。


  “對不起，婉凝。”他的聲音低沉而輕柔，“我欠你太多了，太多了。”


  白婉凝目光震動，伸出手將他抱住，“我知道，你一直在堅守著什麽，等待著什麽。可是顧炎，我不在乎的，就算你心裏沒有把我放在第一位，也不要緊。我隻希望，你能看看我們的孩子。”她將頭靠在他的肩頭，“我愛你，所以，我也愛這個孩子，請你好好地愛他！”


  “我愛他！”顧炎將她抱在懷中，一開始的時候，他其實不願意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生命，可是，那個孩子身上流著他的血液，有著他的血脈，他怎麽會不愛？怎麽會不愛？

  哪個父親不愛自己的孩子？


  晚上，顧炎已經不住在辦公室，也不再回扶桑城堡，而是去了郊外的別墅，吩咐人將白婉凝也接了過來。


  也許，一切的一切，都將落下帷幕，故事，沒有盡頭，可是等待有盡頭。就算是情不自禁又怎麽樣？又怎麽能抵抗忽如其來的變故？


  菲兒……願你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