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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一波三折

  「長安,你有什麼看法?」

  陸小鳳眼見許長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問了一句。

  按理說,金鵬王子已經死了,青衣樓也算是連根拔起了,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但,突然間發生了這麼一樁奇案,消失十餘年的繡花大盜重現江湖,他又豈會錯過這個熱鬧?

  許長安似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難說……我總感覺,三件大事幾乎同時發生,未免有些巧合。」

  花滿樓眉頭一動:「難不成,你認為這三件事之間有什麼關聯?」

  「不好說,畢竟我們也剛到洛陽,沒看過現場,也不了解詳細的情況。」

  「篤篤篤……」

  這時,外面響起幾聲敲門聲。

  「誰?」

  「小的是金玉樓的夥計。」

  「進來吧。」

  夥計推門走了進來,問道:「請問哪位公子是許長安許公子?」

  許長安疑惑地問:「怎麼了?」

  夥計快步上得前來,並呈上一個小竹筒:「許公子,這是京城來的飛鴿傳書。」

  「哦,多謝!」

  「不客氣,各位慢慢喝,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說完,夥計退了出去。

  許長安從竹筒里抽出一張字條,原來是上官海棠送來的。

  畢竟這裡是萬三千名下的產業,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庄的情報點,知道他在這裡喝酒並不奇怪。

  「長安,我明日到洛,海棠留字。」

  字條上就這麼幾個字。

  不過,來意並不難猜,定然是為了繡花大盜一案而來。

  且不說繡花大盜以前犯下的舊案,僅憑這一次的案子便已經足以驚動天子。

  「是不是接到新任務了?」

  陸小鳳下意識問了一句。

  「沒錯,有個同僚明日到,應該是來查繡花大盜的。」

  司空摘星嘆了一聲:「說起來,這傢伙的確夠神秘,江湖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底細。

  犯了五次案,你們護龍山莊也沒有查到一絲線索。

  難不成,這個繡花大盜是個鬼?」

  許長安笑了笑:「管他是人還是鬼,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將他給揪出來。」

  「我們?」司空摘星愣了愣。

  「對啊,反正你們都在這裡,閑著也是閑著,大不了我天天請你們喝酒。」

  司空摘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光喝酒有什麼意思?」

  許長安不露聲色:「可以是花酒。」

  反正又不用許長安自己掏腰包,順水人情誰不會?

  司空摘星哈哈大笑:「放心,這個忙,我們幫定了!」

  接下來,幾人換了地方,來到三樓繼續喝酒。

  這裡不僅有美酒、更有美人彈琴吹簫,翩翩起舞。

  一番歡愉自不必說。

  次日中午過後,上官海棠抵達了金玉樓。

  雖說她早已知道許長安與陸小鳳、花滿樓、司空摘星在一起,但親眼見到人之後,依然還是驚喜。

  畢竟,都是名滿天下的人物。

  而且她知道陸小鳳擅長破各類奇案,這次有陸小鳳三人相助,說不定真的可以抓到繡花大盜。

  「各位,我這次來主要是奉命捉命繡花大盜,希望各位能夠鼎力相助,海棠不勝為謝!」

  陸小鳳問了一句:「不知上官莊主準備從何著手?」

  「我想先去看一看現場,再作定論。」

  司空摘星點了點頭:「嗯,我也認為需要先查驗現場,看看那二百萬兩庫銀是如何不翼而飛的。」

  上官海棠拱手道:「恐怕要委屈三位喬裝一番,以免被人識破身份。

  繡花大盜十分狡猾,要是知道大名鼎鼎的陸小鳳、花滿樓、司空摘星與我們聯手,恐怕會望風而逃。」

  果然,高帽子一戴,司空摘星十分開心:

  「哈哈哈,上官莊主真是會說話,那就喬裝唄,這個我拿手。

  不過上官莊主,你是知道我的……萬一哪天……雖然可能性幾乎沒有,但我說的是萬一。

  到時候,上官莊主可要還我一個人情。」

  這傢伙拐彎抹角,無非就是想說萬一哪天他不小心栽到官府手中,上官海棠一定要記得他的人情,救他出來。

  次日上午,上官海棠、許長安等一行人來到了府衙。

  一聽是護龍山莊的人到了,知府朱迎春急急忙忙迎了出來。

  庫銀被盜,他身為知府自然是首責。

  上頭給了他半個月期限,到時候找不回失竊的二百萬兩庫銀,別說烏紗帽,恐怕人頭都難保。

  而且不止他一個,府衙大大小小的官員,估計沒有幾個能脫得了干係。

  所以,對於護龍山莊派人前來查案,朱迎春的心裡既有壓力,但更多的卻是欣慰。

  「各位大人,請!」

  朱迎春恭恭敬敬,親自帶著上官海棠等人前往銀庫查勘現場。

  都這個時候了,他哪裡還敢端知府的官架子?何況,上官海棠的級別比他高的多。

  走進銀庫,朱迎春一臉苦相,指著空空的架子道:「當初,庫銀有的堆放在架上,有的放在貼了封條的箱子里。

  可是一夜之間,架上全空了,連箱子都不見了,一兩銀子都沒留下……」

  上官海棠忍不住問了一句:「朱大人,難道那些看守全睡著了?連一絲動靜都沒聽到?」

  「這……」

  「吞吞吐吐做什麼?事已到此,難不成你還敢隱瞞?」

  「不敢不敢……」朱迎春趕緊擺手:「當夜的看守,已經全被收押問審。

  一開始,他們都不承認,說是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後來,下官一怒之下上了重刑,終於有人說了實話……」

  上官海棠臉一沉:「朱大人,你好大的膽子,既有隱情為何沒向朝廷稟報?你可知道,此乃欺君之罪?」

  朱迎春嚇得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上官大人,下官知錯……下官……下官的確有難言之隱,還望上官大人體諒……」

  上官海棠冷笑道:「體諒?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膽,一家人的腦袋都不想要了。」

  朱迎春更是嚇得一頭冷汗,顧不得知府大人的體面與尊嚴,磕頭如搗蒜:「上官大人饒命,下官知錯,下官知錯……」

  「速速如實講來。」

  「是是是,那晚……那晚那些看守其實都莫名其妙昏睡過去了……」

  經過朱迎春一番解釋,一行人總算知道了當夜的真相。

  原來,當夜負責看守的領隊乃是朱迎春的小舅子馬三。

  這小子仗著姐夫的權勢,成日里花天酒地。

  看守銀庫如此重要的任務,那小子作為領隊,居然帶著兩個手下一起出去尋歡作樂,夜深時分方才醉熏熏趕回來。

  為了犒勞兄弟們,還打包帶了一些酒菜回來。

  一眾人高高興興,吃吃喝喝。

  結果不知怎麼回事一個個竟然睡著了,等醒來時,發現天色已經拂曉。

  馬三覺得有點不對勁,趕緊叫人打開銀庫查看……

  一開門,便嚇得癱到地上。

  裡面空蕩蕩的,庫銀竟然被人搬空了。

  馬三嚇到了,與一眾手下串了口供,威脅一眾人絕口不提喝酒的事,一口咬定什麼動靜都沒聽到。

  聽到朱迎春講了原因,上官海棠氣得一腳將之踹翻在地。

  「你個狗官,如此重要的線索你居然敢瞞報?」

  朱迎春趕緊翻身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下官也是一時糊塗……」

  許長安勸了一句:「海棠,用不著與這狗官生氣,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就算那些守衛中了招,全都睡著了,二百萬兩庫銀也不太可能悄無聲息運走。

  況且,我在院中也沒發現大批車輛運送的痕迹。」

  司空摘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就奇怪了,這些銀子難不成會上天入地?」

  「大家分頭先看一看能否找到可疑的線索。」

  「不會藏在樑上吧?」

  司空摘星縱身一躍,飛上房梁細細觀察。

  查看了一會,許長安沖著上官海棠說:「海棠,要不咱們先去提審一下馬三,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嗯,那傢伙說不準是個內應。」

  說話間,上官海棠忍不住瞟向朱迎春,嚇得朱迎春不停抹冷汗。

  如果說馬三真是內應,他這個姐夫也鐵定是要被拖下水的。

  不久后,一行人來到大牢,單獨提審馬三。

  朱迎春本想旁聽,結果卻被上官海棠給趕了出去。

  「馬三,你可知罪!」

  「小人,小的冤枉……」

  「還敢狡辯?你就不怕抄家滅族?」

  馬三嚇得魂飛魄散,趕緊道:「大人,小的的確失職,私自出去喝酒。

  但是小的可以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沾染盜竊庫銀一事。」

  「你與誰一起喝酒?與誰在一起?如實招來。」

  「這……」

  「怎麼?你這腦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是是是……不不不,小的如實招……」

  經馬三所述,那天傍晚時分,怡紅院一個名叫憐兒的姑娘託人給他送來了一樣東西。

  打開布包一看,竟是一件繡花肚兜。

  憑著馬三豐富的經驗,肚兜應是剛從憐兒身上換下來的,還殘留著一股子熟悉而又迷醉的幽香。

  最近,馬三正與憐兒打的火熱。

  憐兒長的水靈,活也好,令得馬三欲罷不能,恨不能天天在一起。

  一見肚兜,心知這是憐兒故意撩他,哪裡還忍得住?

  於是,這傢伙竟然不顧看守銀庫的重責,帶了兩個心腹手下一起前往怡紅院。

  各自尋歡作樂了一番,方才打包了一些酒菜回來犒勞其他兄弟。

  「大人,事情就是這樣,小的也不知那些酒菜有問題。

  小的敢對天發誓,如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

  這時,許長安不由道:「海棠,你留下來先審著,我去一趟怡紅院。」

  來到怡紅院一打聽,老媽子卻吱吱唔唔,一會說憐兒月事來了,一會又說憐兒身體不舒服,一會又說憐兒出去陪客了。

  許長安懶的廢話,直接亮出令牌道:「再不說實話,我便押你去衙門大牢。」

  「官爺饒命……」

  老媽子嚇到了,終於講了真話。

  「不瞞官爺說,憐兒她……她懸樑自盡了。」

  「什麼?懸樑自盡?什麼時候的事?」

  「前晚上……官爺你也知道,做咱們這行的最怕店裡死人,怕嚇到客人。所以……所以就悄悄將憐兒埋了。」

  「埋在什麼地方?」

  「就在不遠處的一片荒地里。」

  當夜,憐兒的屍首被帶回衙門的斂屍房,經府衙的仵作與許長安、上官海棠、陸小鳳一一查驗,確繫上吊身亡。

  只不過,上吊身亡並不代表一定是自殺。

  也有可能是他殺。

  如果只是衙門的仵作驗傷,最終的結論多半是懸樑自盡。

  但,許長安三人卻在憐兒身上發現了疑點,綜合三人的意見,最終確認憐兒是被人先點了穴,無法動彈。

  隨後被兇手掛到繩上活活吊死,製造了近乎完美的自盡假象。

  一個青樓姑娘,兇手為何要煞費心思滅口?

  金玉樓。

  一間房中,許長安等人聚在一起商討案情。

  上官海棠分析道:「憐兒的死,一定與馬三當晚的狀況有關,她是故意誘馬三去怡紅樓的。」

  許長安點了點頭:「嗯,兇手可能是利用了憐兒,事後殺人滅口。

  所以,這個兇手也一定與盜竊銀庫案有關,就算不是主謀也是幫凶。」

  司空摘星慢騰騰道:「人都死了,一點線索都沒有,怕也沒那麼好找。」

  陸小鳳摩挲著嘴上的鬍鬚,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喂,陸小雞,你怎麼不發表一點意見?總成天摸那你四條眉毛,當心摸禿了。」

  司空摘星瞟向陸小鳳嚷嚷了一句。

  好在,陸小鳳懶的與這傢伙計較,說道:「我總覺得,對方在故布疑陣。」

  「什麼疑陣?」

  「欲蓋彌彰!對方煞費心思做這些事,很可能是為了轉移視線。

  如果是這樣的話,反倒給我們提供了一些破案的方向。」

  「哦?」上官海棠眼神一亮,沖著陸小鳳道:「陸大俠可否詳細講一講你的看法?」

  「我覺得,對方想將我們的注意力引到那些守衛身上,甚至是引到憐兒這樁兇殺案上面。

  假如莪們一直循著這兩條線索去查,很可能就會一步步踏入對方布置的陷阱,被其誤導。

  最終,錯失良機。」

  「哦,我明白了……」司空摘星一副明了的神態:「意思就是說,我們要另外尋找突破點?」

  陸小鳳點了點頭:「對!不能讓對方牽著鼻子走。」

  這時,許長安忍不住道:「我認同陸兄的觀點。不過,為了迷惑對方,我們還是要假意提審那些守衛,追查憐兒的死因。

  暗中,我們不妨去查一查另一樁案子,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上官海棠一臉訝然:「什麼案子?」

  「就是威遠侯府小侯爺自殺一案。」

  上官海棠奇道:「難不成你認為這兩樁案子有關聯?」

  許長安搖了搖頭:「我不確定,只是覺得時間點有些巧合。

  而且,有些事表面上看似沒有關聯,說不定暗地裡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上官海棠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好法子,只能點了點頭:「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咱們可以分頭行動。」

  這時,門外傳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

  許長安以為是夥計送茶過來,應了一聲:「進來。」

  門一打開……

  「阿飛?你怎麼來了?」

  許長安一臉驚喜,起身迎上前去。

  阿飛笑了笑:「不光是我,李大哥也來了。」

  「李兄也來了?」

  「長安兄弟,別來無恙?」

  李尋歡一身白袍,微笑著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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