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受傷
馮子衡此人就是瘋子,如果他直接與馮子衡對著幹,馮子衡當時不能拿他怎麽樣,回頭必定要在賣花少女那裏找補回來,到時候就不是挨打這麽簡單了。
馮子衡絕對會要了她的命!
為了保住賣花少女的命,莫承宇不得不按捺住脾氣,好聲好氣地勸說馮子衡:“她不過是個低賤的賣花女,哪裏值得你為她生氣,消消氣,消消氣……”他將少女貶得越低,馮子衡越有可能放過她。
然而,馮子衡是那種肯聽勸的人嗎?
如果肯聽,他就不是馮子衡了!
莫承宇不勸還好,一勸,馮子衡當即發起瘋來,一把將莫承宇扒拉開,上前朝賣花少女身上猛踹過去。
一邊踹,他還一邊破口大罵:“要你多管閑事!不過是個賤人罷了,也敢看不起老子,賤人!賤人!賤人!你算什麽東西,老子隨手就能捏死你——”
剛開始他還在指桑罵槐,後來就把火氣全部撒在賣花少女身上,越罵越狠,越踢越狠,仿佛賣花少女就是他的生死仇敵。
賣花少女被馮子衡踹得在地上連連打滾,慘叫一聲接著一聲。
馮子衡踢得太狠,也不知踢中她哪裏,滾動時她身下的土地被血染成了星星點點,看起來有些嚇人。
“馮子衡,不要再打了!”莫承宇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想要把馮子衡拉開。
可此時的馮子衡打得興起,已然陷入癲狂狀態,雙眼猩紅,牙關緊、、咬,麵上還爆起一根根青筋,莫承宇一拉他,他便回過頭朝莫承宇獰笑:“你也想死是不是?那就讓小爺來成全你——”
說罷,不待莫承宇有所反應,便揮舞著拳頭朝莫承宇麵門轟過去。
莫承宇原本覺得今天的馮子衡不太對勁,脾氣似乎暴躁了很多,隱隱有種不受控製的感覺,可馮子衡已經發了狂,張牙舞爪的朝他撲過來,他來不及細想,狼狽的退開幾步,以避開馮子衡的攻勢。
馮子衡卻不肯放過他,撇開賣花少女,追著他直打。
莫承宇一邊慌亂的閃避,一邊試圖叫醒馮子衡:“馮子衡,快住手!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老子管你是誰,敢擋老子的路,老子要你死!”馮子衡眼前已是血紅一片,越說越瘋狂,對莫承宇窮追不舍。
莫承宇也是有脾氣的,好不,躲避一會兒就不肯再避讓,揚起拳頭迎戰,與馮子衡對打起來。
這兩個人帶來的那些朋友都不是安分的,現在看到馮子衡與莫承宇交上手了,也跟著興奮起來,嗷嗷叫著撲向對麵。
打啊,用力打啊,不把對麵打趴下不罷休,他們今天要是認輸了,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說到底這些人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小少年,年輕氣盛,哪裏是受氣的性子,紛紛打成一片。
而少年們身邊又各自帶著一名小廝,小廝們見自家主子都動手了,他們自然要與主了同仇敵愾了,也擼起袖子加入戰場……
於是,清風樓門前,三十幾個衣著光鮮亮麗的少年們開啟了群毆亂鬥模式,你一拳我一腳的打得不亦樂乎。
隻可惜他們都不擅長打架,向來文質彬彬的他們揮舞起拳頭一點也沒有看頭,拳頭軟、、綿綿的,毫無力道可言,更別提什麽進攻啊、防守啊、拳風啊,閃避啊……那統統是木有噠。
從一開始的菜雞互啄,演變成最後你揪我衣服,我薅你頭發,大家在地上滾成一團,直滾得塵地飛揚、鞋子亂飛、慘叫連連……
周圍的小攤販們本來嚇得收拾攤子遠遠躲開,免得被殃及池魚,結果看到場麵這麽“精彩”、有趣,他們幹脆不跑了,圍站在一旁看起了好戲。
“啊——殺人啦——”
突然,熱鬧的場麵被一陣淒厲的尖叫聲打破,正打得熱火朝天的小夥伴們停止了動作,愣愣地朝發出尖叫聲的方向張望。
“血——血——好多血啊——”
隨著女人帶著驚懼與駭然的聲音再次響起,眾人當即傻在原地。
隻見原本與莫承宇纏鬥在一起的馮子衡正仰麵躺在地上,四肢攤開,雙目緊閉,腹部正中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身下一灘嫣紅的血液緩緩暈染開來,與之前那賣花少女流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使得那一片土地變成了鮮紅色。
莫承宇則衣衫微微淩、、亂,跌坐在馮子衡不遠處的地上,兩眼發直的看著馮子衡,臉色慘白。
那把匕首插得不是很深,還留下一半刀身在外麵,在陽光底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血液,就從腹部的傷口潺、、潺流出來,將馮子衡身上的衣服染成了紅色。
那些圍觀的百姓被嚇壞了,不少膽子小的女人放聲尖叫起來,現場一片混亂。
“這是……怎麽回事?”馮子衡的小廝率先反應過來,三步並做兩步來到馮子衡身邊,蹲下後想用手堵住流血的傷口。“救人啊,來人快救救我家少爺,誰去請最近的大夫過來?”因為心中驚懼交加,他的手抖得不成樣子,根本不敢用力壓到馮子衡的傷口。
在他喊出這句話後,朋友中有人應了一聲,吩咐自己身邊平時腳程較快的小廝去請大夫。
直到這時,馮子衡的小廝才轉身指著莫承宇破口大罵:“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帶的凶器?你這個卑鄙小人,打不過我家少爺,竟然使出如此陰損的下作行為,大人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他是馮子衡的小廝,也是馮家的家生子,馮子衡的一切都與他性命相連,如今馮子衡受了重傷,他可以想像得到,回去後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就算他把傷害馮子衡的罪魁禍首找出來,由那人來承受禮部尚書的怒火,他的命也保不住了。
他死不足惜,望隻望馮尚書可以看在他盯死了莫承宇的份兒上,能饒他全家人的性命。
小廝一邊捂著馮子衡的傷口,一邊偷偷抹眼淚。
被小廝扣上“殺人凶手”的罪名,莫承宇終於回過神來,急忙搖頭否認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他倏地轉頭,尋找著剛才被馮子衡拳打腳踢的賣花少女。“是她,是那個賣花的女子,是她趁亂動的手!”
莫承宇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也不是他人品低劣,為了撇清自己而把罪責推到一個女人的頭上,實在是這一次的事情太大,牽扯到受傷的馮子衡,該說的一定要說清楚,不然會引來非常嚴重的後果。
他和馮子衡背後代表著的可是兩位當朝尚書,如果禮部尚書氣怒之下一狀告到大理寺,不但會連累父親,還有可能連累遠在邊關的兩位哥哥。
哥哥們在邊關前線拚命,一是為了國家的安寧,二是為了家族的榮譽,莫承宇隻是比較貪玩,不是腦子拎不清,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他心裏還是有一杆秤的,不可能做出有損家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