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紛爭
莫承宇厭惡馮子衡，馮子衡也不見得喜歡他。
在馮子衡看來，莫承宇那是假清高，是偽君子，尤其是他們倆的年齡差不多，父輩官職一樣，莫承宇的身份卻比他高，才仗著身份看不起他。
莫承宇是家裏最小的嫡子，而他是庶三子，同是排行老三，但莫承宇用一個“嫡”字就把他壓得死死的。
更不要說莫承宇長相俊朗，身材高大，帶著一股文人的書卷氣息，在外貌上又壓了他一頭。
就連他當初看中的一名世家女子，對著他不假辭色，轉頭卻對著莫承宇笑意盈盈，美、、目、、含、、情。
新仇加舊恨，馮子衡每次見了莫承宇，都恨不得讓莫承宇當場死在自己麵前。
如同今日，莫承宇穿著一襲青衫，整個人如同青竹一般挺拔修長，在一眾少年中尤為出色，馮子衡心中恨意翻湧，又酸又妒，哪裏肯放過他。
對於馮子衡的惡意，莫承宇並非毫無所覺，但他礙於父輩們的關係，不能與馮子衡直接撕破臉皮，隻能裝作不在意地拱手行禮，說道：“子衡兄，看來你也喜歡清風樓的板鴨，所以特意過來吃飯？”
莫承宇帶頭行禮，跟在他身後的幾位少年也壓抑著心頭不悅，朝馮子衡等人拱了拱手。
無論他們心裏對馮子衡有什麽看法，表麵禮數還是要做的，他們可不希望被馮子衡揪住把柄，找上家門告狀，畢竟禮部尚書就是專門管這一塊兒的，雖說他本人的作風與“禮數”二字完全扯不上關係。
然而，馮子衡根本不肯給他們麵子，連做樣子回個禮都不願意，而是昂首冷笑道：“怎麽，你們能來得，小爺就來不得？”
莫承宇深吸一口氣，忍氣吞聲道：“既然有緣遇到了，不如我們一起進去吧。”他麵露微笑，朝清風樓裏做了個“請”的手勢。
馮子衡卻不肯領他的情，嗤道：“不急，我們先看看花，小爺一定會全部買下來，然後送給你們的，省得你們光有錢吃飯，卻買不起花兒，嘖嘖……”他斜睨莫承宇等人，一臉施舍的表情。
別看馮子衡深受禮部尚書馮和的喜愛，本人性格卻是暴戾又自以為是的，而且在強烈的自卑之下，演變成極度的自負，極希望得到旁人的認同，莫承宇的示弱，在他眼裏變成了膽小怕事，在態度上也就愈發的咄咄逼人。
他的話讓莫承宇一行人臉色微微一僵，卻不願與他在街上當眾吵起來，隻能忍氣吞聲的站在那裏。
然而，當馮子衡轉頭看清賣花少女的模樣之後，態度立馬大變，聲音也跟著蕩漾起來：“哎喲喲，原來是個美嬌娥呢，小娘子，官人將你的花全買下來，你跟官人回家，可好？”他色、、迷迷地看著賣花少女，邊問邊上前，輕佻的用手指挑起少女的下巴，好將少女的模樣看得更加清楚。
一看之下，發現少女果然姿色不錯，馮子衡滿意的舔、、了、、舔、、自己的雙、、唇。
賣花少女之前聽到他們的對話，還以為她的花能夠賣出去，便耐心地站在邊上著等，結果馮子衡這麽一問，再這麽一動作，頓時把她嚇得小、、臉煞白，纖細的身子開始瑟瑟發抖。
她一邊狼狽地躲開馮子衡的手，一邊戰戰兢兢的答道：“不，不必了……多，多謝公子……”她大概看出莫承宇等人才是正人君子，腳步不自覺地朝著莫承宇的方向挪動。
察覺到賣花少女的動作，馮子衡臉色立馬陰沉下來，陰惻惻道：“再動一步試試，你是嫌棄本少爺不如他嗎？嗯？”
“不，不，不是……公子……公子誤會了……”少女被嚇得眼淚都出來了，身子除了抖還是抖，連話都說不完整。
馮子衡卻感受不到她的恐懼，心裏此時隻有一個想法——這個女人嫌棄他！他、、媽、、的，她居然敢嫌棄他！
以往那些被人厭惡及害怕的感覺再次浮現，馮子衡隻覺得胸口一陣戾氣上湧，想也不想，猛地一巴掌扇到賣花少女的臉上：“賤人，給臉不要臉！”
賣花少女沒想到馮子衡說動手就動手，毫無防備之下，被這一巴掌扇得整個人硬生生在地上轉了一圈才勉強站穩。
剛剛站定，賣花少女便覺得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耳朵嗡嗡直響，眼前更是一陣陣發花模糊。
還不等她聚焦視線，一股熱流猛地從鼻子流出。
她下意識的用手一摸，摸、、到了滿手的紅色，鼻端更是聞到一股鐵鏽味兒，同時，口中也嚐到了濃重的鐵鏽味兒。
原來馮子衡這一巴掌不僅把她的鼻血直接打出來，就連牙齒也被打鬆，嘴巴內、、壁破皮了。
“啊啊啊啊啊——”
賣花少女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一連串的尖叫聲從她口中傳出，驚得整條街的人都停下腳步，往她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就連附近酒樓、茶館樓上的客人們也從包廂內探頭出來，好奇地往這邊張望著。
而莫承宇等人被這個轉折驚呆了，沒有一個人能及時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賣花少女挨了打，然後血流滿麵的放聲尖叫。
“吵死了！”馮子衡不耐煩地說道，又是一巴掌甩過去，什麽憐香惜玉，不存在的。
賣花少女這一次再也站不穩了，直接癱坐在地上，手上挽著的花籃被甩到一邊，籃子裏的花束灑了一地。
跟在馮子衡身邊的幾位官家子弟都不是什麽好人，賣花少女已經夠慘了，他們還嫌不夠，居然有一個人走上前，惡劣地用腳把賣花少女的那些花束一一碾碎，然後將那個花籃直接踩平、踩爛。
甩了賣花少女兩巴掌，馮子衡仍不解恨，想要再次上前動手打人。
莫承宇看不下去了，一個箭步過去攔住馮子衡：“夠了，再打要打死人的。”
與此同時，被打懵了的賣花少女也下意識抬起雙手護著頭臉，蜷縮著身體一邊後退，一邊大喊道：“不要，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馮子衡被攔，一怒之下甩開莫承宇的手，猙獰道：“滾一邊去，老子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
莫承宇將被打痛的手背到身後，繼續以身擋在賣花少女麵前：“她不過是名弱女子，有事不妨好好說，為了這麽個人影響食欲，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