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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 內訌

  兩柄劍把張六奇夾在中間。


  前一刻,台上兩人正用盡全力把手中的劍劈向對方。


  他們的武功雖不是同一個師父所授,但畢竟都是六如門的弟子,招式毫無二致,所以在功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沒過上幾招,就走上了比拼蠻力的路子。


  每一劍都用盡全力,不求壓制敵人,只希望對方略一軟弱,受不住大力衝擊,主動撤劍認輸。


  在他們的預想中,這一次兩劍相交,很可能雙方的兵器都要斷折,同時各自虎口震裂。


  可就在最後一刻,眼前一花,劍柄在掌中輕轉,劍身再也揮不出分毫。


  「師兄你……」兩人語氣眼神中,有驚訝,有疑惑,也有不滿。


  他們看清來人正是張六奇。他雙手緊緊握著兩人的劍鋒。


  可是掌上並沒有淌血。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旁觀者仍然忍不住心驚肉跳。要知道當兩人的劍劈出去時,無不是以劍刃對劍刃,而張六奇竟以一雙肉掌迎上去……


  這需要多麼深厚的功力,才不至於被斬下雙手?即使是前掌門也不一定能夠吧?


  事實卻並非如此,他只是耍了一個小小的手段,以取巧的手法先將劍刃轉向,使劍背對著他,然後才用手掌接住。


  這就是兩人感到劍柄在手中打轉的原因。


  可是張六奇極愛出風頭,為了造成轟動效果,故意把手掌合攏,讓台下的人看去,六好像他真有刀槍不入的本事。


  「你幹什麼!」龔月清的師父於長老性情火爆,第一個站起來斥責。餘下九長老皆以冷峻嚴肅的目光瞪著他,責備之情不言自明。


  看到長輩們如此反映,二代弟子中便有許多人叫嚷起來,直叱其非。


  張六奇心胸狹窄,這一來更激發他的執拗之性,冷笑道:「這也叫比武?你們的師父平時就是這樣教你們的嗎?」他說著話,潛運功力,手臂一轉,將兩人拖得離地而起,接著鬆手,連人帶劍遠遠拋出。


  兩人被拋在空中,回頭一看,落腳之地已經在擂台之外。要真就這麼輕而易舉被人扔下擂台,不僅自己顏面全失,恩師臉上也是無光。龔月清反應稍快,將身一縮,蜷成一團,驀地彈開,身體由如一條篾片,反向擂台跳回三尺有餘,腳尖險險點在擂台邊緣。


  陳叔文如法炮製,也終於免於受辱。


  台下彩聲雷動。


  張六奇本意就是要把兩人扔下擂台,而他的架式也讓其意圖暴露無遺,沒想到他們武功比自己想象中不多不少,剛好高出那麼一點點,使得他欲辱人反被人所辱。


  他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強笑道:「好啊,高明,我就以一敵二,再來領教高招!」


  龔月清兩人這時同仇敵愾,趁張六奇拔劍的一瞬間,搶先出手,分從左右刺他脅下。


  「哼,螢火之光也來與日月爭輝嗎!」張六奇怒從心頭起,一出劍就是一招聲形合一,劍聲對準龔月清,劍形指向陳叔文。


  兩人雖沒練到聲形合一的境界,但平時多曾觀摩長輩演示,見張六奇起手大非尋常,就知道他必定有此一招。再過得一刻,龔月清腦的隔膜已接觸到聲音的邊緣,緊接著由如萬馬奔騰,立刻就要將他吞沒!

  他心中害怕,向後一個倒縱,倏忽間射出兩丈有餘,著地時已不在擂台之上。


  而陳叔文卻更加倒霉,劍刃未至時不知向何處躲閃,等到及身,已避無可避,只好挺劍硬接。他只感到一股大力迎面撞到,仿若一方巨岩以極快的速度飛到。


  「啊——!」他慘叫一聲,倒飛出去,直衝出擂台。如果就此任其就此著地,恐怕劍傷之外還要添上摔傷,能否活命都屬未知。


  台下長老席上一人縱身起跳,接個正著。


  「姓張的,你這又叫什麼比武?你師父就是這樣教你的嗎?」這名長老眼見愛徒傷重,氣得嘴唇發顫。


  唐長老也站起來,戳指罵道:「這太不像話了!你就這麼急著當這個掌門?……」


  餘人無不附和。


  張六奇聽而不聞,轉向陳叔文的師父道:「先師往常就是這樣教我用劍的啊,難道師叔您的師父不是這樣教的嗎?」


  「……」


  「六奇,怎麼跟長輩說話的?」周四方見他話說得太過離譜,也不得不站起來訓斥。


  張六奇這次連師兄的帳也不買,冷言冷語道:「他老人家要像個長輩,我也不會和他這樣說話。」


  那長老喘吁吁道:「好,是我不配做你的長輩!在我眼裡,也沒有你這樣了不得的晚輩!今天就算你憑武功奪得這個掌門,我也不會承認!」說完抱著受傷的徒弟,就那樣離場而去。


  台下眾弟子唏噓不已。而這位長老名下的徒子徒孫見老人家離開,有半數以上跟著離場。


  唐長老目送這些人離開,心中很不是滋味,恨恨道:「張六奇,你果然能耐!可是同門之間,比武較技,你怎麼可以下這樣的重手?」


  張六奇以輕佻的語氣道:「我這手重嗎?我沒用全力啊!要是換作師兄,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接下,何重之有?大家都是六如門中的二代弟子,差別這麼大,應該反省的是誰,我想不用我來多嘴了吧?」


  剛才台上比試的兩人,雖都不是唐長老的弟子,但他自知自己派出的人選也不過如此,因此被這一說,也氣得無言以對,哽了半天才道:「那你也不能在別人比試的時候橫插一扛……」


  張六奇正要針鋒相對,周四方喝道:「夠了!你今天太過分了,下來!」


  張六奇卻不依,敷衍道:「我把話說完就下來。」仍轉向唐長老,和他理論。


  周四方心中老大不快,自忖:「一說叫他當掌門,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這要真讓他當上掌門,眼裡還會有我這個師兄嗎?」


  只聽張六奇對唐長老道:「比武規則是您親口宣讀的,三條中有哪一條說了,即使看不慣擂台上的人磨磨蹭蹭,也不能中途上場,以一敵二?沒有這一條吧?」


  唐長老眼珠連轉,想到確實沒有這一條,但這乃是不言自明的事,何需明文規定?然而又想這事情辯無可辯,跟他爭起來,徒生氣惱,不如索性激他一下,讓他大大的出個丑……


  「張師侄說得不錯,」唐長老擠出一個極為複雜的笑容,「比武規則里確實沒有這一條,所以你剛才的舉動雖然失禮,卻不能算犯規。你這麼能耐,我看你不僅能一個打兩個,就是一個打十個又算得什麼?不如讓剩下的八名弟子一齊上來領教,也免得你怪大家太磨蹭……」


  張六奇一怔——一個打十個?八個?他還真沒有想過!

  可是台下眾人已經嚷成一片,都在喝他的倒彩。


  「好!一齊上就一齊上,我有何懼哉!來吧——」張六奇擺個門戶,作出迎戰的架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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