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勾人的小妖精

  我承認，我變了。


  七年的時間，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可以被陳璐璐和潘可兒隨意欺負的窮丫頭。現在的我，住在北京最高檔的小區，雖然剛剛大學畢業還在實習，但已經內定了我成為正式職工的信息。


  這麼長的時間，什麼都變了。


  不管是我，還是趙笛。


  到了辦公室的時候，經理跟我知會了一聲，說下班后陪他去出席一個應酬。他是個三十齣頭的男人，叫林楠，長相中上，身高一米八左右，作為銷售經理，他的長相自然不差。這並不是第一次他帶我去參加應酬，看的出來，他想要培養我。


  「知道了，林經理。」我應了一聲，然後回了自己的辦公桌上處理一些事務。臨下班的時候，我特意到洗手間里補了個妝，然後換了一套全新的服裝，將自己收拾的不錯時，跟著林經理一塊下班。


  這次的地點定在盛都豪庭，這是北京著名的一家會所，一餐飯沒個上萬塊怎麼都砸不下來。但若是單子能談下來，不單是這次的餐會會報銷，我還能跟著拿到一筆不小的提成。


  畢業后，我選擇了銷售的職業。原因無他，因為這是賺錢最快的職業。


  而如今，林經理一步步的提攜，將我帶入了銷售的場子中。


  今晚會見的客戶是合作公司的客戶，之前就和公司有過好幾年的合作，等到續約的時候，沒想到他們反而有些猶豫起來，為了能談下和我們公司續約的單子，林經理特意將我帶了過來。


  中國人談生意，一般都在飯局和酒局上促成，其中難免會有一些灰色交易。我們這邊自然不可能一上來就和對方說簽合同的事情，要不然人家理都不會理睬你。即便別人心知肚明你的來意，但在一開始，你還是要將這件事使勁地憋著。


  林楠是個會來事兒的好手，沒一會兒，已經和那個所謂的張總喝的稱兄道弟，一副哥倆兒好的模樣。這個世界上姓張的人有很多，但在聽到這個姓的時候，還是不禁讓我覺得有些怔楞。不管是之前的繼父一家，還是張浩，他們都姓張，這些年來，對於以前的人我一個都沒見過，記憶里甚至對於他們的模樣都漸漸變得有些模糊了。


  張總不知道什麼時候注意到了坐在林楠一旁的我，將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身上：「喲，這怎麼還會有一位美女啊？」


  見勢，我自然不能不知情識趣，連忙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對著張總說道：「張總您好，我是洛秋，初次見面，這杯酒我敬你。」


  張總滿意地笑著，說道：「好說好說，來，乾杯。」他一邊端著酒杯，一邊還不忘指著手對林楠道，「小林啊，你手下這個美女可還真是懂事啊。」


  聽到這話，林經理連忙擺了擺手，奉承：「我們這位可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冷麵美人，這次能讓這位美人親自跟您敬酒，完全是張總您自個兒的面子啊。」


  林楠是職場上的老油條，每年都能簽下不少單子，光是他的這一句話，立刻將張總說的笑逐顏開。


  等到酒杯相碰的時候，我明顯能注意到張總放在我面上的眼神，只不過，我並沒有閃躲，而是嫵媚地對著張總眨了眨眼睛，「張總，您這杯酒可要全部喝完哦。」


  張總完全被我惑了神色，連聲應著：「好，好！」


  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比漂亮更重要的是氣質和魅力，在這兩者之間，你還要學會在什麼時候展現自己的氣質，什麼時候展現自己的魅力。在職場上，如何掌控自己的魅力，是一道特殊的命題。我或許不是最漂亮的那一個，但只要我願意，多的是男人願意為我神魂顛倒。


  張總在一開始就一步步落到了我的溫柔攻勢中，到了後來，讓他簽下單子幾乎成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臨簽約的時候，張總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問道：「我簽了約之後，你不會就直接不認人了吧、」


  再怎麼說，他也是浸淫職場多年的老油條，跟我相比，他身上的閱歷，是我這個時候最缺的東西。碰到這時候，林楠直接開口說道：「張總，您可是我們全公司的衣食父母啊，我們哪能就這麼忘了你啊。」


  聽到這話，張總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然後拿筆簽了字。跟客戶簽約不外乎忽悠，看誰忽悠的過誰，等到簽約之後，我的提成已經十拿九穩，剩下的只需要我和林楠聯手將張總灌醉，今兒這事兒就算差不多完了。


  高中的時候，我就學會了喝酒，略帶澀意的酒灌下肚子，從一開始的喝多少吐多少，到現在我已經熟練的能將酒當做水來喝，一般人能把我喝趴下的人並不多。張總原先已經喝的臉頰紅紅，現在更是沒費多少工夫，就直接醉倒了。見他倒下，我嫌惡地拿開了他搭在我肩膀的手，然後脫下了自己身上披著的小披肩，直接將之丟進了垃圾桶里。


  林楠喝的面色有些微微泛紅，此時，他朝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地一笑，沒過多久，就讓人送張總回去。到了這個時候，工作結束，我和林楠也走出了包廂，準備離開。


  走在走廊上的時候，林楠笑著對我說：「恭喜，又多了一筆進賬。」


  我微微笑了一聲，客氣地跟林經理寒暄：「這還要多感謝林經理的提攜，您這樣一個蟬聯幾年的銷售冠軍在旁帶著我，我就是不爭氣都說不過去。」


  林楠擺了擺手：「不用謙虛，你天生就是談生意的好料子。沒看到後來張總被你迷的樣子，我看他的腿都發軟了。」


  我狡黠地一笑，對著林楠說道：「難不成，他不是喝酒喝得太多，而喝軟的嗎？」


  「你呀，還真是個……」林楠伸手指了指我，卻笑著沒繼續說下去，而是抬頭靜靜地看著我，問道，「想不想再來個續攤？」


  平日里，雖然其他的實習生之間流傳著我和林經理之間的緋聞，但我們之間確實是清白的。但這並不意味著，我看不懂平日里林經理對我若有若無的暗示。


  此時，他口中所說的續攤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要我們倆之間的關係在上下級之間……更近一步。只不過，這一步我有自己的顧慮，卻不能邁過去。


  「林經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想早點回去睡覺，要不還是算了吧。」


  「你真的不跟我走？」聽到我說的這話，林經理忽然攔住了我的路，一手已經摸上了我的腰，「小妖精，現在穿的這麼火辣，我身上的火都被你勾起來了。」


  我原先外面還搭著一件小披肩，但因為一晚上幾乎都被那個所謂的張總用手搭著肩膀的位置，剛剛已經將披肩給扔了，現在裡面就剩下一件黑色的流蘇連衣裙，這條裙子從前面看並沒什麼，但從後面看，就會發現這是一條露背的裙子，後面果露的程度一直到了腰部。


  此時林經理的手就搭在我的腰間，他刻意地伸手在我的後背上似有似無地點著火，暗示的意味十足。


  我抬頭看了一眼林經理，遲疑著說道：「林經理，這不太合適吧，畢竟，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這事兒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林楠本身長得不錯，加上工作能力也挺強的，三十齣頭已經在北京這個城市有房有車，成為標準的優質股。只是，這隻優質股已經有人控股了，但饒是如此，還是沒能擋住前仆後繼倒在林經理西裝褲下的實習生。只不過，我可不是那些單純的女孩兒，沒個幾天就被林經理帶上了床，等玩厭了之後，就丟到一邊置之不理。當然，我也沒她們那麼好騙。想要在我身上佔到便宜，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林經理，你的意思是……」我微微一笑，流轉著眼波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別裝了，我知道你對我也有點意思，今晚就是個好機會，漫漫長夜，何不一起瀟洒，難不成，你想著要找剛剛張總那個樣兒的？」


  聽到林楠的這句話，我隔夜的飯都快吐出來了，我不過是陪他逢場作戲了幾次，哪裡就讓他看出我對他有意思了？這傢伙的自我感覺能力未免也太好了吧。只是，不管怎麼說，林楠還是我的頂頭上司，在我在公司里站好腳跟之前，還是不宜跟他撕破臉皮。


  「林經理，瞧您說的，哪有人這樣說話的！」我裝作慍怒的模樣，錘了林經理一拳，然後背過了身。


  「別鬧了，是我不好，今晚，讓我好好伺候你，怎麼樣？」


  縱使心裡忍不住一陣冷笑，但面上，我還是裝作一片遲疑的樣子，說道：「這事兒，要是被董事長知道了怎麼辦啊？」


  在公司里，說我借美色上位的人不少，除了緋聞對象林楠之外，我和董事長之間的關係也成了公司眾人八卦的重點。


  林楠一聽到「董事長」這三個子，整個人瞬間就懨巴了，有些難以置信地問我：「你和董事長……恩？」


  對此，我一臉「無奈」地看著林經理，卻沒說話，只讓林經理自己猜。


  林經理見我不說話，自然以為我是默認了，他一臉無可奈何地看著我，但最後，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還是鬆開了。顫慄的感覺隨著他鬆手的瞬間，一點點地消散。


  在高薪職業和女人面前，他很快就有了抉擇，斂著心神對我說道：「今天有些晚了，我就先回去吧，你回去的時候，也千萬要注意安全。」


  「好，我會的，謝謝林經理的提醒。」我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林經理，目送他離開會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腰上剛剛被林楠搭著的地方特別的難受，讓我有種想要立刻洗澡的衝動，渾身上下特別不舒服，我一個人煩躁地靠在牆上，伸手從包里取出了一根女煙，掐在食指和無名指的中間，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層層疊疊的煙霧瀰漫在眼前，晃了我的眼。


  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抽煙的呢？

  大概和學會喝酒的時間差不多。


  我再次將煙放進嘴裡，沒想到，剛到嘴裡的煙卻被人一把奪走。我驚詫地一個抬頭，沒想到正好對上了趙笛的臉。


  趙笛！


  竟然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


  趙笛一把奪過我手裡的女煙，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裡，隨口問我：「什麼時候學的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