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昨天晚上,我們在一起
「那我送你回去吧。」他或是怕我不同意,見我一時間沒說話,後來又補了一句,「正好順路。」
他住的帳篷就在我睡的帳篷旁邊,可不就是順路嗎?
趙笛一路送我回了帳篷,等看到我進了帳篷之後,才轉身離開。
我輕手輕腳地回到帳篷里的時候,看到張小若已經睡著了,帶著沉沉的呼吸聲,還略微有些打呼嚕。
我壓著聲音鑽進了睡袋之中,但饒是如此,在我脫外套準備睡覺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東西,還是把張小若給吵醒了。她微微睜開眼睛,不滿地看了我一眼,隨後轉了個身繼續睡覺。
我趕緊躺進了睡袋裡面,一天的疲憊很快席捲而來,沒過多久,我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被一陣嬉鬧聲吵醒,我迷迷糊糊地醒轉過來,感覺到外面有些吵,探頭出去,才發現大家在看日出。
張小若也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她見我坐起了身子,問我:「外面怎麼了?」
「在看日出呢。」
「真的啊?」她一臉驚喜地說道,剛才還睡意朦朧的樣子,如今卻直接從睡袋裡跳了起來,立刻穿好了衣服就跑了出去。
我不緊不慢地穿著衣服,走出帳篷的時候,正好碰到趙笛從隔壁的帳篷里走出來,我們凌空對視了一眼,但很快,又各自移開了視線。
我一步步朝外走著,看到天漸漸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沒過多久,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了起來。我看到太陽漸漸升起,被幾片鮮紅的朝霞掩映著,陽光從雲縫裡照射下來,像無數條巨龍噴吐著金色的瀑布……
這是我第一次在山頂迎接日出,難以想象,當太陽的光芒照耀著整個大地時,那一刻心裡的觸動究竟有多麼深刻。趙笛就站在我身邊,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衫,和我一塊迎接日出,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我看到太陽的光芒在他的白色襯衫上度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更是讓人有了遙不可及的感覺。
等看完日出后,向老師組織大家一塊去吃早餐,按照計劃,等吃完早餐后,老師再簡單地交代一下,帶著大家一塊下山後,大家坐大巴車一塊回學校,當然,大巴車中間也會在幾個下車人數較多的地方停車。
只是沒想到,等到我們吃完早飯後,潘可兒卻大叫著,對向老師說自己身上帶的錢掉了。
在確定名單之前,向老師讓參加秋遊的同學每個人交五十塊錢給潘可兒,後來,老師將這筆錢收上去用於訂車訂餐租帳篷這一塊,在這其中,還有一些錢有所剩餘,就在昨晚交給了潘可兒,打算讓她在今天吃完早餐后,逐個發還給班上的同學。只是沒想到,這時候潘可兒卻說自己身上的錢居然沒了。
「我把錢都放在了錢包里,昨天去參加篝火晚會的時候還在,可是現在卻不見了。」
向老師想了想,問道:「有沒有落在篝火晚會的地方?」
潘可兒搖了搖頭:「沒有,曉蕾剛剛陪我去找了,就連帳篷里,也都里裡外外找了,我想一定是掉在營地里了。」
「大家在營地里再仔細找找看吧。」最後,向老師組織大家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后,一塊找潘可兒的錢包,因為這裡面涉及到自己的那一份錢,雖然不多,但作為一個剛上初中的學生,手裡留點零花錢並不容易,所以大家找的格外賣力,只是,大家在營地里來來回回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潘可兒遺失的錢包。
就在這個時候,樓曉蕾忽然開口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會不會是被誰撿走了?怎麼說,裡面還有一百多塊錢呢。」
樓曉蕾的話,一下子讓大家都噤了聲沒說話,面面相覷地看著班上的同學。一百塊錢,雖然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確實有可能誰撿了錢包后,就將錢私自藏了起來。
潘可兒喃喃說道:「昨晚篝火晚會結束后,大家不是都回帳篷里睡覺了嗎?就算是早上看日出的時候,大家也都是差不多時間一塊從帳篷里出來的啊。」
「可是,晚上進了帳篷之後,不是還能再出來嗎?」張小若忽然說了一句,恰在這個時候,她像是一下子意識到什麼,然後伸手指向了我,「洛秋,昨天進了帳篷之後,你不是中途又出去了嗎?到了很晚才出來。」
因為張小若的這一句話,大家的視線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就聽到潘可兒好心地對張小若說道:「小若,洛秋怎麼可能會是這種人呢?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潘可兒的話,表面上聽著像是在維護我,但她話語中的「這種人」,毫無疑問直接在我身上打了標籤。
聽到潘可兒的話,張小若嘟著一張嘴,喃喃說道:「可是洛秋昨天晚上明明出去了啊。」
張小若的聲音雖然說的輕飄飄的,但在場的所有同學都聽到了。一時間,大家都將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似是在打量著我,看我究竟是不是那個所謂的小偷。
這時候,向老師站出來示意大家噤聲,然後問我:「洛秋,你昨晚為什麼一個人後來又出了帳篷?」
「我……我覺得有些睡不著,就想出去走走。」
向老師看著我,繼續問道:「就你一個人嗎?」
對於這個問題,我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正是因為我的遲疑,使得大家對我的懷疑不免又增加了幾分。
見我這樣子,樓曉蕾對著我說道:「洛秋,要是可兒的錢包真是你拿的,你就快交出來吧。」
潘可兒連忙跟著附和:「是啊,你現在拿出來,大家還是同學,知道你家裡條件不太好,我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以後不要這樣就好了。」
……
我明明什麼都沒說,可到了這個時候,潘可兒和樓曉蕾兩個人直接就在我身上定了罪。在我沒有開口說任何話的時候,她們引導著班上的同學覺得我就是那個拿了潘可兒的錢包,還將錢偷偷藏起來的錢包。
在這個時候,趙笛忽然站出來說道:「昨天晚上,我也出了帳篷,難道,只要出了帳篷的人,就是小偷嗎?」
「趙笛,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家裡的條件那麼好,自然不會在意這一百多塊錢。」說到這裡的時候,潘可兒忽然頓了頓,繼而撇了撇嘴繼續說道,「可是,某些人就不一樣了。」
當潘可兒說道「某些人」的時候,我感覺到特別的刺耳,儘管她沒有明說,但明眼人都聽得出來,她是在暗暗地諷刺我。
我忿忿地反駁了一句:「潘可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為我家裡的條件不夠好,我就一定是小偷嗎?」
潘可兒對上我,絲毫不讓地說道:「洛秋,我可沒這個意思,你現在這麼激動地跳出來辯解,難道是因為心虛嗎?」
我冷笑著看著她:「在你污衊我是小偷的時候,難道我連句辯解的話都不能說嗎?」
潘可兒輕哼了一聲,對上我的眼神充斥著顯而易見的不屑:「洛秋,你要是拿了我的錢包,最好現在就把錢交出來,不然到時候這件事鬧大了,臉上難看的人只會是你!」
「都別吵了!」趙笛忽然大吼了一聲,打斷了潘可兒的話,他看了一圈周圍的同學,隨後,將眼神定格在了我身上,說道,「昨天晚上,我和洛秋在一起,我可以證明她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