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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認輸

  城樓上,項從流似是有所感懷般地一笑。


  「這種和棋場面,阻止了韓家的連勝勢頭、而不至於結上仇怨,也順便挽救了項家的連敗頹勢,這世上竟真能有這種魚和熊掌兼得的一幕,果真應驗了蘇十籌在賽前的和平宣言,他果然是說到做到的男子漢!」項從流頷首說道。


  全司法和劉別駕也眉開眼笑,蘇詩兒與柳心照二女相顧無言,但肩膀微松,盡皆鬆了一口氣。


  隨後,仇院事開啟鼓角齊鳴,將他的宣告送往全城。


  「本屆象棋大會,韓項二家平局收尾!」


  全城的感嘆聲如浪潮般涌動起來。


  「往年兩家對弈,不決出勝者決不罷休,但莫能想到,這場棋會卻是如此收尾。」


  「我仔細想了想,蘇彌天若是大展神威,打敗韓家,後者的怨恨也必然從項門分攤到他的身上;此刻他奠定了平局局面,既幫到項家,又不會與韓門鬧的太僵、保證了迴旋的餘地,實在是兩全其美、機智非常。」


  「韓項兩家的恩怨對我這種外人來說,倒是無所謂,此番我不遠千里而來,見到蘇彌天的這三首詩,已然了無遺憾!」


  「人族,有蘇彌天!」


  西城區,陶永文仰天大笑一陣,說道:「蘇彌天之才,老夫果不如也!若不出老夫所料,無需三年,他必將超越蔣孺子!」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而有幾人卻是橫眉冷笑,神色略有些不服氣。


  在某個街巷的角落,韓開聽到仇院事的宣告,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一邊走著,一邊嘟囔。


  「我的親娘,這首詩怎能如此恐怖?還好只是打了個平局,不然我……」


  這時,從韓家大宅傳出一道鼓角齊鳴聲。


  「韓門今年投入了三倍於項門的人力物力,仍然無法戰勝後者,這一局,是項門勝了;待院試之後,我會親自登門拜訪項門主。」


  老人平和無波的聲音在腦海中響徹,城內的眾人嘩然不止。


  許多人都聽出來,這是韓門主的聲音,而他要代表韓家登門拜訪項家,這意義是何等重大啊!

  要知道,從楚漢戰爭之後,韓項兩家幾乎可以說是老死不相往來,如今卻有了恢復交際的前兆,南徐州也必將更加和睦。


  百姓們心生期盼。


  但韓開卻是一個踉蹌,幾欲摔倒在地。


  韓門主親自開口承認失敗,韓開作為韓家子弟也必須服從這個結果,也就是說,雖說棋局平了,但他仍然輸給了蘇儀,必須履行賭約。


  但他不想把《韓信三篇》的一個月借閱權交給蘇儀,也不想把在拜將壇中有大用處的韓氏長纓拱手讓出。


  先不說前者需要花費重金說服他的堂兄讓出借閱權,韓氏長纓乃是韓門子弟能夠橫行拜將壇的保障,韓家先祖不過留下十數支,只有門內最優秀的家系才能被授予韓氏長纓,不僅作用極大,而且更有著重要的象徵意義。


  若是失去韓氏長纓,韓開無法想象他的祖父、他的父親會如何懲治他……一想到這個,韓開立刻打了一個哆嗦。


  韓開緊咬牙關,心有不甘,拖著沉重的腳步,和周圍的九名武生一同往北城樓走去。


  正絞盡腦汁思考推託之辭時,韓開一行人遇見了韓家的另一撥人馬,也是某顆「兵」子的搭乘人,十名武生,其中就有韓修竹、韓樂山等親近蘇儀的一行人。


  雙方見面,神色立刻冷了下來,但還是默默地匯合到了一起,往北城樓走去。


  其中有些人見到韓開的臉色,知道他是因為賭局失敗而感到心情鬱悶。


  大多數人選擇沉默不語,有幾人開始勸導韓開,讓他咽下這口氣,以後不要與蘇儀為敵;畢竟蘇儀人望奇高,經過象棋大會後,他在南徐州百姓中的形象越發高大,與他為敵只會落得千夫所指的下場。


  但大家越是勸說,韓開就越覺得自己受到了憐憫,心中窩火到了極點。


  「忍氣吞聲?我怎能忍得下去?」韓開緊握雙拳,雙目噴火,道,「原本我信心滿滿地認為項門九成九會輸,才與蘇儀立下先前的賭約,沒想到竟然發生了如此奇迹;為了付出這次賭注,我恐怕傾盡個人積蓄都不夠,還得找我爹商量,一商量,必然要觸怒於他,少不了一頓懲罰,我怎能咽得下這口氣!可惡的蘇儀!」


  「小開,這是你自取其辱,怨不得蘇彌天。」韓修竹冷聲說道。


  韓開深吸一口氣,道:「是,我承認是我自取其辱,也承認蘇儀的才華實在出人意料,竟然能在短時間內寫出這等驚艷絕倫的詩作,還是三篇!我先前耍了點小伎倆,卻遭到他堂堂正正打敗,那說明這些小伎倆敵不過他的奇迹,那我便使個陽謀,刁難刁難蘇儀。」


  「你打算幹什麼?」韓修竹瞳孔一縮。


  「放心,修竹哥,我知道你想維護蘇儀,我也不打算害他性命,只是想與他再賭一局,若不能扳回一局,我的怒氣難消,指不定會對蘇儀下什麼狠手;院試由老元戎親自監督天下,州官主考們也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規矩嚴格,我插不了手,便在九鼎山下點手腳,與蘇儀賭一把!」韓開雙目如炬,怒火滔滔。


  「還賭,就怕你越陷越深,何不早些放手呢。」韓修竹搖頭。


  「若是換成你,當然可以隨心所欲的放手,修竹哥,我知道你的父親在烽火台英年早逝,你這一系十年內都爭不了門主,因此不會無端端地去攻擊蘇儀;但我的家系卻不一樣,今年必要爭奪門主之位!為了這個目標,任何一點小功小名都不能放過,而針對蘇儀,扼殺他對韓門的威脅,不僅功名大,而且蘇儀孤家寡人,容易對付,是最理想的目標。」


  韓修竹一聽,雙眸陡然跳出一縷寒光。


  「如果你真覺得蘇彌天容易對付,那請自便,我不阻攔你,只引用《左傳》的一句話勸你: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韓修竹說完,帶著一行人快步前行,與韓開一行人拉開了距離。


  韓開望著前者的背影,挑起一道冷笑。


  「哼,九鼎山只是我的第一步,往後的瀛洲大會、將才時期的古戰場,我有的是機會剷除蘇儀;為了能夠掌控韓門,我所處的家系無論付出什麼,都能接受!我的上一輩在干大事,準備參與選拔,對付蘇儀這等小事,自然就落到了我這小輩的肩上,不過我的助力多的是,還能對付不了一個蘇儀?」


  韓開想到此處,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境。


  他知道,將門內部的爭奪,有時候比與外敵的鬥爭更加慘烈,為了爭奪門主之位,他與他的家系早已做好了一切覺悟。


  正在路上走著,有幾輛車當面駛來,負責將韓門子弟接到北城樓去。


  在上車前,韓開掃了一眼大街,發現街道上的觀眾大多已經散去,留下的人們臉上的表情都很古怪,人人都在談論蘇儀、與他今日的發揮,更讓韓開胸口憋了一口悶氣。


  車馬一路通行,但還是駛了半刻鐘之後,才趕到北城樓。


  北城樓,大部分韓項兩家的子弟、以及各自的門客都已經來齊,蘇儀正被項家人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交口稱讚,就連許多老人都親自向他作揖,表達他們對項門得救的感激之情。


  蘇儀儼然已成為項門的堅實盟友。


  這下,韓開更加確定,就算蘇儀在院試無法取得前十,基於這個恩情,項門也會給蘇儀首批進入九鼎山的機會,而無需顧忌世人的眼光。


  連韓修竹都帶著韓樂山等人上前攀談,這讓韓開更是雙目充血。


  韓修竹作為韓門年輕一輩的絕頂天才,向來受到同輩人的青睞與仰慕,韓開自然也不例外;先前挑釁蘇儀時,韓開就已經受到了前者的冷眼,這會兒看到韓修竹與蘇儀走的如此之近,只覺嫉妒之心大盛,心中無比窩火。


  韓開一靠近,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力,兩家人紛紛止言罷語,看向前者,一些知情的項家人神色厭惡,而幾名韓家人卻搖頭嘆息。


  項一鳴甚至看向蘇儀,大聲喊道:「也不知道《韓信三篇》的效用究竟如何,蘇彌天,你看完的時候一定要跟我說說感想啊!」


  韓家人翻了一個白眼,《韓信三篇》的借閱權是每位韓家人都夢寐以求的,沒想到被蘇儀這個外姓人佔了一個月去;不過大多數人倒也無所謂,他們反正得不到借閱權,落到誰手上都與他們無關,只是看向韓開的目光越發寒冷。


  韓開厚著臉皮,走過來,向蘇儀拱手說道:「蘇彌天之才,心悅誠服,在下已從你的表現中學到了莫大的經驗,至於賭注一事,原本是平局,賭局本應無效,但我韓門門主已經大度認輸,我作為韓門子弟自然要尊重門主的決定,這局,便算是我輸了,賭注日後我會悉數奉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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