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賭局,入相
聞言,韓項兩家的幾人嘴角劇烈顫搐,而蘇儀卻是雙眸一亮。
《韓信三篇》是韓門的鎮族之寶之一,地位與項門的《垓下歌》等同,但用處卻比後者更加廣泛!
兩者同為上品軍文,《垓下歌》是詩歌,擁有回溯時光,提升奇謀熟練度的效用;而《韓信三篇》則是實實在在的兵書,不僅擁有前者的功用,而且還能令誦讀者增強對兵法的領悟,直接提升士氣量!
那些祖上曾著下契合聖道的兵書的將門世家,類似握有《尉繚子》的尉家、擁有《將苑》的諸葛家與藏有《孟德新書》的曹家等等,其後世子孫的軍銜晉陞速度,比寒門子弟、甚至比其他將門子弟更加得天獨厚,韓信世家自然也不例外。
「一個月不見,沒想到柳小姐的敲詐本領一點都沒有退步。」蘇儀心中嘀咕。
「說實話,即使是我爹也不能決定《韓信三篇》的借閱權歸誰所有,但我的堂兄於今年七月時,將會得到此文三個月的借閱權;在下便與蘇彌天賭一把,若是他能幫助項家贏下接下來的棋會,屆時我不僅會說服堂兄讓出一個月借閱權給他,還將送出『拜將壇』專用的韓氏長纓!但項家若是敗下陣來,我也不要蘇彌天出什麼貴重東西,只要寫一篇反對項羽的詩賦就行,如何?」韓開微笑道。
雖然韓開這話說的輕巧,好似是蘇儀佔了大便宜,但聰明人都能看出前者的居心叵測。
在場幾人面有慍色:這是逼蘇儀與項門絕交啊!
而且問題的關鍵並不在這兒,蘇儀此前的一篇《立志》,已經決定了他的立場與聖道方向,若是寫出反對項羽、貶低項羽的詩文來,必然要遭到聖道反噬,輕則無法凝聚軍心,重則這輩子修為都無法精進,後果非常嚴重。
所有人都看向蘇儀。
雖然韓開許諾的賭注很誘人,但說實在的,一旦失敗了,蘇儀要承擔的風險也不容忽視,眾人都希望他不要接受這個賭局;蘇詩兒還不知道其中的嚴重性,柳心照微微蹙起柳眉,神色略有些遲疑。
但蘇儀卻顯得很輕鬆,甚至還揚起一抹不可言喻的笑容來。
「原來如此,這樣一聽,我的確是佔了大便宜啊;韓開兄如此熱情,我再拒絕的話豈不是太不賞臉了?也好,我也想身臨其境體驗一下棋賽的氛圍,那便加入項門的隊伍,與韓開兄互奕一局!一鳴兄,項門可有空位讓我加入?」蘇儀看向項一鳴。
眾人神色愕然:蘇儀這是不懂得這賭局的利害?
項一鳴躊躇滿面,說道:「你是武生,只能加入『兵卒』的隊伍,所幸每顆兵卒棋子都能搭乘十名武生,隨便換一個下來讓你頂替……」
「不,蘇郎現在已是將才。」柳心照微笑道。
在場眾人一揚眉梢,上下打量蘇儀,因為素水縣君子會的消息被嚴加管控,所以他們都沒能得知蘇儀晉陞將才的消息。
蘇儀點了點頭,眾人才收回目光,韓開卻是微微皺起眉頭。
原本韓開以為蘇儀一名武生,加入兵卒的隊伍,對局勢根本起不到什麼大作用,但成為將才之後,可以加入「車馬炮相」四顆棋子的操控行列之中,都是非常重要的棋子。
不過轉念一想,蘇儀對規則並不熟悉,估計也只是個拖油瓶罷了,因此韓開也並沒有太過擔心。
「如果是將才的話就得好好安排了,畢竟車馬炮相四個位置很關鍵,我得找明長老徵求意見才行。」項一鳴說。
蘇儀點了點頭。
項一鳴快步走回項門的隊伍中,和領隊的老人嘀咕了兩句,後者雙眸一亮,又說了兩句,就同前者一起往蘇儀的方向走來。
「蘇彌天,你果真要參加棋賽?」領隊老人問。
「可是項明前輩?有幸結識,不知項家隊伍中可有位置讓小生充個數?」蘇儀恭敬作揖,問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門主早已交代過老朽,讓我預留一個位置給你,車馬炮需要士氣達到本級的巔峰才可勝任,你晉陞將才不久,就將你安排到『相』的行列之中。」項明說。
「多謝前輩。」
蘇儀口上稱謝,心中卻在嘀咕:項門主恐怕已經猜測到他今日一定會參加棋賽,所有早就安排好了,果真姜還是老的辣啊。
而且安排自己搭乘『相』子,也是頗有深意。
棋賽即將開始,蘇儀隨著一眾項門子弟往項家隊伍中走去,蘇詩兒連忙跟上。
柳心照冷眼掃過韓開的面頰,淡淡說道:「小女便不要求你歃血為誓了,畢竟再怎麼不濟也是將門子弟,希望你言而有信,莫要事後抵賴。」
因為能登上城樓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韓開也不敢太過倨傲,便以劍指指天,信誓旦旦。
「小姐請放心,我韓開向來說一不二,現在便請修竹兄與諸位為我做個見證,若是蘇儀能助項家贏下棋賽,我不僅送出《韓信三篇》的一個月借閱權,還會將我家世代傳襲的『韓氏長纓』相贈,決不食言!」
柳心照頷首,一句話也沒回答,轉身離去。
韓門一行人也走回自家隊伍,只是韓修竹一行人與韓開兩人保持著很遠的距離,顯得十分生疏。
韓開故意走的很慢,他身後一直跟著一位毫不起眼的年輕人。
此時,這年輕人低聲說道:「韓開兄,你真有把握讓蘇儀敗下陣來?」
「我若是沒把握,便不會與他開這麼大的賭局,你看看我韓門的隊伍,今年可是請來了國家級的精英,尤其是操縱『相』的老國士陶永文,畢生研究詩賦,在詩詞方面的成就,幾乎可以說是蔣孺子之下的第一人!按照棋盤規則,他準備的詩文,足以在平均五步之內轟碎項家一顆棋子,三十步就能奠定勝局!」韓開指了指韓門中的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
「若是項門集中攻擊他,該當如何?」那年輕人又問。
「無妨,我韓門豈能沒有后招?其他位置上安排的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就例如掌握兩『車』的幾名老行人,雖說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無法晉陞軍銜,但他們的士氣早已達到最高峰,而且久經陣仗,士氣的凝實度幾乎個個都是八十分以上,由他們操縱的『車』將銳不可當!你再看看『馬』的操縱者……」
韓開一一介紹韓門中的強者,那年輕人聽的眉開眼笑。
「如此一來,韓門幾乎鎖定了勝局啊,蘇儀死定了!」
「還不能妄加定論,畢竟項門中的箇中好手也不少,但加上韓門以前連贏五陣的氣運,我可以保證,韓門的勝率在九成以上!」韓開眉眼間湧起自傲之色,又說,「按照約定,我幫『你們』刺激蘇儀參賽,並立下這種賭約,他只要一輸,前途盡毀,你們也得兌現諾言。」
「自然,上頭已經立誓,屆時必將傾盡全力,助你父親登上門主之位。」那年輕人立刻說。
韓開點點頭,面帶微笑,腦子裡心緒飛轉:「只要父親就任門主,就可以深度發掘『拜將壇』的秘密,到那時候,我……」
項門隊伍前,項明向大家說了蘇儀參賽一事之後,許多人雙眸一亮,紛紛上前與蘇儀打招呼。
這一刻,蘇儀算是真正奠定了和項門的友好關係。
有一位外姓中年人站了出來,向蘇儀拱手。
「說實在的,我對自己的詩賦水平沒多大信心,如果蘇彌天能頂替,就再好不過了,我將『相』的位置讓給你。」中年人說。
「多謝前輩相讓。」蘇儀也回了一禮。
這時,項一鳴靠了過來,滿臉憂慮。
「蘇彌天,你真打算參賽?你難道看不出來那韓開是設套陷害你?」
「我看出來了,但我也想搏一搏韓開的賭注,畢竟他許諾的《韓信三篇》對我來說很重要,而且我有辦法繞開對方的圈套,大家無需多慮;暫且不說賭局,我是真心想為項家的棋賽貢獻一份力量的。」蘇儀掛著微笑,說道。
「噢?此話怎講?」項明雙眸一亮。
「小生從項門主口中提到,當初韓家連敗六陣時,曾遭項家的強力打壓,如今若是項家連敗六陣,韓家肯定也會找回場子;將門間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小生也懂,也並不是想阻止韓家報仇,但就此刻來說,蠻族大軍壓境,隨時有可能再度南侵,絕不是將門的內鬥時機!等到解決蠻族危機之後,再戰個痛快也不遲,因此,小生想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儘力博得這短暫的和平!這不是我與韓開個人的賭局,而是與南徐州全體百姓的賭局。」
蘇儀如實道出自己的想法。
眾人嘩然不已,沒想到蘇儀竟然如此見解非凡。
「好!就憑這肺腑之言,我讓出相的位置,值了!」先前那中年人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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