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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四十章 緩調

  撒利斯的魔寵是頭金眼黑豹,叫喵。現在,在幽影位面恢復了本來面目的喵正用異常警惕的目光注視著艾麗娜,野獸的本能讓它知道,對面這個看似單薄瘦弱的身體內蘊涵著相當可怕的力量。以個體意願來做選擇,喵會選退避逃逸,犯不著沒事找不痛快。但作為忠心的魔寵,如果撒利斯需要,喵會毫不猶豫的先發動攻擊,用盡全力將戰鬥的主動權牢牢掌握。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出來談!」撒利斯以散發著淡金色光芒的眼睛注視著蜥蜴君王說。他是逼不得以,自己到無所謂,身旁的瑪克西姆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再待一會兒,誰都無法保證這傢伙會不會幹出什麼蠢事來。


  要解釋瑪克西姆正在迅速失去自控能力的原因,得從幽影位面的特性說起。幽影位面又叫陰影位面,是一個散發著幽暗光芒的地方,它與主物質位面,也就是正常所說的世界相互連接並且共存。


  簡單的理解,如果主物質位面是一個球體,幽影位面就是這個球體外表吸附的膜,球體是相對獨立的,膜與膜之間卻是互有連同的,這就是幽影深處的時間河流。理論上,順著這條河可以去到任何位面,前提是,你得知道碼頭在哪。


  幽影位面只有黑白兩色,其他的色彩都被完全的灰化,也沒有聲音。這個『公共場所』就如同電腦廣域網中的BBS留言簿,似乎誰都可以插一腳,所以,這裡非常容易接受『呼喚』。


  很多有目的強悍生物會在這裡招搖撞騙,通過特定的精神訊息尋找凱子。比如黑暗諸神,他們的邪惡意志在幽影位面的影響力特彆強大,心靈墮落或曾經以某種途徑接受過他們的恩惠,就很容易被這種意志影響。


  那麼好了,假如我是某黑暗強人,收到了一個凱子在幽影位面的回應,這凱子就成了臨時坐標,下水,開船,殺過去,至不及也在那裡確定一個半永久坐標,待我拉足了人手,再去HAPPY……


  瑪克西姆同志,是比蓋了豬肉檢驗章還信的過的黑暗成員,所以,他正在忍受如同三五千個頻道的鄉村廣播同時轟炸感知的痛苦。


  撒利斯老爸的臨別贈言是:不要進入神居住的位面,不要亂開門。所以,撒利斯不希望因為他的關係,給拉巴斯這個主物質位面招來災禍。


  也許有人會說,靠!蜥蜴君王的魅力也太大了點吧!這麼危險,當然是先帶瑪克西姆去十六門城等地方再說了。帶著菜鳥站在幽影位面里不等於領著身材正點穿泳裝的MM去古惑仔開的酒吧賣唱嗎?

  賓果!確實是蜥蜴君王魅力夠大,不是因為他長的帥或其他什麼,而是撒利斯看穿了他的本體。


  幽影位面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走進這裡的生物,很大程度上顯現的是那人的真實性格與相貌。象撒利斯,他在物質界的外貌是十歲的孩子,但在幽影位面看上去大約二十齣頭,詛咒的閃光符文如同一條條緞帶般披掛纏繞在他的身上,緩慢遊走。整體而言,他身體釋放的光暈還是明亮又乾淨的中性調,色彩變換閃爍不定,這代表陣營未最終確立。


  作為天賦型的位面探索者,作為神眷後裔,撒利斯有些特殊的能力,當他站在幽影位面看主物質位面的生物時,等同於看到那個生物在幽影位面的真實相貌。


  在他的眼力,蜥蜴君王的外殼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李雲現在所使用的進化后的電體I型都沒有意義,他看到的是李雲本體和意志目前最真實的形態:帶著王冠的死神。


  老實說,死神是個很泛泛的稱呼,在黑暗三主神之一毀滅之神所統治的九層地獄中,在恐懼之神統治的深淵妖域中,在災禍之神統治的死界中,審判靈魂、收割生命的死神飛出一塊磚就能砸中三五個。但凡有點能力的黑暗系份子似乎都不介意給自己掛這麼個響亮的銜。


  但是,眼前這位真正的與眾不同,到不是說因為這位死神出現在主物質位面,以撒利斯這種走南闖北的人來說,面前就算有隻背上又長了四條腿的豬說它是愛神,也不會有任何的驚訝。讓撒利斯震撼的是如果說自己是光與暗結合體的萌芽狀態,那麼眼前這位就是將這一現象完美演繹至中層變化的活道具。


  身體自中間豎著一分為二,左邊,完全籠罩在乳白色的聖光之中,這半邊臉是慈善祥和,背後是聖潔的羽翼;右邊,森然的負能量濃的有若實質,這半邊臉是陰沉肅穆,背後是血紅色有金紋閃爍的惡魔之翼;左手托的是靈魂之焰,右手拿的是從未見過的、曲柄的割草刀般的武器,看著就感覺驚心動魄。


  掌控靈魂和強力武器,這是死神典型的外貌形態,可比較離譜的是,這位頭上居然戴著預示著生命的真綠之王冠,其周圍孕育飛繞的生命力量,濃郁的彷彿隨時都會滴出汁來……


  擁有生命力量的死神!光與暗的裁決和審判者!安撫靈魂與戰爭殺戮的掌控者!這就好像樹上長出了礦石,火焰中流出泉水般不協調。所以撒利斯不能不驚訝。更要命的是,這傢伙身上散發著獨特的神性氣息……


  「當然可以!」蜥蜴君王異常肯定的語氣表示完全接受撒利斯的提議。


  「利卡德,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一邊從幽影位面走出來,撒利斯一邊這樣要求瑪克西姆。


  冷冷嗯了聲,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瑪克西姆將充滿敵視的目光移往他處。


  將艾麗娜招至身邊以顯示誠意,李雲非常直接的問:「位面探索者?」


  「是。」


  「類似拉巴斯這樣的主物質位面,去過幾個?」


  「一個都沒有!」


  「……跟行走在各主物質位面的商人關係如何?」


  「認識那麼三五個。」


  「接不接活兒?」


  這回,輪到撒利斯腦海中閃現省略號了。這就好像某瘋子殺氣騰騰的欲將你打成殘疾人而後快,剛交手卻說他看上了你手裡的菜刀,問有沒有的賣,情況真的有些詭異。


  撒利斯本非常人,非常人說非常話:「價碼夠高,為什麼不接?」


  「很好,我現在有幾個人要殺,怎麼聯繫你?」李雲更不能算正常人,談論起殺人這種事情似乎只是解決下吃喝拉撒那麼簡單。


  一塊散發著明藍光澤的半透明六棱石從撒利斯手中飛出,被李雲穩穩接住。「需要時,捏碎它!」撒利斯如是說。


  扭過頭,蜥蜴君王對瑪克西姆一咧嘴,「在我改變主意前從昏暗城堡消失。」說完也不等對方答覆,轉身從來路離開了實驗室。灰影一閃,艾麗娜也失去了蹤影。


  顯然,為了討好有可能幫他回家的位面探索者,李雲賣了個大大的面子給撒利斯。不過瑪克西姆並沒有感恩的覺悟,他眼中閃動著凶光,陰沉著臉,注視著破損的大門後面光線黯淡的走廊恨聲道:「我要殺了他!」


  「想聽我的忠告嗎?」撒利斯不置可否的抱起已變回貓咪的喵。


  「你說。」


  「忘了這件事!」


  「怎麼可能!」


  輕笑了一下,「個人意見,最好當這次事件為實驗不當、炸傷了手,至少也等搞清楚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后再談報復。先幫你的同事收拾下頭顱吧,那不是贗品,而我,跟她不熟!」撒利斯瞥了眼一臉驚愕的莎曼達的頭顱說。


  瑪克西姆也許不夠世故,但絕不是笨蛋,弦外之音多少還是能聽出來的,「你覺得這個仇沒有把握報,或者說,你知道了他的來路?」


  「一點點,猜測的而已。殺手和君王,代表復仇和權威,敢於只身前來昏暗城堡,能輕易的叫出你的名字,可以不觸動任何警鈴的情況下來到城堡內層深處,實力強大,不擇手段,還有一流的殺手效命,不要以外表定論,只以感覺去推測,你說他是誰?」


  「克扎南薩!……」


  重重的點點頭,「所以,我不準備淌這混水,其他人我不管,也管不著,咱們關係還可以,我才給你這個忠告。鑽石是好東西,但牙口差些的根本咬不動,吞進肚子里也消化不了,會撐死自己,你是給人幹活,不是殺父奪妻的仇,非報不可,就算天塌,也是你的上司先頂著。」


  頓了頓,撒利斯又問:「駐守昏暗城堡的另一個執事是誰?」


  「瑪士多。」


  「哦,我估摸著他已經死了。」


  「你怎麼知道?」


  「如果是我,只剩一個時,才會使用這種直截了當的破門而入的戰法。況且,剛才你也親身經歷了,再那樣出人預料的攻勢中活下來絕對是運氣,我不認為這運氣瑪士多也有!」


  「……執事喪命,總部的靈魂之火會熄滅,會有人過來……」


  撒利斯聽的出來,耿耿於懷的瑪克西姆是想聯合總部來的人一起對付蜥蜴君王。


  「我要走了,先去十六門城找間酒館,喝點小酒,壓壓驚,你來不來?」撒利斯覺得這個邀請已經是仁至義盡。


  「好吧,我跟你走!」理智戰勝了激情,最關鍵的是,瑪克西姆自知自己絕對不會比攻擊型的莎曼達更厲害,而撒利斯的判斷又是出了名的準確,他現在還活著並且身上連道小疤痕都沒有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我的逃離該怎麼向上面解釋?」瑪克西姆還有些難題需要面對,臨陣脫逃,好說不好聽。


  「你是研究型的,怎麼解釋都好。何況,這個事件如果繼續以現在的情況演變下去,也許你就不需要解釋了。」撒利斯揮手再度召喚位面,這一次是星界。


  「對那個人竟然有這麼高的評價?剛才你究竟看到了什麼?」瑪克西姆吃驚的問這個向來以實事求是贏得很多人信任的特殊朋友。


  「事情的重點在於你對我的信任,而不是那個人究竟是什麼。我不會說的,我還沒有做好陷入致命的麻煩之中的覺悟。」星界的上下四方都是清澈的銀色天空,現在,撒利斯已經站在幽光熠熠的通道里,向瑪克西姆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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