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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奎爾丹攻略 第三十九章 慢三

  撒利凱西亞•貝瑟•派崔卡,昵稱撒利斯,人類,出生在薩蘭諾大陸東南角的人類國家科西瓦那王國埃西拉行省東南部的晨光鎮,一個位於碼頭、港城與森林之間的小鎮。


  他的歲數不是很大,現年九十二。同許多喜歡『拌豬吃虎』『藏頭露尾』這一類調調的老不死一樣,在這個人類平均壽命徘徊在45歲之間的世界,不夠出名的下場就是被人遺忘,包括自己的同鄉。


  所以,現在已沒幾個人知道他的來歷,無論走到哪裡,看到他的人總有那麼一兩個會說:「這是誰們家倒霉孩子,抱只不吉利的黑貓在我面前晃悠什麼?」


  沒錯,撒利斯的外表模樣就是個10歲的男孩,黑色的細軟的邊緣微微捲起的發,預示著其內心感性的一面,深陷的眼窩讓他綠色的眸中顯得有些憂鬱,或者說滄桑。也許是那身洗的發白的袍子有點寬大,也許是他的皮膚過分的蒼白,總之,他那異常安靜的神態舉止還給人種瘦弱和缺乏營養的感覺。也正是這個原因,當很多以貌取人的傻鳥忽略了他的強大,為其行事帶來不少方便的同時,也會經常遇到愛心泛濫的大媽大嬸,死拖硬拽的要為其換洗衣服、做點好吃的之類的事情。充分的體現了快樂同痛苦總是親密同行這一真理。


  蠟燭商、信差、草藥師,這是撒利斯表面上的職業,如果需要為其準確定位的話,位面探索者這個職稱更適合描述他的身份。作為靈魂中擁有神眷種子生物的直系後代,撒利斯天生就有著獨特的天賦,不過直到目前為止,這天賦除了在位面感應方面較為突顯外,其他的似乎還在沉睡。


  撒利斯有點胸無大志、隨遇而安,連他自己都承認這一點是繼承了母親的淡薄平和的緣故。也因此,在兄弟姐妹中,他是惟一一個覺醒了力量,卻又資質平庸的人物。其兄和姐明顯是偏向母親的光明屬性,而雙胞胎弟弟又完全的繼承了父親的黑暗屬性,只剩個懸在中間的他,如同混血兒般結合味十足,卻只在魅力上較為優人一等。


  撒利斯從南方千里萬里的來耐色瑞爾,表面目的是為了幫助已經老的快要邁不動腿的大哥了解下今年風靡人類王國的香料和獨特的禮儀的真正出處和幕後故事。實際目的是撒利斯已經基本認定對藥草(香料)的使用有如此研究,還能鼓搗出那麼多奇聞異物的原創者是來自另一位面的同道。


  用一句很通俗易懂話來講就是『水賊過河,甭使狗刨』,位面探索者是最相信任何事物都有來歷、有過往的一個群體。在他們看來,輕輕巧巧的就把平時需要幾千年才能完善起來的獨特風俗、離奇物品創造了出來,別說是人,一般點的神也辦不到。


  綜上所述,受樹大招風的影響,撒利斯與李雲的見面可以說是一種必然。但能在昏暗城堡中遇見,那就真的要稱之為偶然了。


  作為一個各位面亂跑的旅行家,認識的人多,認識的人雜是很正常的。跟撒利斯關係還算不錯的人中,就有黑炎聯盟的第二執事,研究狂人瑪克西姆•托尼佳。


  一般來講,敢打出『狂人』旗號的人物往往都有副古怪的臭脾氣,但是,從另一種角度講,狂人也要比很多人要好相處的多,因為他們的目的性,因為他們的純粹。只要那人不是純粹在陰險狡詐上,只要己方講求些方式方法,跟這種狂人溝通其實並不算太過困難。


  比如撒利斯,他就能忍受瑪克西姆的神經病行為。這位墮落聖杯正品的擁有者顯然要比其已經掛掉的徒弟、持有贗品聖杯,喜歡跟屍奴睡覺的的奎安更加惡趣味。他的屍奴連表面功夫都懶的做,乾脆就是堆臭骨爛肉。


  現在,瑪克西姆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邊向幽綠的毒火中煎熬的坩堝里放入試驗材料,還會在思索的空當,踩著滑步跟實驗室中候立的腐屍爛肉摟摟抱抱,來那麼一半段舞姿,或乾脆深深一吻……砰!試驗搞砸,炸的瑪克西姆灰頭土臉或狼狽萬狀,他也僅僅是一副小吃一驚的模樣,或尖叫一兩聲,然後,從新配製,從新改變方案,從新試驗。


  撒利斯坐在把骨制的高腳椅上,一邊嚼著可以中和實驗室中屍臭味的蘭柑蘿草根,一邊晃悠著兩隻根本購不著地的雙腿、以看錶演雜耍的心態看瑪克西姆在那做實驗。


  「喂,利卡德(瑪克西姆的昵稱)你都忙了十六個小時有多了,做什麼試驗呢、這麼投入?很不正常哦!」撒利斯似乎沒意識到,他一聲不吭的來了就坐在這兒,進行了長達十四小時的連續陪看,期間沒吃沒喝,沒拉沒尿,論不正常,比瑪克西姆更甚。


  「奎安,就是我原來的那個助手,因禿頂總被人大師、大師諷刺的那個,被殺了,我正在試圖搞一個『亡靈赦令』,看能不能把他的靈魂招回來。」


  「製造假令牌從死界搶亡者的靈魂,你也太看不起災禍之神和他的屬下以及眾多的神仆了吧!」


  「無所謂嘍!反正墮落聖杯的力量自成體系,我不用當黑暗諸神的牧師照樣可以將黑暗法術用的隨心所欲,他們不滿意派人來主物質位面收拾我好了,這裡可是光明諸神在控制大局。」


  無奈的聳聳肩膀,個人理念不同,如果以撒利斯的觀念來看待這類問題,有強大的法器反而更要低調些,所謂悶聲發大財才是最好選擇。山水有相逢,招人忌恨遲早都是事兒,尤其是各位面亂竄的旅行家,更要注意相互之間的關係平衡。「印象中奎安很有那麼幾分聰明才智,而且為人謹慎,遇到了什麼樣的敵人,竟然送了性命?」撒利斯轉變話題。


  「跟我是同行,克扎南薩,耐色瑞爾風頭正勁的暗魔導師。」以自認優雅的身姿從兩名屍仆中間划行而出的瑪克西姆又將一塊幽藍色的巴尼塔祈願石扔進了坩堝。


  撒利斯心頭一震,蹙眉問:「暗魔導?現今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還有這樣等級的暗系人物在大庭廣眾下活躍,王國在庇護?」


  「正好相反,耐色瑞爾王巴不得幹掉這個傢伙,因為這個傢伙好像跟那個拉娜•安文斯卡有著頗為密切的關係,我不太清楚,這種涉及交涉的事情我從來不過問。」瑪克西姆又『優雅』的消失在一個食人魔不死的後面。


  「就是那個賣香料、瓷器、還擁有真實之果,被光明教廷封為聖女的拉娜•安文斯卡?」撒利斯一臉急切,悠然的感覺一去不復返,嘴裡的蘭柑蘿草根一下子變成了負擔,呸呸的吐了個乾淨。


  「沒錯!」


  「糊塗!這潭水有多深,你們淌了沒有?就敢往裡跳!」


  「不曉得,興許是大多數執事覺得自己可以橫行無忌又閑來無事吧!據說成功了所獲得的報酬相當於組織以目前狀態奮鬥20年的盈利。當初沒人想到一個暗魔導獨自能撐起多大的天空。況且還有耐色瑞爾王國的精銳部隊配合,又是突襲,又是詭計……」瑪克西姆開始將自己一知半解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撒利斯越聽心越冷,未待瑪克西姆完全敘述完,便打斷道:「四個副使喪命,沒有目擊者,十七個家族被一夜蕩平,雞犬不留,這裡邊你發現問題的所在沒有?」


  「問題?」瑪克西姆棱了一下,「當然!組織內部的不團結由來已久,深炎副使回來的報告中就說的清楚,個個搶功,單打獨鬥……」


  「不是你們內部的,是對方的!」撒利斯停止了搖晃的雙腿,身體略為前傾,一臉的肅正。


  「對方怎麼了?」


  「只從做事手段就可以看出,克扎南薩是個有仇必報的狠角色,而更重要的是,他在報復中展現出來的力量,暗殺的力量。以黑炎聯盟之能,做不做的到這樣完美的襲殺?尤其是親王府邸、國王城堡和軍中大營,這明顯就是一幫幽魅般的頂級殺手,虧你們組織失敗后仍不吸取教訓,還要招惹連光明教廷都默許了存在並很可能互有勾結的這幫人。黑暗術法折磨人的手段不要太多!那些死去的副使,一旦哪個受刑不過,交代出這裡的情報,你們的安全就絕對值得憂慮了,沒人可以永遠處於警戒狀態。」


  「嗯!組織也考慮到了這個可能,昏暗城堡的內層防禦力量增加了不少,而且常駐三個執事。近日,哈瑪斯蘭親自去打探情況,現在還沒回來,聽說所獲有限,還未照面就同第三執事一起到炎海跟那幾個怪物洽談去了,那幾個變態,不能光掛個名享受俸祿吧!上面似乎想請他們幫忙消滅對手。」


  似乎為了諷刺瑪克西姆所說的加強了城堡防禦的話,實驗室的大門在他話音剛落就轟然碎裂,扛著大劍的蜥蜴君王昂首闊步走了進來,「瑪克西姆,看看這是誰?」撼人心神的低沉嗓音中,一顆人頭在空中划著簡單弧度,朝瑪克西姆拋了過來,沒什麼力道,速度慢的讓瑪克西姆可以分辨出人頭的相貌,那是,莎曼達!


  就在蜥蜴君王說話的同時,撒利斯身體表面突然顯現一層淡銀色的光膜,然後,光膜如玻璃般瞬間粉碎。那是高級抗魅音結界崩裂時特有的徵兆。


  「強度超過六的魅惑之音!」撒利斯頭上的冷汗當時就下來了。如果不是他經常在危險的未知位面行走、養成了謹慎小心的習慣,現在恐怕已經出現3秒鐘的震懾,這還是因為本身體質對魅惑就有相當的抗性,並佩帶有護佑項鏈,且是在波及範圍,而非主攻範圍內的緣故。3秒種對於強者來說,足以決定生死。


  「危險!」撒利斯來不及多想,一邊發出警告沖向瑪克西姆,一邊以意念操控,從腰側的黑色毛料布袋中取出一截雕有隱霧術的魔法蠟燭。奶白色的魔法蠟燭遇風自燃,如同點燃的火藥引信般的燦亮燃燒中,大量的霧氣產生。


  不僅如此,撒利斯還從腰側的口袋中摸出一塊星曜石並將其捏碎,這可以讓他在瞬間施展專業法術『位面呼喚』。晶瑩的星曜石粉末飄飛中,空間如同水面,出現波動,並隨即暗淡碎裂,如同在空中出現了扇通向無限深邃的門,或者說通向無限深邃的弧形凹陷,周圍的所有色彩都在向內翻卷,就象這個位面的物質在從這裡不斷流失進另一個空間似的。


  正如撒利斯預感的那樣,看似毫無殺傷力的人頭其實是致命的攻擊。不過,撒利斯只是從魅惑之音的角度推斷出類似酒無好酒,宴無好宴的危險情況,並不知曉真正的致命是來自腦袋會爆炸還是其他什麼。


  於是,當他拉著還沒醒過神來的瑪克西姆飛退向幽影位面之門的時候,終於看輕了足夠刻骨銘心的詭異一幕:一條快若迅雷的灰影竟然從人頭中拉伸閃現,這灰影彷彿擁有可伸縮的氣態身體卻又有著超乎想像的力度與速度。而接下來更讓撒利斯駭然的是,這個灰影竟然可以毫無阻礙的自由穿越主物質位面與幽影位面,彷彿位面對他來說只是一層薄薄的水幕,根本不需要任何術法施為。


  「借物潛匿!幽影跨越!」撒利斯終於明白了對方的可怕。


  明白歸明白,雖然他已經料事先機,快敵一步,仍是不能完全免除瑪克西姆,對方的攻擊實在太凌厲了,凌厲的即使是事後回想起來,除了通過穿越位面逃逸,撒利斯都想不到任何其他招架的辦法,尤其是當對手握有主動權、先發制人的時候。


  無聲無息的黑線閃過,瑪克西姆的胸膛幾乎被切開了一半,如若他不是已經在很久前將自己的身體改良成了更具活力、更優秀的高級不死,只這一記攻勢,已可以宣布他的死亡了。


  「好了!你再向前,這位養貓人恐怕會跑去十六門城或馬拉多米尼等地方了。」蜥蜴領主的通用語說的如同吟遊詩人在朗誦經典段子,讓聽者異常受用,這讓撒利斯在相當短的瞬間想到了自己幼年時的志向,他曾經想當名吟遊詩人來著。


  灰影很聽話的停下了腳步,站立在兩個位面的邊緣,撒利斯趁機看清了對方的大至輪廓,裹在灰色紗斗篷中的人形生物,看身材應該是女性。


  與此同時,身體吃痛的瑪克西姆也從震懾和驚恐中醒覺了過來,在墮落聖杯的作用下,他的傷口以看的見的速度癒合著。瑪克西姆一肚子火,想要發作,卻被撒利斯制止了。


  想打有的是機會,在這種情形下,能正常對話才是難得的,既然對方表現出了談話的意願,撒利斯覺得,輕易放過這個機會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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