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侵凌
經過七日苦戰，李詢終於回到了襄陽城中。
而他的妻兒都已然失陷敵手。
十日之後，酒忠次部也艱難殺了回來，再後來散落的各支小隊也緩緩回歸。
但戰死與被俘的戰兵，仍然多達千人以上，民兵損失更是近萬。
哪怕是與神堂大戰時，三河亦從未收到過如此慘重的損失！
無數婦人失去了丈夫與兒子，無數家庭失去了家族的棟樑。
因為大量修士的陣亡，許多莊園、村落都陷入了失控狀態，佃農們開始抗拒繳稅。
如果只是世代忠於三河的家臣們，這樣的慘敗尚不足以令他們動搖。然而在襄陽郡境內，還有大量對於三河並沒有多少歸屬感的豪族，更有不少佛門的信奉者。
這一戰令他們痛斥李詢無能冒進，卻也漸漸生出脫離李家控制的打算。
曾被視作軍事奇才的三河少年門主，經此大敗，威望可謂一落千丈。
決定戰爭的勝負，有太多太多因素。但當結果顯露出來的時候，人們看重的就只有成敗。
在這個功利的世界，不可能不以成敗論英雄。
無人掩埋的屍骸漸漸化作白骨，秋風依然在戰場上蕭瑟吹過。
……
擊敗了李詢，龍履真正式宣布自己成為神霄之主，以弭平內亂為己功自矜自伐。
范連龍也聰明地將功勞推於主公，隱瞞了自己的精妙謀划。
龍履真處決了龍玄的關鍵黨羽，將他們的家產抄沒，頭顱懸挂在長沙城門上方，以儆效尤。而龍玄所屬那一支的龍家族人，亦被全數處死，一個不留。
只有龍玄暫時活下來，受到折磨，親眼看到自己家人的慘狀。他的死亡，要到三年之後。
龍履真在心狠手辣上，頗得其父的傳承，而在風流好色方面，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不僅將父親後宮中多名美貌侍妾，以及龍傲天自龍輝處接收的妻妾們收歸己有，更是公示荊州大小世家，自己將大選妻妾，讓各族將自家的美貌少女獻上。
在江陵之戰中，雖然重創李詢，但龍履真本人的未婚妻也被三河人俘虜掠走。這似乎一點都不被他放在心上。
有些老臣暗嘆，認為龍履真過於輕佻，並非賢主。但少壯派們卻欽服於這少年這麼多年的隱忍，以及平定龍玄的雷霆果決，認為小節無關大局，龍履真足以為之效忠。
龍履真懶得理會這些議論，這段時間，他逡巡在長沙城的一座別院中。
「鳳姑娘，你該知道，我心儀你很久了。」
龍履真凝視著那迷離的粉色衣衫和如同桃花碧水凝成的嬌顏，道。
「少道主請回吧。妾身是已嫁之身，配不上閣下如此高意。」
鳳履霜一字一頓地道，眼神絲毫不退縮。
龍履真當然知道，這女人對他沒有好感。
他才十一二歲的時候就開始打她的主意。
但她從沒對他表現出好顏色。
而且龍履真更知道，鳳履霜的那個男人長得比自己好看很多。
但現在自己的身份地位全然不同了。
所以連父親都不敢要的女人，他偏偏要下手。李詢這樣的亂臣賊子，自己連他母親水冰心都不打算放過，何況他的女人。
「算起來，鳳姑娘是我爹的表妹，不過年歲卻與我相仿。」
龍履真目光如炬凝視著她。
他雖然年幼，卻閱女無數，敏銳地從鳳履霜眼底察覺到怨懟的光芒。
她怨自己的男人不夠寵愛她，更怨她在生死危難關頭拋棄了她和她所生的孩子。
鳳履霜已經是囊中之物，龍履真完全可以用強，但他並不很喜歡那樣。
強扭的瓜不甜，暴力壓制，永遠是到了最後一步之後不得已的手段。
「若表兄還在的話……」鳳履霜口中呢喃道。
她的意思本是如果龍傲天尚在，龍履真必不敢造次。
「我爹如果還在，你那沒擔當的男人自然沒膽子造反。只不過他一樣會在外邊尋花問柳，讓你獨守空閨。」
龍履真悠悠道。
「你……你胡說……」鳳履霜氣惱道。
「你的眼神出賣了你，美人兒。」
龍履真微笑起來，便去牽這粉衣佳人的玉手，卻被對方猛烈掙開了。
若論修為，她比起這十五歲的少年要強得多。
龍履真有些不耐煩了。
他已經花了半個月時間，想要打開這美女的心防，卻似乎全無進展。
他神色突然變冷。
「好吧，既然如此。」
龍履真咬牙，聲如嚼鐵。
「別忘了，你兒子在我手裡。」
鳳履霜嬌軀一震，臉色頃刻變得煞白。
「除了你兒子之外，你父母現在也是神霄的直屬家臣。如果我宣布他們因你的關係勾結李詢，將他們依法處置，想必沒人會有異議。」
鳳履霜並非堅強的女人，當對方使出這一招，她登時感到如同晴天霹靂。
「不要……」
她將身軀向後倒去，低低呢喃道。
龍履真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腰肢，讓她不至於跌倒在地。
「對於那樣一個薄情的男人，值得嗎？」
少年露出邪惡卻又富於魅力的笑容，將纖薄的嘴唇移到鳳履霜耳邊吹著氣，撩動著她的髮絲。
髮絲柔軟無比，如同細柳和風。
就好像鳳履霜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絲毫看不出已經生育過的模樣，依然與妙齡少女別無二致。
雖說修士天然地更能保持身材，也可見這女人確是上天賜予的尤物。
龍履真眼底露出得意的火焰。
這不是他第一次佔有別人的女人，但這一次最能讓自己快意。
鳳履霜認命吧地眨著眼，似乎要抽泣起來。
「考慮到你的親人，不許哭。要享受。」
龍履真用魔鬼般的聲調說道。
鳳履霜顫抖著，她似乎也想到了李詢的淡漠可惡之處。
是你先對不起我……
她心底安慰自己道，卻又忍不住想起那傢伙曾經對自己愛戀的模樣。
「你要放我和我的孩子回去……」
她下意識地說出了這種話。
「我是說，襄陽。」
鳳履霜補上一句。
這話讓龍履真很有些惱火。
但他已經情興大熾，當下應了一聲好。
蠢女人，我可沒承諾什麼時候放人呢。
他得意地想著。
然後便將這自己覬覦已久，名列芳華譜的玉人攔腰抱起，大步入房，扔在床榻之上。
風雨驟起，痛苦的哼吟中，漸漸竟有了三分愉悅。
畢竟這是女性的本能。
李詢並不知道，在遙遠的荊南，他的妻子已經遭到玷污。而一向重視貞節的鳳履霜，此刻則不斷安慰自己，告訴自己這是為了孩子與家人，迫不得已，以平復背叛的痛苦。
亂世中的桃花，被野獸不斷侵凌著，香汗流離，如雲似雨……
這種事情，在這座別院中，很一段時間內，都將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