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刺殺
“我們又要出發了麽?”
燕茹一邊忙活著手裏的東西,幫著卿盞收拾包裹,一邊回頭看坐在桌子邊上撐著腦子發呆的卿盞,如此問道。
卿盞正處於放空狀態之中,聽到燕茹這麽問,便冷不丁的回過身來,她眨了眨眼睛,而後說:“對啊,該回家了。說起來在外麵遊蕩了這麽久了啊……”
“我也很想回家呢。”燕茹笑了笑,便繼續忙活著她手裏的活計了。
說起來每到一處停留的時間都不算太長,但是一路上東奔西走的,卿盞覺得有種難以愈合的疲累感,現在她真的好想找一個屬於她的地方好好的休息,最好是可以長眠不醒的哪種。
可是究竟什麽地方才算是屬於她的地方呢?
這問題總是無疾而終,卿盞換了一個姿勢趴在桌子上,繼續在這個難得清閑的午後享受著她的偷懶時光。
晚飯的時候,湯宋羅委婉又動聽的向砍東風表達了幾個人辭行的意思,以及對他收留的感謝。
誰知道砍東風卻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說道:“我在這裏也住了挺長時間了,正好也要走了。咱們有緣再會啊哈哈哈……”
不得不說,砍東風這個人,還真是闊達。
經過幾天的折騰,卿盞已經累的不行了,吃過晚飯之後,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趴在床上打瞌睡。
旁邊的燕茹卻不依不饒的一直在推搡她,並催促道:“過一會兒再睡啦,剛吃了飯就這麽趴著,積了食要肚子痛的。”
卿盞使勁的抬了抬無比沉重的眼皮,說:“不要……我要睡覺……睡覺……”
“唉,還真是孩子氣。”燕茹有些無奈的看著趴在床上一動也不肯動的卿盞,如此歎息道,臉上還帶著無可奈何的笑容。
幫卿盞蓋好被子之後,燕茹便喜滋滋的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她走到隔壁的屋子,而後敲了敲門。
一身白衣的伊麟打開了門,他的表情看上去沒什麽不善,但是氣息卻總給人一種隔閡感。
伊麟眯了眯眼睛說:“怎麽不去休息?”
“這……我……”燕茹本身就是不善言辭的女子,如今被伊麟這樣一問,更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她隻是單純的喜歡和伊麟在一起而已,這讓她自己也覺得非常奇怪,不過她總是無法忽視這種感覺,因而總是不由自主的來找伊麟。
雖然伊麟對她的態度永遠都是不冷不熱的,可是看見他,燕茹就會覺得非常開心。
“進來坐坐吧。”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伊麟便開口了。
說到底眼前的這個女子背負了太多,卿盞欠她的,就由他來償還吧。
聽到伊麟這麽說,燕茹便高興起來,她的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起來,整個人都變的歡欣鼓舞起來。
伊麟為燕茹讓出了一個通道,便讓燕茹進屋了。
卻說另外一邊,卿盞獨自一個人在床上睡覺,這幾天她也是筋疲力盡了。
雖然平時的時候並沒有不適感,但那大概是她身上的奇跡之力為她作為身體的支撐,而人體總是需要休息的。
卿盞難得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在這睡眠當中,她難得的又碰見了母親。
“阿盞。”母親的聲音徐徐傳來,似乎穿透了冰冷的水麵。
卿盞覺得周身突然有了光,在一片黑暗之中,那些淺淡的藍瑩瑩的光照亮了卿盞的視線。
她看見母親就站在不遠處,她穿了一件蔚藍色的裙子,裙擺旖旎在地下,看起來高貴又妍麗。
母親的眉目已經變的模糊不清了,但是卿盞仍舊能夠感受得到,她臉上那悲憫的笑意,如同滋潤了萬物的大海。
母親的身影由遠及近,她伸出手來撫摸著卿盞的臉,那清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阿盞。”母親說。“好久不見了。”
“母親。”卿盞仰起臉來如同一個孩子一樣的接受母親的愛撫,她感覺到自己好像就要哭了,眼淚在眸子中翻滾著。
“不要哭。”母親卻撫摸上了卿盞的眼睛,她俯下身來,微微笑著,說道:“你長大了。”
似乎是欣慰的,也是歡愉的,母親的手掌有著冰冷的溫度,她說:“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麵了。我很想你,阿盞。”
“母親……母親!”母親的身影越來越遠,最終單薄成了一道霞光。
卿盞趴在地麵上失聲痛哭。
她終於哭醒了,粘稠的汗水和溫熱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在枕頭上留下了深色的印子。
隻是一個夢。
卿盞吐出了一口氣。
她伸出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去喝一口水,然而,她的動作卻定格在了起身的那一刹那。
一道寒光閃過,卿盞感覺到自己的脖頸間貼上了一個冰冷的利刃。
是匕首。
一陣一陣馥鬱的香氣鑽進了卿盞的鼻孔,甜膩的味道充斥了卿盞的整個肺部,卻無法給她帶來哪怕一點點的溫暖。
在黑暗中,卿盞隻能夠看得出眼前的是一個女子,她用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頸間,隻差一點點,就能夠讓她一命嗚呼。
“你是誰?”卿盞的心砰砰亂跳,但是她仍舊強忍下這種恐懼,這樣問道。
然而那個人卻並沒有回答她,隻是沉默的看著卿盞。
卿盞能夠感覺得到,這個女子的眼神就好像是銳利的蛇一樣,嘶嘶的吐著信子,在下一刻就能夠讓她灰飛煙滅。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卿盞的腦子一團糟,她一定要想個辦法自救,可是眼前的女子她要是打肯定是打不過的,該怎麽辦呢?
就在卿盞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的女子卻收回了自己的匕首。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卿盞,然後又以飛快的速度奪窗而出,消失在了夜色裏。
“哎?!”卿盞被這女子的古怪行為給嚇了一跳,她望著大開著的窗戶,著實想不明白這個女子到底想要做什麽。
不過緊接著一陣困倦襲來,卿盞隻覺得眼前一黑,便又倒回了床上,陷入了深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