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初次見麵
“看你衣著不俗,讓你在此等候已是法外開恩,哪那麽多廢話,等著便是!”旁邊看著趙東籬的捕快態度不算好。要不是這小子,他早回家喝小酒去了,哪用在這陪罰站!
趙東籬都氣笑了,敢這麽跟他說話的,還是頭一個。
新鮮真新鮮,果然離了京城那大坑,他能體會人生的酸甜苦辣,而不是頂著公府貴公子的光環,光聽別人拍馬屁恭維。
他是什麽貨色他心裏知道,用不著別人絞盡腦汁誇他好,虛偽!
“老哥怎麽稱呼?我初來乍到,有不妥之處,老哥可得提點一二。”趙東籬捏了塊碎銀子,遞到那捕快手裏。
“好說好說。”呦嗬,小子上道!出手還大方。
“我姓劉,虛長你幾歲,你就叫我劉大哥吧。”劉捕快不動聲色地收了銀子,心裏盤算著回家多切塊豬頭肉,給媳婦孩子香香嘴,對趙東籬的態度肉眼可見地溫和了。
“原來是劉大哥,久仰久仰!”趙東籬笑眯眯地問:“不知薑通判可快到了?”
“老弟放心,我們第一時間就派人去請大人了。”畢竟你小子可是疑似的殺人犯。
“大哥您幾位真是敬業,大人也真是勤政愛民啊!”好話誰不愛聽,劉大哥笑得見牙不見眼,跟趙東籬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很歡快。
直到薑文遠邁進大堂,劉捕快還渾然未覺,正唾沫星子飛濺地說起最近發的幾起案子。
淹死的人,死相都不太好看,前有具高度腐敗、臭不可聞的黑胖子,後又有一臉蒼白,腹大如籮的淹死鬼。
一般水蔥似的小娘子,他們這些老男人走在街上也願意多看兩眼,可躺在驗屍台上的,那真是誰看誰做噩夢!
“大人!”還是趙東籬最先看到了身著官服的薑文遠,趕緊起身行禮:“學生參見大人。”
見對方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長身玉立,風度翩翩,自有大家氣派,薑文遠不由在心裏暗讚一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詩讚的怕不就是這樣的人。
人其實都是視覺動物,第一眼看到美的事物,很難去討厭。
薑文遠態度很溫和:“哦?身有功名?可曾中舉?”這個年歲如果真的已然中了進士入朝為官,那肯定也算得上大新聞了,朝廷發的邸報少不得得添一筆,他不可能不知道。
“學生魯鈍,隻在國子監讀過兩年書。”趙東籬有些赧然,他其實不算有功名,卻也可以以讀書人自居,說到底,還是因為投了個好胎。
看這年輕人沒說自己有什麽功名,薑文遠哪裏還不明白,怕不是國子監的恩蔭生,要麽是高官之後,三品以上可以直接進,要麽交足了銀子。
以這個年輕人的談吐氣度,大約是前者。
不是薑文遠看不起出身卑微的人,而是隻有百年大族,才能真正培養出這種氣質,居移氣養移體,這叫底蘊。
什麽時候安慶府來了這麽號人物?薑文遠眼珠子一轉,想起件事來。
月前觀月樓的人,曾差人送來份頗厚重的禮物,明言是主家定國公府的謝禮。
謝談不上,那是人家找的名目。重點是觀月樓敢來自報家門,必是幕後主家授意,恐怕是有定國公府的人過來了。
他試探著道:“趙公子何必自謙。觀你言行談吐,可甩我家那不爭氣的臭小子好幾條街。”
趙東籬臉上笑意未變,心下一哂,果然當官的就沒有一個簡單的人物,薑通判居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大人謬讚了,學生如何與令郎相比,聽聞他已然中了舉,想必明年春闈,肯定要搏上一搏。學生連個秀才都未中,慚愧、慚愧。”
趙東籬這等於變相承認自己的身份。
薑文遠一聽,對他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他不是自己要找的凶手,第一個女子失蹤的時候,他應該還遠在京城,因此說話便多了幾分隨意。
“聽屬下人報,趙公子與一名女子似有糾纏,不知可否將前因後果與我說一說,實不相瞞,最近府城內有些不太平,此事不知是否有關聯。”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趙公子隨我來,吃杯茶,慢慢說。”
“大人叫我東籬吧,趙公子聽著怪生疏的。”
趙東籬剛才套劉捕快的話套得差不多了,也知道薑文遠在為女子被害案發愁,倒沒有什麽抵觸情緒,很爽快地答應了。
“爹爹,你快看看這個!”薑久盈風風火火地衝進父親的辦公房,沒承想與剛從大廳移步過來的兩人撞個正著。
有生人在?我擦!
薑久盈一秒變回淑女模式,蹲身行禮,完全忘了她現在穿了一身男裝!
等反應過來,已然來不及了。這個禮行得很標準,恐怕盧嬤嬤來都挑不出什麽毛病.……
薑文遠呆呆地望著自家閨女傻乎乎地行了個女子專用的蹲身禮.……
趙東籬也有些轉不過彎來,這位是薑通判家的小公……哦,不對,女兒?
與京城的閨秀還真是不一樣,別有一番氣度.……
哎呀媽呀!薑久盈第一反應就是,丟人了,丟死人了,當著個長得這麽好看的少年郎犯了個致命的錯誤,要不要趕緊跑啊?
可是跑了豈不更丟人,薑久盈牙一橫,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不去看帥哥,隻一本正經地跟父親說話:“父親,剛才趙仵作在王氏的屍身上發現了這塊玉佩。”
薑久盈用白布捧著一塊玉佩,薑文遠抬眼望去,沒什麽特別,玉質不太好,雕工更是馬馬虎虎,三五兩銀子便能買上一塊的地攤貨。
這有什麽稀奇?
“父親想是沒看到過董氏屍身上的隨身物品?”薑久盈見父親並沒有詫異之色,這才問道。薑文遠還真沒看過。
“董氏屍身上,也有一塊與它一般無二的玉佩!”
無論王懷琪還是董燦燦,那都是出身富貴,家裏別的不說,這樣品質的玉佩是萬萬上不了她們身的才對。
此時在兩具屍身上都發現了一模一樣的玉佩,也為兩人的被害,是同一凶手所為再添一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