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床頭吵架床尾和
一路上,南宮霈已經想好了,此番朝廷動蕩,正巧找個由頭將褚家貶謫至漠北,隻要他們到了漠北,他便可以不受柳妃鉗製,就可以把一切事情都告訴褚念夕。
她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一定不會在別扭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終是能明白他的身不由己和良苦用心。
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和,哪有什麽隔夜的仇。
想著想著,南宮霈就有些得意忘形,就好像褚念夕已經原諒他了似得。不止原諒,他知她心裏看重褚家,沒準還會對他充滿感激之情。
隻有這樣,他那顆七上八下的心才會稍微好上那麽一點,侍衛拉開院門,南宮霈邀功似得介紹,“夕兒,你看,你的院子我一直命人打掃照料,就跟你在這時一模一樣。”
話音剛落,顧清婉便擦著汗從院裏迎了出來,欣喜萬分道:“霈哥哥,你回來了?”
氣氛有那麽一瞬的凝滯,門口兩側的侍衛都嗅到某種不同尋常的信號,自己都覺得自己礙事,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麵麵相覷的三人各有各的心事,率先開口的是一臉詫異的南宮霈,語氣中摻雜著一絲不耐煩,“清兒?你怎麽在這?”
顧清婉眸子一跌,“我,我就是閑來無事瞧這院子無人打理,過來收拾一下。”
褚念夕意味深長的用眼尾掃了南宮霈一眼,微不可聞的勾了勾唇角,繞過二人直接進了院子,她對顧清婉為什麽會出現在春華茂,以及是南宮霈特意差人收拾院子還是顧清婉見著院子無人收拾才好心來打理一點興趣都沒有。
顧清婉的目光幽幽的落在褚念夕身上,眸底泛出一絲怨憎,她怎麽又來了?她不是已經被王爺休了嗎?為什麽要開春華茂?
南宮霈瞧著褚念夕的背影,無奈的歎了歎氣,“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霈哥哥,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清兒真的不知道王妃姐姐今天回回來。”顧清婉的樣子委屈極了,似是做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對不起啊。”
“沒事沒事,跟你沒關係,你走吧。”南宮霈嫌麻煩,一揮手招呼來一個侍衛:“你把小姐送回去,把門關上,別放人進來了。”
顧清婉還想說什麽,“霈哥哥……”
南宮霈已經走出老遠,追著褚念夕的影子去了,褚念夕進了屋,房門就沒關,南宮霈回屋關門的時候,唇角的笑意就浮上來。
這幾天,他可想死褚念夕了,現在終於沒人來打擾他們,好多話想跟她說,總算是尋到了一個僻靜之處,隻有他們兩人。
“夕兒,我告訴你一件事兒,你能不能別再跟我鬧別扭了?我……”
突然,南宮霈後頸一涼,一股鑽心的疼痛猛然襲來,南宮霈驟然回神,伸手朝著疼痛之處抓了過去,可那物速度極快,此時已經從他身上逃走,之間褚念夕微微一抬手腕,燈影綽綽下一截銀光閃閃的東西就盤了上去。
南宮霈眼前人影模糊,他體力不支,靠著門板緩緩滑了下去,錯愕的望著褚念夕,眸子都紅了,“你,你,你放蛇咬我?”
“是你自找的。”
“銀,銀絲蛇劇,劇毒無比,夕兒……”南宮霈難以置信的鎖著她冰冷的眼神,錯愕問道:“你想殺我?”
“嗬。”褚念夕輕提眉梢,淺笑道:“還認得銀絲蛇,也有幾分眼力。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褚念夕走過去,居高臨下站在南宮霈麵前,從袖口中取出一顆紅棕色的藥丸,微微傾身掰開南宮霈的下頜,指尖兒抵在他的唇齒上將藥丸推了進去。
“兩個時辰後,你的蛇毒會自動解除,在此期間,你隻是不能動而已。”
南宮霈低低沉沉的笑,笑意未達眼底,苦卻滲了下去,“在此之前,我還心存僥幸,你即便將褚家,將吳鉤,看的比我都重要,無妨!本王在你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位置的,我甚至騙自己,你是愛我的,隻是你性情灑脫,不似尋常女子將愛意掛在嘴邊,你不愛提……”
“如今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其實,我隻是你錦上添花的消遣,但凡危急你看重的東西,你最先放棄的那個,就……就是……”南宮霈倒吸一口冷氣,痛苦的闔上眸子,似笑似歎的說:“就是我!”
褚念夕在他麵前蹲下來,伸手去摸他的胸口,南宮霈痛苦的睜開眼睛,想掙紮卻沒有絲毫的力氣,“你幹什麽?”
褚念夕不言語,終於在他腰側,搜到了一塊檀木令牌,她將令牌取回來,眉心輕顫的瞧了兩眼,狀似無意道:“何必呢?你我一別兩寬不是好事嗎?我不阻王爺平步青雲的帝王路,王爺不是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
褚念夕順勢勾起了南宮霈的下頜,眸色清淺的玩味道:“王爺又何必擺出一副被人玩弄的頹態來?”
“這天下蒼生萬物,我想要的,也就隻有一個你而已……”
褚念夕唇角上翹,勾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紈絝笑意,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似得,“你得到了,也該失去了。南宮霈,如果沒有這顆解藥,現在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欠你的一命,我還了。過往情分,就此恩斷義絕,你我如今算作銀貨兩訖,再無瓜葛,別再糾纏我,我也不會去妨礙你。”
褚念夕狐眸幽幽的望著他,“最好再見麵時就當做從未相識過,就最好了。你們姓南宮的,多少有些令人……”
褚念夕舌尖舔過貝齒,琢磨了一下,誠懇道:“倒胃口!”
她起身居高臨下的睨了南宮霈一眼,“木牌我收回去了。”說著她從懷中掏出那塊翡翠玉牌,毫不憐惜的丟在南宮霈身上,“這個還給你。瞧,多好,怎麽的賬算清楚了。”
褚念夕抬腳踩在南宮霈的肩膀上將他往一旁挪了挪,正欲離開,南宮霈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了她的裙擺,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明明白白的被拋棄,不依不饒的問:“賬能算的清,那情愛呢?你許我的山盟海誓,地久天長該怎麽算?”
褚念夕美目一沉,當即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