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我信你
他激動的抓著南宮霈的胳膊道：“你有辦法？”
“嘖……”南宮霈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唉聲歎氣的說：“辦法嘛……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三哥能不能下得了狠心……”
做生意的人，天生的敏感，這話一聽就是個套，南宮臻頓時沒了動靜，三緘其口。
雖然南宮臻從小就一副樂嗬嗬跟誰都合得來的傻大哥模樣，可是他一點都不傻，將哥哥兄弟的脾氣秉性都了解了個大概。
特別是南宮霈，他從小沒有跟著太後長大，性格孤僻，本就跟兄弟姐妹都不親近，而且及早離開漠北。
但是能將漠北那等蠻荒之地發展成如今的樣子，自創神機營威震四海，有能是什麽善茬呢？
看南宮臻猶豫，南宮霈又笑了擺手道，“我倒是無所謂，算了算了，三哥早點睡吧，就當我什麽都沒說，熬著吧，保不準哪天父皇又想起咱們了！”
見他起身要走，南宮臻就沉不住氣了，連忙抓住他的胳膊道：“說嘛，七弟有什麽想法可以提，咱們可是親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上戰場這可是過了命的真感情，有什麽不能商量的？”
話已至此，南宮霈也痛快。
他麵色一寒，眸中已有殺氣，隨手將案幾上的地圖遞給南宮臻，上麵幾處城池被朱砂紅筆勾了出來。
南宮霈聲沉似鐵，“既然已是退讓，不妨退的遠一些，大梁連失嶺南無座富庶之城，我就不信，京中還敢有人從中作梗，按兵不發！”
“不行！”
嶺南王當時就翻臉了，麵色漲紅指著地圖上的城池道：“七弟啊，這可都是嶺南富得流油的腹地之城，你知道如若丟了這些城池，對我們大梁來說是多大的損失嗎？國庫三分之二的稅收來自嶺南，而嶺南的稅收十之八九就來自這幾座城池，你這哪是讓大梁朝廷著急，這是要了大梁的命啊！”
“三哥怕什麽？北狄有沒有本事打到這尚且不說，不過是權益之記罷了。”
“那也不行！”南宮臻義正言辭反駁道：“七弟此行太冒險了，我嶺南不能冒這樣的險，我大梁更不能冒這樣的險。”
“我軍退兵直雁回城，沿路唱空城計，疲乏北狄，你放心，我有周密計劃可保嶺南萬無一失，隻要消息傳到朝堂上，我調神機營鐵騎，不出半月，必然將北狄打出嶺南。”
“這，這，這太冒險了！”
南宮臻心動了，可他的理智告訴他，這玩的太大了，屬於有可能血本無歸的風險投資，一個成熟的商人，不會做這麽危險的生意。
南宮霈仰頭喝光了酒壺中的最後一口酒，他揮袖擦幹唇角酒漬。轉眸目光炯炯直勾勾的盯著南宮臻，“我南宮霈以性命起誓，以漠北財收，神機營鐵騎為抵，絕不讓你嶺南蒙受半點損失，三哥可願信我一次？”
南宮臻怔住了，南宮霈的眼神似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潭，不由分說的將他吸進去，無法掙脫，他全身上下都在抗拒逼迫著他拒絕，可他看著南宮霈神采奕奕的眼睛，卻一個拒絕的字都說不出來。
半晌，他像是被抽光了力氣，無奈的將地圖往南宮霈懷前一推，認命道：“你是主帥，你說的算，反正我聽你的，若是玩脫了，我可是要都推到你身上的，到時候你可別連累我。”
南宮霈突然笑了，邪勾著唇角帶著一絲邪佞，眸子發亮，似是這夜空中烏雲都遮不住的星子，拍著他的肩膀歎道：“三哥，你放心！我不會輸，我比你更想回去！”
他太想褚念夕了，更擔心群狼環伺下她的處境，以前他並不覺得一心不得二用，他總是能同時做好很多事情。
可是現在，隻要一想到褚念夕一個人在京都孤立無援，而那該死的南宮禦居心叵測，他就心疼的無以複加，連打仗都沒了心思。
跟北狄交火幾次，也在試探，不溫不火的相互問候一下就各自收兵，雖然送回去的戰報瞧著嚴重些，實況並不似那般慘烈。
感覺北狄也並不想與他交鋒，他一要打，北狄就退，他一追，北狄就往前衝，這般拉扯，就好像是故意拖延時間。
這種打法很不北狄，讓南宮霈不禁懷疑這其中是不是隱著什麽陰謀。
南宮霈實戰經驗豐富，更知道戰場上人命的珍貴，自然是收著打，可這一樣一來，就更依賴糧草補給，結果這南宮禦竟然假公濟私，讓他自己想辦法，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由此，他從地圖上也發現了些許端倪，南宮禦的野心幾乎呼之欲出。
南宮霈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既然那個兔崽子敢在他大婚之日坑他來嶺南吃漠北的沙子，他也不能讓他好過，怎麽也得岑他一身血好好惡心他一下。
燈火搖曳，將南宮霈的側臉映襯的晦暗不明，那寒潭似得眸子幽不見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令人望而生畏。
南宮臻看著他燈火下忽明忽暗的側臉，長歎一聲，又道：“七弟，這次無論結果如何三哥全力以赴的信你，隻希望他日七弟能念著這份情，許三哥回嶺南。想必這些日子，你也清楚，三哥安逸日子過慣了，吃不了苦，操不得心，承襲爵位，頤養天年便是福分，你可信得過三哥所言？”
都是千年的狐狸，南宮霈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隻是他苦笑著敷衍，就是不鑽這個套。
“三哥這是什麽話，你能不能回嶺南我說的可不算，還不是得看聖上的意思，我倒是與三哥誌趣相投，就覺得我漠北挺好，巴不得早些回去，聖上容得下才好。”
他不說父皇，一個“聖上”將這番話點綴的撲朔迷離，南宮臻除了歎氣，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是心底想著，可惜了。
他苦笑，“你呀，罔廢父皇一番栽培，兄弟之中，就你最像他，也是你最不討他歡心。”
“我可不想他！”南宮霈一臉的鄙夷，哂道：“像他的是老九！”
南宮霈一眯眼，眼神怨毒，罵道：“他可是將父皇反倒精髓都學了去，要不是他溟西開一線，把咱們兄弟繞進去，咱們此時至於在這風餐露宿的受罪嗎？”
南宮臻噗嗤一聲笑了，自顧自感歎道：“嗨，老九啊！你們兩個從小就不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