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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三哥想回去嗎?

  宮門迅速閉合,將一臉黑的井欄關在門外,還沒等褚念夕反應過來,柳妃已經來到她身側,沒情緒的問道:“你身上可還有什麽那小子的東西?”


  褚念夕想都沒想,都將袖中的鸞鳳釵抖了出來,柳妃眯了眯眼,她認得那珠釵,嗤罵了聲:“晦氣!”


  直接從褚念夕手心抓了起來,丟給一旁的侍衛吩咐道:“丟出去!”


  褚念夕看著一道銀白弧線劃過長空,落到了朱牆之外,她驟然瞪大眼睛,一臉的吃驚,這個柳妃還真是說一不二,在宮中誰都不慣著!

  柳妃半垂著眼瞼,慵懶的掃了她一眼,輕笑道:“怎麽?舍不得?”


  褚念夕頭搖的更撥浪鼓似得,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扔得好,兒臣早就想這麽做了,可兒臣不敢。”


  沒想到柳妃卻笑了,“你做的對,在這水深火熱的深宮中生存,是該懂得審時度勢,量力而行。”


  “兒臣謹記母妃教誨。”


  柳妃提眸上下打量了她兩眼,唇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一絲笑意,輕挑眉梢問:“你喜歡霈兒?”


  褚念夕眉心微動,有那麽一瞬的慌亂,她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南宮霈曾經提起過他這位母妃,那麽不留餘地的想要他的命。


  柳妃突然笑了,她瞧著褚念夕的神情,淡道:“他喜歡你,否則不會連這種事都說與你聽。”


  褚念夕愕然,她可什麽都沒說。


  柳妃就如同通曉讀心術一般,勾唇笑了,她一笑美得令人恍惚。


  “你不必如此戒備,本妃不會跟你一個小輩過不去,本妃與霈兒的事,不會叫你為難。”


  說罷,柳妃便轉身回去了,褚念夕瞧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鸞鳳釵就砸在井欄的腳邊,他愣了半晌才彎腰撿起來,將珠釵收到袖口中,回青陽宮去了。


  南宮禦氣的臉色發青,手中的毛筆硬生生被他折斷,“一輩子留在冷宮苟且偷生不好嗎?偏偏這個時候出來找死!”


  他望著井欄呈上來的鸞鳳釵,舔了下後槽牙,抬眸問道:“太師府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井欄回稟道:“老太師的宿疾似是好了,明日應該會上朝。”


  南宮禦擰著眉心闔上眼,疲憊的揉著眉心,擺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入夜,八百裏加急,嶺南戰場上,驛站終於來了從京都奔襲而來的駿馬,京中書函馬不停蹄的送到南宮霈手上,屆時,被戰場風餐露宿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嶺南王正躺在行軍床上直哼哼。


  聽說朝廷的回信到了,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就湊了過來。


  南宮霈清減了許多,一方麵是因為上戰場難免殫精竭慮,另一方麵,思念成疾,他每天都想褚念夕想到快要發瘋。


  他打開信封上的火漆印戳,將信封中的書函拆出來,站在麵前一看,緊蹙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眸子一眯,竇的勾唇一笑,就將書函丟給了一旁翹首以盼的嶺南王。


  此時的嶺南王雙眼放光,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激動的問:“怎麽說,怎麽說?增兵增糧什麽時候能到?”


  南宮霈提眸輕笑,“你自己看唄。”


  瞧他的表情嶺南王還以為自己打苦日子要結束了,誰想,他興衝衝的打開書函直看到痛哭流涕,擦了把鼻涕哭聲道:


  “七弟啊,你怎麽還笑的出來?這是要把我們熬死在這前線,絲毫不顧我們的死活,還鬧饑荒,呸!大梁有沒有糧食,本王能不知道嗎?入京前,本王才將這一年的糧食運到大梁,別說是幾個小地方的饑荒了,那麽多糧食,整個大梁饑荒都夠用!”


  看嶺南王一屁股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樣子,南宮霈忍不住笑的更歡了,可把嶺南王給氣壞了,憤憤然喊道:“笑!你還笑!我們都要死在這了,七弟啊你怎麽還笑的出來?”


  南宮霈看他實在是可憐,大發慈悲起身拿了塊布巾搭在他的肩膀上,解析道:“既然如此,三哥難道還不明白嗎?從戰報出錯,到糧草匱乏,是有人做足了準備,不想讓我們回去。”


  嶺南王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早就跟成了精似得,他隻是沒將他的滿懷算計用到社稷上,當即一愣,驟然明白了南宮霈的意思,眼睛都快瞪出來,一臉震驚的注視著南宮霈,詫道:“這麽大的事兒,父皇可還活著呢,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南宮霈笑,“這事,怕是還沒傳到父皇耳朵裏,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給我們回信了。”


  嶺南王沉默了。


  他完全相信南宮霈的分析,他又不傻,隻要有人開了頭,順藤摸瓜也能猜到個大概,勤明帝將他們召回流光城,想看的就是他們兄弟鬩牆,誰能有本事脫穎而出。


  隻是,在他們以為這場手足相殘,血脈相爭的戲碼還沒開始前,就有人已經策馬揚鞭,蓄勢待發。


  看樣子嶺南王是真的沒吃過苦,本來上戰場已經是對他的摧殘了,沒有綾羅綢緞,也沒有錦衣玉食,吃不好,睡不好,還總有人在死,他真的一天這樣的日子都不想過。


  他想回家,想回嶺南,想過從前那種富貴安定的日子。


  從剛才他就在想,如今他不過是個親王,就被算計至此,倘若真坐上了那個皇位,日子怕更是如鯁在喉不得安生。


  平生不過百年,富貴有餘,他不想將自己的頭顱懸在權欲的利刃下終日惶恐不安,嶺南王做久了,做舒坦了,他怕是坐不慣皇帝的。


  南宮霈突然在他麵前席地而坐,遞過一隻酒壺,哐啷一聲,打破了嶺南王遐思,他抬眸麵色蒼白的望了南宮霈一眼,感慨著接過酒壺。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酒,三哥真是佩服你!”


  南宮霈仰頭喝酒,他七歲入漠北,早就習慣了刀尖舔血的苦日子,這還算不得什麽。


  嶺南王說著也借酒消愁的喝了一口,辣的呲溜喘氣,又罵:“什麽破酒這麽烈?不如我嶺南的美酒好喝,我們嶺南的酒……”


  南宮霈笑了,擦了擦下頜的酒漬,提眸問道:“三哥想回去嗎?”


  南宮臻一愣,唰的一下眼睛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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