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要你的命
吳鉤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他瞠目結舌的答不上來,褚念夕瞧著更好奇了,“什麽事兒能把你累成這樣?”
吳鉤不想解釋,喉嚨一滾,垂著頭快步道:“小姐,到了!”
褚念夕抬頭看了一眼教坊司的牌匾,沉了沉眸子,粗著嗓子道:“叫公子昂!”
“哦,嗯。”
吳鉤咽了口吐沫,眉心鎖緊,在前麵給褚念夕開路。
褚念夕昂首挺胸,大冬天的,還裝模作樣的拿個扇子,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可來教坊司的人,非富即貴,自然也是尋常小廝不敢得罪的主兒,門口眼明手快的跑堂瞧是來了硬茬,直接就把陳壽叫了出來。
吳鉤早就將教坊司的頭頭目目熟絡於心,當即認出了他,湊到褚念夕耳畔低聲道:“是陳壽。”
褚念夕眸色一變,臉色當即就變了,她唇角勾起一絲佞笑,淡道:“人渣而已,留口氣
就是了。”
吳鉤當即會意,點頭道:“是。”
達官貴人陳壽見的多了,瞧著褚念夕一身貴氣逼人,自是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倒是沒想到,剛湊到人前,褚念夕撚著茶盞頭都沒抬,吳鉤大長腿一掃就直接提到了陳壽的臉上,陳壽直接飛出了兩米之外。
原本喧囂鼎沸的大廳突然就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過來,陳壽口中鮮血直流,起身已經紅了眼睛,指著吳鉤剛要開口,吳鉤身影一閃,再次一腳踢在陳壽的肚子上,他再一次飛了出去。
教坊司自然也是不少尋釁滋事之人,其他夥計見陳壽挨了打都集聚過來,吳鉤並未停手,褚念夕卻笑了,抬眸掃過一幹夥計,輕笑道:“怎麽?你們也想動手?”
夥計看陳壽都被打成那樣,他們更是人微言輕,不敢輕舉妄動,就派人去請了高岩。
“真的,那人看不出什麽身份,一進門陳大人還沒開口就被踢飛幾米遠,毫無還手之力。”
廂房中血腥味濃稠,各式各樣的刑具鋪陳一牆,偌大的鐵籠子裏裝著新送進來的妙齡女子,高岩懷中掬著懷中女子調教,那女子瑟瑟發抖,衣衫褪去一半,淚流滿麵。
高岩生的一副虎背熊腰的樣子,麵帶凶煞,聞聲眼睛一眯,語氣有些不耐煩的教訓道:“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這點小事還來找我?”
“大人,那人貴氣的很,小的們不敢貿然動手啊!好像就是來尋陳大人教訓的。”
高岩這才起身,意猶未盡將懷中女子推開,差人關回到籠子裏,理了理衣衫,陰沉著一張臉隨夥計去了前廳,穿過回廊,果然就看見一身黑衣的吳鉤在毆打陳壽,而後者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回手之力。
隔著二人,高坐上坐著一位公子,麵若冠玉,一身白衣瀟灑,神情淡然的嗑著瓜子。
高岩從旁觀察了一下,還沒瞧出這是京城中那位顯貴。
他走過去,褚念夕餘光中掃了一眼,才清了清嗓子,吳鉤停了手,走到褚念夕身後恭恭敬敬的站著。
高岩一個眼神落在陳壽身上,眉心動了動,抬眸瞧了吳鉤一眼,這是下了死手啊,此時躺在地上的陳壽已經渾身血汙,奄奄一息了。
高岩當時就明白了,殺雞儆猴,來者不善,這祖宗怕是尊惹不起的大神。
褚念夕勾唇淺笑,眼簾一掀,瞧了高岩一眼,先開口道:“高大人,幸會呀。”
高岩額頭滲出冷汗,眼眥一縮,拱手道:“不知貴人前來,所為何事?恕在下眼拙,不知公子是?”
“我是誰不重要,今日來是跟高大人尋個人。”
“不知公子所尋何人?”
褚念夕抬眸輕笑,“前淩州太守孫鈺之女孫晶晶。”
高岩臉色一百,眉心蹙了蹙,突然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公子所找之人,已經不在教坊司了,不過我教坊司中自然是不缺驚才絕豔之女,來人,將花牌呈上,讓公子選上一選。”
褚念夕卻絲毫不接茬,反倒是冷笑著問:“怎麽就不在了?孫晶晶因其父被貶入教坊司也沒多少時日,怎麽就不在了,不會是讓高大人給賣了吧?”
褚念夕說的雲淡風氣,高岩卻聽得心驚肉跳,他額頭上生出縝密的汗珠,敷衍道:“公子說笑了,私自買賣奴妓可是犯法的,高某可沒這個單子,不過人有生老病死,那女子命短也不是高某能控製的。”
“是嗎?”褚念夕笑了,“高大人的意思是,人死了?”
高岩點頭道:“正是!”
褚念夕起身,渡著步子走到高岩麵前,眼簾一掀凝著他的眼睛,“若如高大人所言,教坊司妓子已故是要上報的,禮部可有名目?”
一聽這話高岩就慌了,他黝黑的眸子閃爍著森冷的寒光,疑道:“公子到底是什麽人?問的未免有些深了!”
“怎麽?不能問?”
高岩眼睛一眯,“既然沒有公子要找的人,公子請回吧!”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褚念夕不以為意的笑笑,“本公子若是此時走了,怕是要去禮部尚書府轉一圈兒,高大人可是想好了?”
此話一出,高岩的氣焰倒是弱了些許,他側身瞧著樓上一抬手道:“樓下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不知可否請公子移步,我們好好聊一聊。”
褚念夕輕笑,“高大人,請吧。”
上樓的時候,高岩已經派人去請救兵了,靠近褚念夕的時候,他就瞧出來這是個女人,流光城中敢來教坊司的女人可不多,更何況是來生事的,除了號稱京都女魔頭的褚家大小姐,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高岩也算是對褚念夕畢恭畢敬了。
上好的廂房,美酒,精致吃食擺了一桌,褚念夕坐著,高岩就從旁站著,一關門倒也沒有必要打官腔,直言道:“不知王妃深夜到訪,究竟有何貴幹,如今四下無外人,王妃吩咐便是。”
褚念夕本來也沒想要隱藏身份,眼下被人識破,反倒是笑的更明朗了,“能有什麽吩咐,就是覺得你這兒烏煙瘴氣,該換一換風水!”
擺明了,本小姐就是來砸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