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他不嫌髒
還不及她反應,那嬌軟的人兒已經委到了南宮霈懷裏,蔥芯兒般的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兒,細糯的嗓子貓兒似得喊,“王爺,人家想死你了。”
褚念夕眸子微眯,琉璃般清亮的眸子浮著一絲輕蔑,還不等她嗤之以鼻的瞧上一眼,就險些被南宮霈甩出一個跟頭。
褚念夕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憤然回眸瞪著他,南宮霈輕蔑一笑,“既然來了,就學著點兒,怎麽伺候人。”
“嗬?你,你讓我……學?”
褚念夕臉氣得漲紅,指著自己的鼻尖兒,想罵人都找不到合適的話。
就見南宮霈動作越發輕挑,往圓凳上一座,就將人整個抱在懷中,捏著下頜,一副色欲熏心的下作模樣,模棱兩可的問那姑娘:“哪兒想啊?”
春水似得美人,無骨般含羞帶怯的往南宮霈的懷裏鑽,“王爺……壞……羞死奴家了。”
場麵越發不堪入目,褚念夕無暇觀看。
她不溫不火的瞥了眼色心大發的南宮霈,就琢磨著自己此行的目的,旁若無人的在屋裏轉悠。
當初送給南宮禦的那枚梅花鏢是假的。
褚念夕之所以會知道他腿上有傷還是因為上一世南宮禦將她從湖水裏救上來後,腿傷正好發作。
褚念夕這人不願意欠別人,發現異樣,當時就去脫人家褲子。
南宮禦也嚇了一跳,憤怒的推開她,一張慘白的臉透著絲絲緋紅。
褚念夕沒停手,換了個路徑,到底是看見了他腿上的傷,才擰著眉心道:“王爺,你中毒了。”
當時南宮禦的表情很奇怪,一雙碎星般的眼睛散著幽光,現在想起來,那時候他是動了殺心的。
褚念夕當時太虎,根本沒把南宮禦的殺心當回事。
甚至不顧人家的躲閃,不由分說的拽著南宮禦往禦藥房走,“遇到我是王爺好運,這毒我能解。我不喜歡欠人家的,解了毒,你救我的事兒就算扯平了。”
宮宴熱鬧,禦藥房本就無人,留下的看守也因褚念夕外公的關係對她不聞不問。
她找了一把鋒利的尖刀,眸子裏跳動著興奮的光,燭火搖曳下看起來有點滲人,卻無比天真的說,“王爺別怕,我輕一點,不疼的。”
南宮禦沒說話,隻是那好看的眉眼微微扭曲發愣,唇角抿著一絲難以形容的……羞澀?
忙活了挺半天,確實如她所言那般,不疼。
至少跟他遭受的那些疼痛比起來輕得多。
一個姑娘家,嬌嬌弱弱的,手卻那般穩,還真有幾分祝太醫的風範。隻是她額頭上滲出汗珠,南宮禦不由自主的掏出錦帕,替她拭汗。
褚念夕睫羽一顫,微微抬起了頭,對上南宮禦狹長的眸子時,他躲開了。
“噗。”褚念夕忍不住笑了。
南宮禦鎖著眉,解釋了一句,“本王是怕你的汗滴到我傷口裏。”
“知道了。”
褚念夕斜挑眉梢,明知他撒謊,也沒拆穿。
她將配置好的藥粉灑在傷口上,仔細包紮之後才,從禦藥房找了套禦醫的衣服來,一起遞到南宮禦手上的,還有一個白瓷瓶子。
“王爺的衣服濕,別汙了傷口,這是新到禦藥房的醫服,王爺先將就換上吧。還有這個,回去早晚更換兩次,可清王爺體內餘毒,我就先走了。”
南宮禦一把拉住褚念夕的手腕,褚念夕狐眸彎成月牙兒,輕快道:“放心,王爺中毒一事,我絕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那時褚念夕還不知道他就是屠盡京都太守滿門的真凶,被梅花鏢暗傷。
這是後來南宮禦告訴她的。
那夜,衙門的人追到了望月樓,他體力不支,暈了過去,而這裏有人救了他!
煙花柳巷,救他的能是什麽人?
褚念夕問過,南宮禦閉口不談,她廢了很多心思,也沒套出話了。
南宮禦嘴嚴得很,他不想說的話,褚念夕就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那時候她可生氣了。
疑心是南宮禦背著她在望月樓有相好的,半個多月沒理他,南宮禦被逼急了,實在沒辦法才說。
“我沒有相好,也從未去過望月樓。救我的人我也在找,還沒消息。我真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望月樓後門了。夕兒,你別不理我,我煩死了,什麽事都做不下去。真沒別人,除了你,我眼裏心裏早就裝不下其他人了。”
當年讓南宮禦都沒找出來的人,如今褚念夕卻必須把她找出來。
原因有些不一樣,當年是出於對南宮禦的愛和占有,如今卻是為了讓他死。
來之前,褚念夕已經有懷疑的對象。
當時,衙門的人封鎖了望月樓,逐寸搜查,能在那種情況下藏匿南宮禦,並將人安然無恙的送出望月樓的,出去掌櫃的胭脂,怕隻有天字號四香牌才有這個本事。
望月樓天字號四香牌,蜜芽,菊絲,梅芯,蘭蕊。
從中找到那個藏匿南宮禦的人,加上他留在腿上的傷疤,以及當日圍捕凶手捕快的證詞,南宮禦屠殺京都太守滿門的罪名便可坐實。
無論他有什麽苦衷和因由,都是死罪!
即便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勤明帝都要給天下一個交代。
“嗯……王爺……奴家捱不住,王爺不要折磨人家了……”
身後嬌喘不斷,男歡女愛嘛,不用看都知是怎樣的荒唐。
褚念夕腳步一頓,還是側眸瞧了一眼,心底涼颼颼的泛出一絲惡心。
上一世不相信的話,這一世卻信了。
南宮禦渣歸渣,應是真沒什麽相好,他這個人有潔癖,他嫌髒。
顯然,南宮霈沒這個臭毛病,他玩的挺開心的,他不嫌髒。
這地方他應該常來,這姑娘也合他的胃口,否則怎能跟胭脂那般熟稔。
雖然褚念夕對二人的活春宮絲毫不感興趣,可南宮霈森然的目光卻一直都在褚念夕身上打轉,他越來越過火,也在等著褚念夕跟他翻臉。
可都做到了這一步,她對他,也真是縱容,從始至終都未露出一絲不悅來。
瞧,女人多會撒謊?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深諳此道。
床笫間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如今見他與她人糾纏親昵,竟無一絲妒忌與埋怨。
褚念夕啊褚念夕,該說你大度,懂事過了頭,還是根本就看不到本王?
虧得聽了她說的那句“喜歡”,他曾那般歡喜。
南宮霈目光深冷,忍不住想,如果這個跟望月樓頭牌糾纏不休的人是南宮禦,你可還有心思在這屋子裏閑庭信步,瞧東瞧西?
突然,屋外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尖叫,淒厲的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