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褚念夕也看到了，瞠目愣了一瞬，才抽著眼皮憋紅了臉：“王，王爺……是……葵水。”
南宮霈紅了眼，當時就覺得這頸子也沒那麽好看，折了也沒什麽可惜的！
“褚——念——夕！”
他一字一頓的喊她的名字，似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褚念夕真怕南宮霈做出什麽喪失理智的事情，委屈的要掉眼淚，“這也……也不能怪我呀！要怪，就怪王爺每次都……”
她把臉別到一邊兒，聲若蚊呐，“都來的不是時候。”
南宮霈捏著她的下巴扳正她的臉，“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沒有，真沒有！”
褚念夕解釋，生怕他不信，“我可以發誓，我要是騙你我就……”
“算了！”
南宮霈打斷她，直接翻身下床去水盆子裏一邊洗手一邊無奈道：“別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褚念夕整理了一下衣服，安慰他，“反正初六很快就到了，也不必急於一時，我早晚都是王爺的人。”
南宮霈回眸看她一眼，眼簾子一掀，瞧著有些失落，“還說不是故意的，你爹難道沒告訴你，婚期延後了？”
褚念夕也起來，去找了幹淨的衣服，旁若無人的更換。
倒是一點都不把南宮霈當外人了。
“延期又怎樣，王爺不是留了字條，要夜夜睡在將軍府嗎？反正外邊那些守衛也攔不住你。”
南宮霈擦幹了手，剛轉過身來，就看著褚念夕在脫衣服，當時愣住，眼睛都直了，喊道：“褚念夕，你幹什麽呢？”
褚念夕嚇了一跳，驟然回過身來，衣服脫了一半，“我，我換衣服……”
南宮霈雖然不少跟褚念夕耍流氓，可當他真看著褚念夕站在他身前衣衫半解，春光乍泄，還是擰著眉心別開了頭。
別扭著怒道：“我還在這哪！你換衣服也不背人嗎？”
“你也需要背著嗎？”
褚念夕疑惑，眨了眨眼睛，私心南宮霈這廝真難伺候，裝什麽非禮非禮勿視？
少剝她衣服了嗎？
“你，你？你！”南宮霈一時語塞，摔袖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褚念夕委屈極了，“我就換個衣服，怎麽又惹到你了？你這人怎麽這麽難伺候？”
“哼！”
這屋兒，南宮霈是待不下去了。
他怕自己年紀輕輕沒被褚念夕毒死，就被她給活活氣死，直接摔門走了。
褚念夕朝著那背影，揚眉吐氣的罵了句：“莫名其妙！”
褚守江將調兵遣將隨溟西王出征一事全權交給了褚辰希，倒是給褚念夕省了不少的事兒。
她端著一盤桂花糕去了他哥書房，然後聊天似得，一番神建議，忽悠著褚辰希神不知鬼不覺的按照她的意思擬定了人選。
所選部將跟那日在四方食中交給南宮禦那份名單一般無二。
褚辰希垂眸盯著手下這份名單。
眉目間泛起絲絲憂愁，他擔心，“溟西王沒上過戰場，此戰是一場硬仗，若是有人回不來了……”
褚辰希淺皺著眉不忍心說下去。
褚念夕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想著要是回不來正好，又不是什麽好人，以後會背叛褚家的，現在死了正清靜。
隻是口頭上還得安慰她哥，“大哥，你寬心。南宮禦沒上過戰場，要死也是他先死。如果他都沒死，那也就輪不到這些身經百戰的老油條了。要是他運氣不好死了，這些人活著回來也沒什麽好下場，那就不如一同死了。橫豎沒什麽可擔心的。”
褚念夕眸色發深，琢磨的就是一石二鳥，把紮根在鐵甲營中的這些樁子一同打掉。
雖然話不好聽，可褚辰希一琢磨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當即寫了手諭，命人送到溟西王府，南宮禦就可以去營中提兵了，如今萬事俱備褚念夕計劃已經完成了大半，就差出征了。
她回屋的時候看見那放在梳妝台上的錦盒，裏邊裝的是南宮禦“一言為定”的信物，那支鸞鳳釵。
褚念夕眉心動了動，眸子就沉了下去。
南宮禦出征在即，這東西放著終是禍患，若是讓南宮霈瞧著了又要惱她。晦氣東西，不如讓南宮禦帶到棺材裏去。
她喊來笑櫻，隨手將盒子遞過去，“你跑一趟，把這個送到溟西王府，交給南宮禦。”
笑櫻也沒多問，直接就去了，可誰能想到，南宮禦會問那麽多。
“是你家小姐讓你親手交給我的？”
“她擔心本王……”
笑櫻剛要解釋，就被南宮禦打斷。
“她知道這是本王母親的遺物，她希望母妃可以保佑本王平安。”
南宮禦神色微動，眸色璀璨，含著光似得，“回去告訴你家小姐，讓她放心，本王一定回平安凱旋的。”
笑櫻眉一皺，張著嘴，想說點什麽，隻見南宮禦已經將盒子寶貝的貼到懷裏。
“回去吧，別讓夕兒久等。”
“啊？哦……”笑櫻愣了一下，哭喪著臉趕緊往王府跑，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事兒辦砸了。
她剛一回府就被坐在橫橋欄杆上喂魚的褚念夕逮個正著。
“事兒辦妥了？”
“啊？嗯……”笑櫻猶豫，摸著鬢角碎發道：“辦，辦妥了……吧……”
因為南宮禦馬上就要戰死沙場的事兒，褚念夕心情好的不得了。
當即笑眯眯道：“幹得不錯，賞！”
她起身將手中魚食盒遞給笑櫻，哼著小曲兒不知道去哪兒了。
笑櫻心虛的緊，隻能安慰自己，當時都是南宮禦一個人在自說自話，她可什麽都沒說。
到了出征那天，豔陽高照，萬裏無雲。
欽天監都說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南宮禦第一次穿戰甲，一身銀白鐵甲襯得他身長如玉，器宇軒昂。
豔紅的披風迎風飄舞，手持一柄紅纓槍，如謫仙般。
褚念夕就站在城頭，隔著熙攘人群，遙望三軍主帥，沒人看得清她眼底藏著多少憎恨和痛苦。
紅纓帥盔下，南宮禦麵色白皙，眉目如畫，似是雪山上絕美的雪蓮，這樣的人本不該上戰場。
刀劍無眼，血雨腥風會弄髒了他。
可南宮禦那雙鷹隼般的清冷眸子卻帶著不屈堅韌。
他騎著戰馬四方，回頭遙望，竟一眼就捉到了城上那人的目光，無聲道：“夕兒，等我回來。”
號角一響，南宮禦驟然回身，裹一身孤寒，策馬揚鞭。
而後，馬蹄陣陣。
由京師三軍臨時集結在一起的一萬大軍跟在南宮禦的身後，舉著大梁軍旗，聲勢浩大的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