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煩不煩別吵我
褚念夕繞過南宮霈下床,南宮霈還以為她又要跑,抓了她手臂,而後被褚念夕甩開了,“把衣服脫了。”
南宮霈瞳仁輕顫,似是沒明白褚念夕的意思。
遲疑間褚念夕已經回來了,手心還托著一個白瓷罐子。
見南宮霈不為所動,她就去扯他腰間的玉帶。
南宮霈眸色驟變,詫道:“幹什麽?”
這會兒他倒是緊張上了。
褚念夕波瀾不驚的抬眸掃了他一眼,就把南宮霈腰間玉帶一同扯了下來,“讓我看看你的傷。”
戎馬半生的褚守江大抵是太明白枕邊人是個醫者有多香了,所以當年撒潑打滾的求取祝太醫的閨女。
祝太醫本來是不樂意待見他的,畢竟以祝家的名望,好好地黃花閨女嫁個王爺丞相什麽的也不算高攀,區區一介武夫,總覺得有些辱沒書香門第。
可誰知褚守江立了碩大戰功,皇上問賞時他什麽都不要,就非要娶祝家三娘,皇上想都沒想都應了。
祝家世代行醫,褚念夕她娘也是天賦異稟得外公真傳。
褚念夕自幼跟著娘親學了一身好本事,小時候,哥哥們調皮受傷不敢去找娘親,都來找念夕處理。
去軍營的時候,也沒少幫軍醫的忙,就是因為在軍醫營帳混久了,大營上下的士兵都稱她為小神醫。
南宮霈那邊兒還猶豫著呢,褚念夕已經輕車熟路的將他衣服褪去。
她看著南宮霈後背上縱橫交錯的鞭痕,倒吸一口冷氣,微微擰著眉心。
前邊的人兒卻笑了,語氣中夾雜著戲謔,“不想你脫起男人衣服來,竟這般麻利。”
褚念夕不理她的揶揄,隻是歎氣道:“這麽重的傷,怎不在府上好好養著,傷口都裂開了。”
“這算什麽重傷?”
南宮霈嗤之以鼻,轉而問道,“我給你留的字條你看到了嗎?”
褚念夕抬眸瞪了他後腦勺一眼,“堂堂離北王,夜夜爬牆,也好意思。真不怕被人笑話。”
她指尖沾了白瓷罐子中的藥膏緩緩的抹在他背上的傷口上。
藥膏清涼,可她指腹溫熱,輕輕滑過脊背,這一冷一熱間,讓人有些無從招架。
南宮霈身子一僵,呼吸亂了。
半晌才回過神來:“嘴長在別人身上本王管不著,但你不一樣,你是我的人,得管。”
他自幼習武,不少獲傷,方才的體驗倒是前所未有的新鮮。
女子的手卻不似尋常軍醫,溫軟細嫩,劃過皮膚時像是滾著夕陽殘溫的那陣風吹到心尖兒上。竟讓他有了一種被護在手心的錯覺。
褚念夕生來就是將軍府的掌上明珠,滔天富貴裏養成的金枝玉葉。
從小到大沒怎麽受過傷,最疼的經曆怕就是南宮霈咬她的那一口了。
偏偏她又心細如塵,瞧見傷痕重的地方,就格外的輕,即便這樣小心翼翼,也怕會弄疼病患,忍不住還要傾身吹一吹涼。
無他,醫者仁心。
細軟的氣息落在脊背上,南宮霈什麽氣兒都消了個幹淨,輕快道:“對了剛才問你的,你還沒回答?”
褚念夕見拖不過去,才不耐煩的回道:“回答什麽?”
南宮霈突然間轉過身來,嚇了褚念夕一跳,“你去四方食,見南宮禦做什麽?你還知不知道你是誰的王妃?”
不等褚念夕開口南宮霈麵色驟然一變,扼住褚念夕的喉嚨,眸中寒光四溢,冷涔涔道:“可是與之苟且,盤算著怎麽加害本王?”
褚念夕目光清幽的看著他的臉,月色下,他唇角淤青不明朗,仔細一看,眉骨處也掛了彩。
褚念夕輕歎,沾了白瓷罐中的藥膏,小心翼翼的塗在他唇角。
南宮霈目光閃爍,愣住了。
溫熱的手指劃過他的眉骨,他才猶猶豫豫的鬆了手,依舊擰著眉心一副委屈樣,“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手段都是從哪裏學來的?”
“你放心,我跟南宮禦沒有舊情,我也知道夫君是誰,跟他見麵的原因早就知會王爺了。”褚念夕眸色一寒,聲音發冷,“我要他死。”
南宮霈眉梢上挑,眸中隱三分邪佞,“上一世本王死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你當真這麽恨他?”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南宮霈眯著眼打量,突然勾唇笑道,“過來。”
褚念夕隻是往前湊了湊。
南宮霈就一把將人拉入懷裏,下頜抵著她的頭頂,情話似得放柔了聲音,“以後不許你見他,你的仇,本王替你報。”
褚念夕眸子動了動,她是不信南宮霈的話的。
可也覺得沒必要掃了他的興致,微微點了點頭。
南宮霈心情很好,並未過多為難她,鴛鴦帳中,多說些不可與人言的葷話。
褚念夕聽得麵紅耳赤,惱了就推他。
南宮霈就又笑嗬嗬的追上來,威脅似得,“你再推開我,本王就要壓倒你身上去。”
褚念夕擔憂他背後傷口再裂開,“別鬧了,小心你的傷。”
“那你說些好聽的來。本王今夜就先放過你。”
隻要確定頭頂沒有綠帽子,南宮霈也不是那麽著急的人。
眼看著距離下月初六也沒幾天,這麽點兒時日,他還等得。但嚇唬人的話還是要說,不然這小妮子不知道什麽是以夫為綱。
“說呀!”
“說什麽呀?”
“你喜歡我嗎?”
“喜歡。”褚念夕想都沒想就說。
南宮霈顯然對此很不滿,捏她的腰肉,“哪有你這麽敷衍的?你都沒想。”
已經後半夜了。
折騰這麽半天,褚念夕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哪還有什麽好聽的話,含糊間就在南宮霈的懷中睡著。
南宮霈聽著臂彎裏勻稱舒緩的呼吸聲,整個人才安靜下來。
困意來襲,也跟著睡了過去。
難得一夜無夢,早上就被褚念夕的驚叫聲給吵醒,他擰著眉心不高興的睜開眼睛掃了褚念夕一眼就又闔上眸子會周公去了。
褚念夕如臨大敵的推他:“你怎麽還沒走,天,天都亮了!”
南宮霈正懶著,一轉身裹緊被子,慵懶道:“別吵我。”
“南宮霈,你給我起來,你看清楚,這不是你離北王府,這是我家。讓人看見怎麽辦?你還禁足呢。”
“你煩不煩!別吵我。”
他還不耐煩了,褚念夕氣得頭暈腦脹的。
看著床上的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聽門外傳來笑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