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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軍中浪漫

  男人天性就是征服,正如現在我看到的戰火烽煙,不是今日我吞了你,便是他日你吞了我。他們必須得戰鬥,隻有那樣才能證明自己是強者,也隻有強者才配活在這蒼茫大地之上。


  耳邊響起渾厚的號角,金台吉命令退兵二十裏,眼見著離葉赫攻陷之期越來越近,我便也知道窮途末路之時不遠了。


  軍帳中的夜,與在府中不同。彌漫著一股子詭異的緊張氣氛。金台吉與幾個親貴燈下議事。這些並不是女人家方便聽的,可他卻不避諱我。


  “貝勒爺前方戰事吃緊,眼見就要敗了。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一個虎背熊腰的親貴,抱拳道。


  金台吉和善道:“貝勒有話直言無妨。”


  那貝勒遲疑了片刻,方埋頭道:“聽聞福晉與努爾哈赤交情不淺,何不讓福晉前去議和也好免了這生靈塗炭的局麵。”


  金台吉想也沒想回絕道:“此事萬萬不可。”


  眾人勸道:“望貝勒爺三思,此乃葉赫生死存亡之際啊!請貝勒爺以葉赫為重。”


  “大膽!”金台吉拍案而起,險些沒有站穩。我趕緊跑過去將他扶住。幾個親貴嚇得跪著道:“貝勒爺,沒事吧!”


  金台吉怒不可遏“你們這些沒出息的東西,通通給我滾出去,自己沒本事還敢推我的女人冒險!”


  我打圓場道:“幾位貝勒先回吧,我再勸勸貝勒爺。”


  聽我這樣說,他們恭敬道:“如此就有勞福晉了,我們先告退。”


  幾人退了出去,金台吉的怒氣依舊不減。我扶他座下,他的麵色極為蒼白。照理說他總不至被氣得站不穩吧,於是我鼓起勇氣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金台吉笑著說:“小傷而已不礙事。”


  我不死心道:“我看看。”


  金台吉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他的腰,我小心為他褪去盔甲,便看見一片血跡,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再撥開他的衣裳,看到他的腰間竟插有一個箭頭,便不自覺捂著嘴哭起來。


  金台吉慌忙抱著我說:“你別哭啊,你一哭我的心都亂了。”不知是不是扯到了傷口,他說話停停頓頓有氣無力的,我聽了更加揪心。


  我止住抽泣道:“這麽深的傷口你還說沒事,我去幫你叫軍醫。”


  “不可。”金台吉阻止道。“為什麽”我不解的問。


  金台吉拉起衣服說:“現在我軍節節敗退,軍心不穩。若在這時讓戰士們知道我受傷,必定士氣受損便難以再勝了。”


  我明白他的擔憂,但更加擔心他的傷勢“可你的傷,總不能不管吧。”


  金台吉索性將衣服拴上“就先不要管它,反正也沒傷到筋骨,不打緊。”


  我看著他倔強的樣子,妥協道:“那總得清洗一下,將箭頭拔出上點藥吧。”說罷我出了軍帳準備藥和紗布。


  借著微弱的燭火,我拉開他的衣服,目光鎖定在那個陷到肉中的箭頭。邊拿著箭頭邊說“要是疼就喊出來。”


  金台吉似笑非笑“不可,若我喊了出來大夥不是都知道了嗎?”


  我無奈道:“那該如何是好?”


  金台吉笑得邪魅“不如我自己來拔。”


  我反駁道:“難道自己拔就不痛了嗎?”


  他壞笑著“隻要你用嘴把我的嘴堵上不就成了。”


  “這.……”我正猶豫著,他突然委屈道:“算了,就讓我自己痛死算了,總之沒人管。”


  我一時心軟便答應了“比別這樣說嘛,我答應。”


  照他說的,我側坐在他另一邊的腿上,轉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雖說這不是第一次,可讓我穆然的上前去吻他,總覺得唐突,做不出來。


  見我害羞,他主動靠上我的唇,索取著。我亦閉上眼配合他的節奏,忽然他扣著我背上的手緊了不少,我知道他是開始拔了。然後他喘息越來越快,我索性將舌尖送入他的齒下,痛苦中他咬了我的舌頭,立刻我就覺得火辣辣的,還有一絲血腥的味道,怕弄疼我,他試圖將我放開。我用手牢牢將他的頭抱住,繼續擁吻。他哼鳴一聲之後,箭頭才被拔出了,我終於舍得將他放開。吐出嘴中的一灘血水。


  他心疼道:“我把你咬疼了!”


  我笑而不語端來水為他清洗傷口。傷口不算很深,卻有一些膿血,我小心為他擦去膿血。他笑著說:“怎麽這麽嚴肅啊。”


  我沒好氣道:“別說話,當心傷口。”


  誰知他變本加厲,活像個無賴“你生氣的樣子也很美。”


  被他一句話弄的我有些不知所措,雖然是老夫老妻,可突然聽到他這樣說,心裏還是有些別樣的感覺。


  半晌我為他包紮好了傷口,將他扶到床上睡下。不知怎麽了今日的金台吉像個小孩子一般不停的撒嬌“你不睡啊。一起嘛。”


  我無奈的笑著“你先睡,我收拾屋子。”


  我收拾了一圈,剛進軍帳,發現他正側躺著,用手托著頭,笑意濃濃的看著我。“你說咱倆現在像不像平常夫妻。”


  我氣鼓鼓的看著他“平常夫妻,就是這樣嗎?妻子幹活,丈夫躺在床上看著。”


  本想著他會反駁我,誰知他隻是可憐兮兮的看著我道:“我是病人嘛。”


  “是是是。”我說著走到他身邊,把他托著的手放下。替他掖好被子“是病人就早點休息,明天還有軍務要處理呢。”


  終於他聽了我的話,睡著了。此刻我才能辦我自己想辦的事。本來我想求他讓我去勸和,可轉念便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不管我去不去結局是不會改變的,還有就是我清楚他是不會允許的。不過我又是非去不可,他尚可為了穩固軍心隱瞞傷痛,我又何嚐不能為了穩固軍心去大金軍營走一趟呢?所以我準備來個先斬後奏。


  走到桌案旁給他留了一封信:金台吉,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到了大金軍營。我知道當麵問你,你定不會答應,請原諒我擅作主張。我保證後日日落前一定回來。


  寫罷,我借著夜色出了帳去,帳中的金台吉依舊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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