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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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摟著雪霜靈小憩了一會兒,等安子純再次來的時候,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將赤著身子的雪霜靈用毯子裹了,夜安晨倒是簡單的穿了衣服,赤著腳往宜泉殿走去。


  宜泉殿和龍眠殿是相通的,可以直接從裡面穿過去,赤著腳也不會覺得冷。


  將雪霜靈擦洗乾淨送回了寢殿休息,夜安晨又回到了宜泉殿,全身都泡在熱水裡,靠在浴池壁上,闔著眼睛。


  她在思考離循落的事情。


  現在看來,離循落是早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懷有孩子了,所以他給自己下了毒,通過御醫的嘴告訴給了其他人他再也不能懷孕,現在想必整個後宮的君侍們都知道離循落已經不能生育了。


  不能生育的人在後宮其實已經沒有多大威脅,畢竟沒有孩子,等到年老色衰的時候,陛下根本就記不住。


  這樣一來,君侍們的注意力多多少少會從離循落身上轉移開來,他接下來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其次,離循落中了毒,還是被人下了毒,她作為女帝,一定是要親自去看看的,這時看見他蒼白的樣子,離循落再服個軟,重新得回夜安晨的寵愛有九成的機會——如果夜安晨心裡還有他一點點的地位。


  只是,為什麼要陷害寧侍君?寧侍君一向不和君侍們來往,很是低調……


  夜安晨忽然睜開眼睛,直接站了起來,帶起了大片的水花。


  第十九章過繼

  離循落那個賤人很有可能在打二皇子夜明涼的主意!


  眼眸深沉,夜安晨將事情從頭到尾連了一遍,離循落在寧侍君處中毒,尤其下毒的還是伺候寧侍君的文雅,文雅臨死前的那番話更是將寧侍君推向了一個尷尬的境地,要說不是他下的毒都沒有幾個人會相信了。


  而離循落更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張口閉口就是孩子,為自己不能生育還是痛苦不已,若她不是重生而來,離循落的這幅樣子已經足夠讓她心軟,再加上寧侍君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徹底摔到谷底,她為了補償離循落再也不能生下孩子的痛苦,倒是很有可能直接將二皇子過繼給離循落。


  夜安晨冷笑一聲,重新坐回浴池裡,看著黑色的長發飄在水面上,慢慢的將它們握在一起。


  離循落倒是聰明得很,反正也已經不能生育了,不如讓這一點發揮最後的作用,這麼一個下毒的辦法用出來,一箭三雕——第一,轉移後宮眾人的視線;第二引起她的憐惜;第三,過繼二皇子夜明涼。


  離循落,不,不如說夜安慈可真的很了解她,幾乎將她的反應全部都算計到了。


  如果她沒有重活一世,現在的她想必已經原諒離循落了,恐怕還要再加上內疚不已。若是離循落再哭上那麼一哭,她的心就要碎了,到時候不要說什麼林清然,夜明涼,后君都能給廢了!


  只可惜,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夜安晨了,這麼好的算盤就要落空了。不知道以後的夜安慈和離循落知道的時候,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真是期待!


  眯了眯眼睛,夜安晨從赤著身子從浴池裡走了出來,濕漉漉的長發落在腰間,顯得越發的黑了。


  隨手拿干布擦了擦長發,也沒有等頭髮干就把布扔了,穿上裡衣,簡單的披上了外衣,走出了宜泉殿。


  安子純正守在門外,看見夜安晨出來,迎了過去,「陛下。」


  「讓御膳房準備些溫補的膳食和點心。」夜安晨還記掛著雪霜靈冰涼的手,雖然也找御醫看過,御醫也說了雪霜靈就是普通的體寒之症,平時注意保暖,不必開藥,和雪霜靈說的一樣,但是夜安晨就是不放心,平時吃的食物大多都是溫和的食材。


  「奴婢早已經吩咐下去了。」安子純低著頭,道。


  「你倒是有心。」夜安晨點點頭,往內殿的方向走去,「這裡不需要你伺候了,在外面守著就是了。」


  「是,陛下。」安子純跟在夜安晨身後,在內殿的大門處停了下來。


  掀開龍床上的帳子,夜安晨輕輕地笑了笑,雪霜靈還在熟睡中,眉目舒展,就連嘴邊都有著淡淡的笑容。


  將帳子合攏,夜安晨躺在錦榻邊,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半柱香之後,龍床后的那面牆壁微微顫動起來,卻沒有像以前發出很明顯的嘎吱嘎吱聲音,卻是夜安晨找了暗衛將因為時間太久而有些鬆動的密道入口給修繕了一下,故而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響。


  「參見陛下。」穿著普通衣服的女子輕巧的走了出來,落地無聲,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半跪在錦榻前,低聲請安。


  這是夜安晨的暗衛首領,名叫凌赤,凌取自靈的諧音,赤則是暗衛首領代代相傳的字。


  「起來吧。宅邸附近有沒有可疑的人經過?」夜安晨沒有睜開眼睛,淡淡的問道,她說的府邸就是假山所在的那片地,被雪霜靈建成了府邸,以掩人耳目。她本來也想過將密道填起來,但是上輩子這個密道救了她一命,夜安晨想了想,還是沒有將其填起來,只是讓凌赤駐守在那裡,以防萬一。


  「沒有。」凌赤站起身,道。


  夜安晨坐起身,頜首,看來這個密道並沒有被外人知曉,「繼續守著,若有異樣,馬上來報。」


  「遵旨。」凌赤低著頭,沉聲應道。


  「這段時間,夜安慈那裡可有什麼異動?」夜安晨站起身,背對著凌赤,淡淡道。


  「從暗衛處得來的消息,並沒有什麼異動。」凌赤道,「只是最近瑞端王爺經常去一家名叫『紙醉金迷』的店鋪。」


  「查出來什麼了?」


  「屬下無能,並沒有查出什麼。」凌赤跪倒在地,「紙醉金迷只在晚上開門,屬下等人也曾進去打探過,卻被人攔住了,那人功夫很高,屬下等進不去。後來,屬下白天潛進去過,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屬下辦事不利,求陛下懲罰。」


  紙醉金迷?夜安晨將記憶迅速的翻了一遍,確定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務必要弄清楚這個紙醉金迷究竟是什麼來歷。」夜安晨轉身,「你們繼續盯著夜安慈,將和他有來往的大臣們也都記下來,切記,不要引起夜安慈的注意。」


  「屬下明白。」


  「起來吧,懲罰就算了,下不為例。」夜安晨對這些暗衛還是有感情的,上輩子若不是這些暗衛,她早就死了。


  「謝陛下。」


  「若無事稟告就下去吧。」夜安晨道。


  「屬下告退。」凌赤行了禮,再次打開密道的入口,悄無聲息的離開。


  走到龍床邊,夜安晨再次掀開帳子,對上雪霜靈毫無睡意的眼睛,坐在床沿上,「被我吵醒了?」


  雪霜靈坐起身子,被子滑落到腰間,露出沒有穿衣的上身,上面全是斑斑點點的痕迹,「有人睡不著。」


  雪霜靈也是暗衛出身的,很是警覺,陌生的氣息突然出現,她怎麼能睡得著?


  「既然醒了就不要睡了。」夜安晨微微一笑,「省的晚上睡不著覺。」


  「嗯。」雪霜靈也不介意自己還赤著身子,就這麼走下了床,穿上了衣服。


  夜安晨從後面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耳畔,親手給她繫上腰帶,「我還是喜歡脫掉你身上的衣服。」


  雪霜靈紅了耳朵,「陛下……」


  「你怎麼就是改不了口呢?」夜安晨無奈的收緊胳膊,「算了算了,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雪霜靈抿了抿唇,握住夜安晨放在她腰間的手,「我只是習慣了而已。」


  無奈的笑了笑,「我知道。先出去吃些東西,你的賬本還沒有看完吧?」


  「還有幾本。」雪霜靈道,本來今天能看完的,但是突然出了離循落中毒的事情,於是就被耽擱了下來。


  拉著雪霜靈走出內殿,安子純連忙吩咐小侍人將御膳房準備好的茶水點心送上來,現在不過是未時初,吃晚膳太早了,倒是可以用些米粥小餛飩之類的點心墊墊肚子。


  簡單的吃了些點心,雪霜靈就去了小書房,夜安晨這次沒有陪著她,說是要去緋雨宮看看夜明涼,然後順帶再去看看其他兩個皇子。


  雪霜靈的眼睛微微黯淡了下來,這輩子,她是沒有機會為陛下誕下子嗣了。


  「阿靈。」夜安晨覺得還是將事情說開比較合適,若是擱在心裡,遲早會出大事情,「阿靈,我說過的,我的後宮,不會再有一個子嗣誕生。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負你的。但是生下來的孩子我必須要為他們負責,孩子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雪霜靈搖了搖頭,主動將靠在夜安晨的肩膀上,「只是有些遺憾而已。」


  夜安晨一愣,抬手抱住她,親了親她的臉頰,「我不介意,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夠了。別想那麼多,有你就夠了。」


  雪霜靈點頭,「我知道了。陛下你去吧。」


  夜安晨再親了親她,披上披風,離開了小書房。


  夜安晨不喜歡太多的侍人在跟前亂晃,照舊是打發著侍人遠遠地跟著,只留著安子純一人在跟前伺候。


  離開龍眠殿,夜安晨沉了沉臉,「安子純,吩咐下去,若是有哪個侍人膽敢在阿靈面前嚼舌根亂說些什麼,一律打死。」


  她和雪霜靈之間的關係,瞞得住外人,卻瞞不了這些近身伺候的人,因而平時都有暗衛守在龍眠殿里,若是有侍人想要告訴其他人,一律解決。所以夜安晨也不怕被這些侍人知道,但是嚼舌根就不一樣了。


  雪霜靈上輩子能忍到死前才表露心跡,足以看出她根本就沒有信心和她在一起。若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雪霜靈再退回去了,估計她能氣死。


  「奴婢遵旨。」安子純神色不變,微微躬身道。


  夜安晨先去的是君后的鳳鸞殿,畢竟是後宮之主,不能這麼點面子都不給。


  夜明越剛剛午睡起來,正在吃著蝦仁餡的餛飩,看見夜安晨到來,把勺子一扔就撲了過去,「母皇!」


  「參見陛下。」伺候的侍人們行禮。


  夜安晨摸了摸夜明越的腦袋,又摸了摸他的手,沒有感覺到涼意,示意那些侍人們起來,拉著夜明越坐在小桌子邊,親手喂他吃餛飩。


  流水撤回了一條消息


  流水8:20:29

  楊天臨很快就收到消息趕來了,看見這一幕眼神立刻閃了閃。


  夜安晨也看到了,卻是沒有說什麼,喂完了小餛飩,和夜明越玩了一會兒,又問了些最近學了什麼,有什麼不懂的,就準備離開鳳鸞殿。


  楊天臨起身相送。


  「陛下已經近一個月沒有踏入後宮了吧?」楊天臨試探道,「可是離貴君惹陛下不開心了?」


  夜安晨似笑非笑的看了楊天臨一眼,淡淡道,「朕的事情朕自由主張,后君只要好好教養皇子們就好,不該管的千萬不要多管,那麼你就還是后君,誰也動搖不了你的位置,朕百年之後你依舊是太后君,否則會有什麼下場朕也說不準了。」


  楊天臨心裡一涼,頓時明白這是夜安晨在敲打他,要他少管閑事,不然後果自負,當下就應道,「臣明白了。」


  夜安晨看了他一眼,離開了鳳鸞殿,看望另外兩個皇子去了。


  第二十章隱患

  轉眼間已經到了十二月初。


  最近這段時間朝廷上都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又陸陸續續的開始下起小雪,雖然雪花都不大,下得時間也不長,但就是斷斷續續的下著小雪,多少也造成了通行不便。


  夜安晨索性大手一揮,放了大臣們幾天假期,不讓她們在大冬天裡還來來回回的折騰著跑,讓她們也能好好的休息一番。


  於是,夜安晨也終於閑了下來,可以好好地抱著雪霜靈香軟的身子好好地睡上一覺了,再也不用天不亮就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過上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幸福生活了。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雪霜靈手裡的賬本並沒有看完,沒有時間陪著她,只要一有空閑時間就去看賬本,好不容易等雪霜靈看完了所有的賬本,夜安晨以為雪霜靈終於可以好好地陪陪她了,卻沒有想到那些賬本里關於米糧的那一本賬冊出現了問題。


  賬冊出現問題是極大的事情,因為店面太多,分佈太廣,每年年底交給十大管事的賬冊都是由其他小管事匯總,然後再由十大管事看過,最後再次匯總,交到雪霜靈手裡面,所以若是出了事情,只要一層層的盤查下去,很容易查清。


  雪霜靈大怒,秘密勢力是先帝留給她輔佐陛下的,怎麼能在她的手裡出現問題?當即就要連夜出宮找米糧的大管事說個明白,被夜安晨好說歹說的勸住了。


  為此,雪霜靈是一整晚都沒有睡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也沒有睡著,就算夜安晨摟著她哄著她硬是要她睡了一會兒,眉心也是緊緊地皺著,更是一大清早就醒了過來,穿了衣服就要出宮。


  夜安晨也勸不動她了,覺得自己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便穿了常服,和她一起離開了皇宮,連安子純都沒有帶著,暗衛也是不遠不近的綴著。


  拿著貼身侍衛的令牌,雪霜靈帶著夜安晨很順利的出了宮門,然後就直奔秘密勢力在京城的駐點而去,嘴唇緊抿,眉心微皺。


  夜安晨還是第一次看見雪霜靈這般明顯的生氣的表情,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阿靈,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雪霜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道,「這是先帝留給陛下的東西,絕對不能在我手裡出事。而且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賬本也從來沒有出過差錯,這還是第一次。」而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雪霜靈不會放任這麼個隱患留在秘密勢力里。


  秘密勢力雖然是一個勢力,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除了分管方向不同的十個管事以及下一任管事和雪霜靈之外,現在還要加上夜安晨,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在十個行業佔據了半壁江山位置的十個人屬於同一勢力。


  而這個事情若是被他人知曉,帶來的影響完全難以估計。


  雪霜靈賭不起,也不願意賭。


  夜安晨一開始並不想要和雪霜靈一起去的,雪霜靈雖然掌管勢力多年,但是秘密勢力畢竟是先帝留下來的,而且十個管事更是忠於先帝,忠於靈國,不是忠於雪霜靈的,一旦她出現在駐地里,必定會造成十個管事動搖,從而影響雪霜靈的決策。


  只是雪霜靈不放心夜安晨一人在外面,硬是拉著夜安晨一起往駐地走去。


  夜安晨勸不了她。


  「阿靈,那十個管事可以信任么?」夜安晨突然問道。


  「絕對可以信任。」雪霜靈不知道夜安晨怎麼突然問了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夜安晨對秘密勢力就表現的興緻缺缺,「她們都是先帝的人,先帝說過,她們絕對可以信任。」


  夜安晨微微一笑,靠近雪霜靈,小口的咬了咬她的耳朵,「能夠讓我信任的,只有你。」


  雪霜靈頓時嚇了一跳,幸好是在早上,沒有什麼人,不過就算這樣,雪霜靈也是連指尖都紅了。


  夜安晨心念一動,湊過去,索要了一個小小的親吻。


  雪霜靈羞得不行,連忙牽著夜安晨往駐地走去,一路都不敢回頭看夜安晨的表情。


  低低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夜安晨反握住雪霜靈的手,沒有再說什麼。


  雪霜靈的嘴角勾出一抹微小的弧度,就連心底的憤怒也散去了些許,被甜蜜填滿。


  秘密勢力傳承已久,在京城的駐地也很是隱秘,沒有熟人帶領根本就發現不了。


  雪霜靈拉著夜安晨走街串巷,左拐右拐的進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四合院,也沒有理睬聽到聲音過來的下人,匆匆忙忙的走進書房,在牆上摸索了一陣,就看見牆上出現了一個小門。


  點起火摺子,拉著夜安晨走了進去,雪霜靈解釋道,「這個密道是秘密勢力建立之初就開始興建的,到現在已經有幾百年了,每一任管事和勢力的掌管者都是在這裡私下見面的,就是為了不讓人將我們聯繫在一起,這裡也很安全。」


  密道的入口處建的很是狹窄,只有半人高,必須要彎著腰才能走進去,不然就會碰到頭,保持著這個姿勢有了三十來步,腰部都感覺到明顯的酸軟,就在夜安晨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密道才漸漸寬闊了起來,又走了大約一百來步,密道才有了一人多高。


  密道里很黑暗,雪霜靈手裡拿著火摺子,勉強也能看見前方的道路。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手牽著手,慢慢的向前方走去。


  雪霜靈手裡的火摺子的火焰微微搖擺著。


  夜安晨問道,「這裡有出口?」


  雪霜靈點頭,「這裡有好多出口,都是通向不同的地方。一方面是為了引誘進來的人,一方面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


  走了一炷香左右,前面出現了三條岔道,雪霜靈拉著夜安晨走了左邊的岔道,解釋道,「這裡三條岔道都可以到達目的地,但是每一條岔路口裡還有數十條岔道,岔道之中還有岔道,只要走錯一步,就再也到達不了目的地了,而且很有可能會中機關,被困在密道里,再也無法出去。」


  「這麼繁瑣?」夜安晨挑眉道。


  「嗯。」說到這裡眼前又出現了幾條岔路,雪霜靈熟路的找了一個岔路走進去,「每一任秘密勢力的掌控者都會擴大完善修建這個密道,所以這麼多年下來密道里的岔道也是十分繁瑣的,若是沒有地圖,肯定會迷失在其中。」


  「你都記住了?」


  「我花了三個月才記住了這裡所有的道路,唯一一張地圖已經被我燒了。」


  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穿過了好幾個岔路,眼前一下子就開闊起來。


  通過雪霜靈手裡的火摺子,夜安晨看清了大致的景色,眼前就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只有著十幾個石凳子和一張石桌子,顯得十分空蕩。


  雪霜靈將鑲嵌在牆壁上的蠟燭一一點亮,蠟燭的光芒很快就照亮了這個大廳。


  夜安晨四處看了看,看見了有七八個入口可以到達大廳,頗有些興趣的問道,「怎麼這麼多入口?」


  「這是為了防止密道被發現,被人堵住,用煙熏火燒水淹等辦法對付。」雪霜靈走到一面牆壁上,用力的敲擊了幾下,耳朵貼在牆壁上,「我已經通知了十大管事,她們很快就會到了,陛下見見她們也好。」


  「這樣就通知了么?」夜安晨越發覺得高手在民間,這麼精細繁瑣的密道,就算是皇宮也造不出來。


  「這面牆壁是用特殊材料做的,聲音可以傳得很遠,但是人卻聽不見聲音,只有一種受過訓練的鳥兒可以清晰的捕捉到這種聲音,十個管事身邊都有這種鳥兒,她們得到消息後會儘快趕過來。」雪霜靈解釋道,「陛下,這裡很簡陋,沒有茶水,將就點吧。」


  夜安晨不在意的笑笑,拉著雪霜靈冰涼的雙手放在嘴邊哈了哈氣,皺眉,「很冷么?」


  雪霜靈搖搖頭,低聲道,「陛下抱抱我吧。」


  「嗯。」夜安晨愉悅的眯起眼睛,將雪霜靈抱進懷裡,親了親她的鬢角,低聲問道,「這樣呢?」


  雪霜靈越加往她的懷裡湊了湊,抱住她的腰,只露出了半邊臉頰,卻是已經紅透了。


  夜安晨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臉,「阿靈……」


  「嗯。」雪霜靈低低的應了一聲。


  只是這麼簡單的相擁,巨大的幸福已經將兩人徹底淹沒。


  很快,夜安晨和雪霜靈就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傳來,偶爾還有交談聲傳來。


  雪霜靈從夜安晨的懷裡走出來,給她整理了一下斗篷,又給自己整理了一下。


  夜安晨再次親了親她,自己退到了一邊。


  十個管事今年都已經五十多歲了,眼角都已經有了皺紋,但是看起來卻只有四十多歲而已,風韻猶存。


  大廳里突然出現了陌生人,幾個管事相互看了看,掩飾住心裡的激動,一個管事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她是?」


  雪霜靈淡淡道,「這是女帝陛下。」


  管事們立刻跪倒在地,聲音莫名的顫抖著,「屬下參見陛下。」


  夜安晨狐疑的挑了挑眉,看了雪霜靈一眼,淡漠道,「起來吧,朕只是陪著阿靈來看看你們,不必在意朕。」


  十個管事站了起來,以眼神交流了一番,其中一個站了出來,道,「不知道大人找我們來有什麼要事?」


  雪霜靈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如果我沒有記錯,負責米糧的是高管事吧?」


  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子走了出來,「是我。」


  雪霜靈從懷裡將有問題的賬本拿出來,扔給她,「你自己看看吧。」


  高管事名叫高雪琳,正是負責秘密勢力中米糧這一行的管事,已經做了十幾年了。


  高雪琳臉色一變,立刻翻起了賬本,就連其他幾個管事也湊了過去,幫忙翻著賬本。


  雪霜靈已經將有問題的地方標了出來,寫在後面,一目了然。


  「這怎麼可能?」高雪琳驚訝道,賬本她明明親自看過了,這麼會出現問題?

  雪霜靈冷冷的看著她們,喝道,「怎麼不可能?賬本上寫的清清楚楚,這一年京城的米糧鋪子的總數不多,按照往年的進貨重量,根本就沒有那麼多次!多出來的次數是哪裡來的?既然沒有那麼多次數,那裡面損耗的米糧又去哪裡了?我還能騙你們嗎?賬冊也是你們給我的!」


  高雪琳冷汗涔涔,低聲道,「大人,米糧這一塊一向是由我負責的,出現這樣的事情是我管理出了問題,我絕不推脫。但是我請大人給我三天時間解決了這件事情再來認罰。」


  雪霜靈點頭,緩了緩神情道,「那就按你說的做。記住,這件事一定要仔仔細細的查清楚,只要是有嫌疑的,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第二十一章靶子


  雪霜靈又說了幾句話,無非就是要十大管事多多注意一些,平時多多查查賬冊,不要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十大管事表情嚴肅的應道,這次賬冊的事情就是一個大大的耳光落在她們臉上,她們還偏偏只能硬撐著受了,尤其是高雪琳,更是咬牙切齒。


  站在一邊的夜安晨幾乎是著迷般的看著這樣的雪霜靈,只覺得有一團火在心底燃燒,然後迅速的燒到靈魂深處,若不是這裡的人太多,她就會直接將雪霜靈抱在懷裡,肆意憐惜。


  努力的平復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夜安晨抬腳走了出來,「阿靈,事情做完了么?無事就走吧。」早上雪霜靈出宮的時候很是著急,都沒有來得及吃早飯,夜安晨有些擔憂她的身子。


  雪霜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她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夜安晨早上沒有吃早飯,「還有些事情只能由陛下做主,還請陛下稍等。」


  夜安晨挑眉,看了雪霜靈一眼——和我有關我怎麼不知道?

  雪霜靈當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低著頭迅速的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事情還要從十大管事說起。


  秘密勢力中的十大管事歷代都是女帝的心腹,皆是由可以絕對信任,永遠不會背叛的心腹組成的,以防止秘密勢力脫離皇家掌控,造成威脅,所以,在十大管事四十歲的時候,就會由現任女帝挑選出十名十歲左右的心腹出來,接受訓練,成為下一任的十大管事。


  歷代都是這麼做的,只是到了夜安晨這裡出了一點小小的狀況。


  她一直都不知道秘密勢力的存在,而雪霜靈和十大管事也因為先帝的命令不能主動告知與她,所以五十多歲了下一任管事的事情還沒有譜。


  她們以為看不到希望了,下一任管事的事情往大方面說可是關乎社稷,她們不敢做主,可是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看見夜安晨。


  夜安晨和先帝長得很像,所以雪霜靈一介紹她們就相信了,頓時就是欣喜若狂,這代表下一任管事的事情有著落了,她們不必沒有臉去下面見先帝了。


  夜安晨淡淡的點頭,「朕知道了。一時之間朕也找不到十歲左右又可以完全相信的十個人,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屬下明白。」看到了盼頭十大管事也不著急了,她們今年五十多歲,多注意一些還能再活個十幾年,足夠幫助陛下□□出下一任的管事了。


  事情已經解決,夜安晨隨便找了一個出口走了進去,拉著雪霜靈就離開了。


  吹熄了雪霜靈手裡的火摺子,將她壓在牆壁上,夜安晨俯身咬了她脖子一下,嘴唇貼在脖子上,「阿靈,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嗎?」


  黑暗裡看不見對方的動作,於是更加敏銳,炙熱的呼吸噴在脖子上,瞬間起了小小的疙瘩,整個脖子都紅了起來,雪霜靈偏著頭似乎想要避開夜安晨的呼吸,「我不知道要解釋什麼。」


  「還嘴硬?」夜安晨又咬了她一下,這次重了一點,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牙印,「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這件事情?」


  雪霜靈低吟了一聲,「我也是出宮了才想到這一茬的,沒有來得及和陛下解釋,並不是有意欺瞞陛下的。」


  微微撥開她的衣服,夜安晨在她的鎖骨處留下幾個小小的吻痕,「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次就放過你,若是再有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嗯。」雪霜靈拉了拉衣服,小聲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秘密勢力的發展和其他不一樣,也許是為了制約,十大管事的權利非常大,她們手中的店鋪都是只認大管事不認識雪霜靈,因而十大管事的人選就顯得非常重要了,一步踏錯就全毀了,所以一定要是女帝最為相信的人才能擔任。


  秘密勢力對靈國的發展很重要,夜安晨對此也十分上心,回到皇宮后就將暗衛首領凌赤找了過來,詢問她暗衛里有沒有十歲左右又可以絕對信任的暗衛,凌赤的回答也沒有辜負夜安晨的期望,暗衛里前幾年收養了一批□□歲的小孩子,現在正好十歲左右。


  夜安晨吩咐凌赤要仔細觀察她們,然後從裡面選出十個人來,能力差一點都沒有關係,關鍵就是要忠心,不能確認忠心的,能力再好也不用。


  凌赤領了命就下去了。


  凌赤的能力毋庸置疑,解決了一樁心事,夜安晨也放鬆了下來,而這時正好安子純來報,離貴君身邊的大侍人彩書求見。


  自上次離循落在緋雨宮中毒之後,夜安晨就裝著對離循落好了起來,時不時的就去看看他,雖然沒有留宿在凝煙宮,但是賞賜不斷,御醫也是常駐在緋雨宮,一時之間,離貴君重新得到陛下寵愛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後宮,當真是榮寵無雙。


  就像夜安晨猜測的一般,離循落果然是在打夜明涼的主意,至少夜安晨就不知道一次的「恰巧」看到離循落在背後哭泣孩子的事情,她還看見過小孩子的小衣服,離循落也是好幾次提起了夜明涼,說小孩子多可愛云云,隨即又是傷心欲絕的樣子。


  每次看到這樣的離循落,夜安晨就更加厭惡離循落,明明是他自己打掉了孩子,不但陷害寧侍君,現在還裝腔作勢,令人作嘔。


  夜安晨開始懷疑自己這麼慢慢的磨著離循落究竟是在折磨離循落還是在折騰自己了。


  還有夜安慈,都回來一個多月了也沒有好好的「招待」她。


  「不見。以後離貴君派來的人通通不見。」夜安晨沒好氣的道,心裡盤算著再過一段時間將離循落弄走算了,不如就送到夜安慈府邸去好了,讓夜安慈以為她和離循落勾結的事情已經曝光了,提心弔膽的過段日子?不過現在首先是要將支持夜安慈的黨羽減去,至少關鍵位置上不能是夜安慈的人,否則狗急跳牆會引起朝堂動亂,然後再來好好的收拾她。


  「等等!」夜安晨摸了摸下頜,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叫住了安子純。


  「陛下?」安子純回過頭,微微躬身。


  「若是離循落或者瑞端王爺的人向你問起關於朕的事情,你就說朕最近經常出宮,並且只帶著雪侍衛,一去就是一整天,回來的時候衣服還經常換了,其他不用多說。」


  安子純一愣,不知道夜安晨說這個想做什麼,仍舊點頭應道,「奴婢知道了。」隨後就下去了。


  夜安晨敲了敲書桌,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宮裡的人大多都多思多慮,她不小心踩了一隻螞蟻估計都可以聯想到什麼預兆,安子純這麼一番話傳出去,離循落肯定會想到她在外面也許有了人,所以才會不再留戀後宮;而上一次她將凝煙宮的人都貶了,重新換了人進去,想必各宮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安插探子進去,這麼一來,女帝陛下在宮外有人的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傳遍後宮了。


  夜安晨也的確準備弄這麼一個人進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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