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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月涼如水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這話問出后付清竺覺得還不如不問,圄壇的規矩擺在那裡,仇士良對藏寶圖是勢在必得,他們還能怎麼辦?要麼殺了李熙之剝下後背的人皮帶回去,要麼直接把李熙之帶回去交差。


  其實這兩種做法並沒有任何的不同。一旦讓仇士良知道藏寶圖紋在李熙之的後背上,他根本就不會留下活口。「不然這樣吧……」他想了想終於像下定了決心一樣開口,「我們把藏寶圖臨摹下來,反正也沒人見過,我們仿造的逼真點說不定能糊弄過去。」


  話說出口后是一段長久的沉默。


  雖然付清竺輕描淡寫,可這麼做就等於是對圄壇隱瞞了重要情報,如果被發現,照著仇士良的狠辣程度他們倆根本就不可能活著出來。


  沉默許久之後裴沁雪終於出聲,她說付清竺這是我自己的事,你還是別摻合進來比較好。我不想連累你。


  「你連累我的還不夠多啊?」付清竺半開玩笑地說著,然後轉身面朝前方,將目光落在底下廣闊無垠的平原上,他們倆所站的地方,正好能看到整座長安城。


  壯闊的皇城如一張大開大合的墨色棋盤,宮燈閃爍,遍地奢華。不知待繁華落盡,人事已非之時,這棋盤上又能留下何人的落子?

  「不過如果真要臨摹,那隻能靠你了,我是幫不上忙。」見裴沁雪一臉茫然,付清竺的嘴角浮起一絲戲謔,「畢竟你們倆的關係比一般多一點嘛。」


  就算與李熙之兩人早已經是心意相通,但被人如此挑明的說出來,裴沁雪還是有些難為情,故她面上作勢冒出一抹殺氣來,抬手就要朝付清竺劈過去。本來也只是頑笑,加上對方早有防備,自然是沒有劈中,兩人又來往了幾招,裴沁雪身上的傷勢還未好全,幾番下來直接落了下風。


  兩人索性便不再比試,只就靜靜的站著俯視腳下的入夜長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付清竺才再次開口,他說裴沁雪,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至少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付清竺常年癱著一張臉,根本就沒人知道這人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所以在聽到他開口說這樣的話時,饒是裴沁雪也還是感到了一絲驚訝,因為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被江湖上稱為「鬼斬」的人,基本上是無欲無求的,除了殺人。


  「付清竺……」她突然莫名其妙的有點鼻酸。


  對方看到她這副樣子后卻大笑不止,說裴沁雪你該不會是被我感動到想哭吧?千萬別,我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不算為你。


  真的是舉手之勞嗎?


  看著付清竺半邊隱進夜色里的側臉,裴沁雪想。藏寶圖對仇士良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幫她就等於同整個圄壇作對,成功矇混過關便好,若是不成功……她突然想,自己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是她心中的想法是那樣的強烈,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想要同一個人相守在一起。


  *

  接下來的幾日平淡無事。


  農家宅院位於城外,雖久無人居住,但貴在清凈無人打擾,夏葉瑾趁著這空餘的幾日休養,身上的傷竟好了大半。只是心裡卻莫名的越來越慌亂,尤其是付清竺這幾日行蹤神出鬼沒,讓她愈發覺得事情並沒有如想象中的那般順利。


  這日夏葉瑾一覺歇到入夜時分,睜開眼后便再也無法入眠,索性起身洗了把臉,四下寂靜無聲,也不知道付清竺到底回來了沒有,她提了口氣,發現胸口依舊有些發悶,便走至窗前,將花槅推開透氣。


  頭頂明月如玦,給幾縷疏雲遮著,清暉穿過雲縫,在庭中漏下一地微光。正愣神間,忽聽隔壁「吱呀」一聲開了門,付清竺走到她窗前,突然開口問了句「傷好點了么?」


  或許是夜太深,他眼中竟罕見的都是關切,彷彿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沒有這「好點了么」要緊,夏葉瑾趕緊晃了晃神,讓自己從這幅詭異的畫面中脫身出來,點了點頭揚了揚嘴角,說「好多了,已經能下地走了。」


  對方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隨即便轉身不再看她,目視前方站在檐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片刻才又開口,道,我覺得我們以前是認識的。


  夏葉瑾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沒直接摔在地上。


  敢情過了這麼多天,這人的心裡卻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二人隔窗而立,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親昵也不疏離,仿似近一步或退一步都顯多餘。付清竺雖不說話,但夏葉瑾知道他是在等一個答案,想了又想,便覺得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告訴他也無妨,反正等離開了這個時空,他還是什麼都不記得。


  所以她最終開口,「你沒有以前的記憶,但你記得自己的名字和少了一魂一魄這兩件事,對吧?」


  付清竺的眼裡閃過驚訝,有關魂魄之說他從未向人提及,眼前這人為何會知道?心中疑問越堆越多,他喉結動了動,但還是沒有問出來,只是點了下頭,讓對方接著往下說。


  果然,他的直覺是對的。


  站在他面前這個叫夏葉瑾的,在以前就認識他。


  晚秋時節,饒是白日天晴,入夜後也依舊是寒。更別說城外荒草蔓蔓,人煙稀少,到了後半夜只稍一站便頓覺寒氣直逼入骨。


  月影疏離,半輪明月將庭中樹姿隱了大半,餘下的在庭中投下斑駁光影,如河藻水荇,映在積水空明中。


  等夏葉瑾全部說完后才驚覺自己已然是渾身冰冷,付清竺依舊站在原地,或許是太過於震驚,到了最後,竟還是一臉的面無表情。


  「……所以我已經在世間遊歷了很久,如幽魂般,從一個朝代到另外一個朝代,只是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這個比喻有些悲涼,但代表的含義卻沒有錯,夏葉瑾便只能點頭,「你不是遊魂,也不是毫無意義,在我遇見你的每一次,你都在救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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