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可怕的真相
夏葉瑾被氣笑了,如果不是現在被綁著行動不方便,她真的想踹付清竺一腳,她強力控制了下一口即將噴涌而出的心頭血,努力用平靜而令人信服的聲調說,「這藤蔓一時半會也割不斷,趁著玉復容現在受了傷,你趕緊先把那兩人帶下山然後再上來救我,如果動作快點,時間應該是來得及。」
見對方沒動,又補了一句,「這樣吧,你把匕首留給我,我自己先割著。」
饒是付清竺再擔心夏葉瑾,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卻不容他過多的優柔寡斷,所以他交代了幾句后便攙扶著那兩人下山。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林子的邊緣,夏葉瑾才鬆了一口氣。旋即卻覺得疲憊到了極點,困意比寒意先一步襲來,她剛想努力再堅持一下,就聽到「砰」的一聲,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
還是一眼看不到邊的山洞。
夏葉瑾有點煩。
為什麼每次不順心的時候這個莫名其妙看不見臉的人總是會冒出來,是特意來看她笑話的么?
對方似乎是聽到她心裡的腹誹,輕笑,「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
「如果還是問我有關痛苦的感受的話那就不必了!」對方話還未說完,就被夏葉瑾截胡。
男人笑,「怎麼你很害怕?」
「是很煩!」
像是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直白的把話堵回去,男人愣了一下,隨後又笑起來,不知為何,夏葉瑾覺得他這一次的出現特別詭異,他笑了一會兒,才說,「其實我之前說的那些都不算痛苦的極致。」
夏葉瑾撇撇嘴,心說又來了。
「真正的痛苦,是明明之前有那麼多條路可走,而你卻偏偏選擇了這樣一條越走越絕望的路,誤了自己也連累了其他人。而等你想要改變的時候,卻發現早已經物是人非。」
人世間最痛苦的不是求不得,而是不得求。一個人連努力的資格都沒有,他又拿什麼去努力?
夏葉瑾皺眉,這個人還真奇怪。「沒有資格就努力去把資格爭取回來,好時光那麼多,與其在這裡自暴自棄,不如好好的反思下自己。」
「反思什麼?」
另外一個人接了話。
夏葉瑾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剛想動了一下就發現身上疼的快要吐血。只好扯了扯嘴角重新躺好,眼睛瞄著端著葯進來的付清竺,開口問,「我沒死?」
對方沒理她,將葯碗放在旁邊的桌上,「傷口很深,喝了葯躺著別亂動。」夏葉瑾看他的眼神知道再多說話也是白瞎,便乖乖閉了嘴,看著付清竺在床沿邊上坐下來。
然後看著對方端起葯碗,拿起調羹。
夏葉瑾震驚。
隨即她果然聽到兩個字,「張嘴。」
「這個……」她有些猶豫。
「那你自己坐起來喝。」
「……」
付清竺動作有些僵硬,好在力道還算輕,一口一口的葯湯夏葉瑾覺得也還算適應。可兩個人全程不說話的氛圍還是怎麼看怎麼奇怪,終於在連續喝了接近半碗之後她忍不住了,「你什麼時候摸到空地那裡去的?」
「從你殺那個假付清竺的時候就埋伏在旁邊。」
夏葉瑾一個白眼甩過去,「那你不早點出來害得我被圍攻?」
「早出來哪裡能看到你英勇的身姿?」
「……我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吧?」
付清竺手中的動作停滯了半刻,透亮的眼睛被覆蓋上了一層水霧,他動了動嘴角,答非所問的說,夏葉瑾你剛才說夢話了。
「不會吧……說什麼了?」
對方的聲音啞啞的,聽不出情緒,「你說付清竺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夏葉瑾忍不住笑出聲,「編的吧?」
「那你倒是說說,說的是什麼?」
「我連做什麼夢都不記得,哪裡還會記得夢話的內容?」
付清竺將最後一口葯湯送進夏葉瑾的嘴裡,「所以我知道嘛,你說我們以前就認識。」
夏葉瑾吸吸鼻子。
「那你相信?」
「所以我現在問你——」付清竺隨手將葯碗放在桌頭,待再次回過頭,臉上已經少了原本的戲謔之色,他盯著夏葉瑾的臉,問,「我們以前,是不是就認識?」
夏葉瑾還沒回答,就「撲棱」一聲,有隻信鴿落在了窗台上,付清竺起身走過去,待看了上面的字條后,微微蹙了眉。
回頭對夏葉瑾說,「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
李府別院。
因為擔心李家的人怪罪裴沁雪,李熙之將自己受傷的事情瞞了下來,只讓身邊貼身小廝阿虎幫忙去拿葯和換藥,裴沁雪看在眼裡著急,等到自己的身體恢復了一些,便自告奮勇地擔起了幫他換藥的活兒。
他的傷口在後背,口子挺大,但所幸沒有傷及要害。
雖然李熙之對裴沁雪的好幾乎都要滿溢出來,但礙於男女有別,平常他在換藥時都是避開裴沁雪讓貼身小廝來,只是今天那小廝阿虎正好被李管事派出去拿新裁量的冬裳,他沒辦法,正要自己動手,裴沁雪卻走了進來。
嚇得他趕緊抓過放在旁邊的外袍披上去,卻還是被對方發現,忍不住皺眉,「二表哥,你的傷怎麼這樣嚴重?」
李熙之緊張的急忙擺手,「已經好多了,都結痂了不嚴重。只是後背有個——」
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一陣風靠了過來,接著就看到裴沁雪站在了他的身後,她死死盯著外袍沒有遮蓋住的部分,整個人霎時僵在原地。
如此反常的動作弄得李熙之更加的緊張,他有些難為情的開口,磕磕絆絆地說,「裴表妹,你是被我後面的紋身嚇到了么……我、我身子不好,後來父親請了個術士來,說紋了這個可以辟邪保平安……」
*
付清竺看著失神落魄的裴沁雪,嘆了口氣,才開口,「怎麼會這麼巧?」
難怪他們幾乎是把李家別院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藏寶圖,又有誰能料到,李德裕把引得江湖血雨腥風的藏寶圖,紋在了他最心愛兒子的後背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