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夜北國寶

  完顏絳疏沉下眼：「你到底是看上我的實力，還是外貌，亦或是我的心？」這話好熟悉，似乎夜燼也這麼問過她……


  獨孤長傾淺淺一笑，頓住一會兒才開口：「在我眼中，實力決定了一個人在我心中的分量。」


  聞言，卻不同於完顏絳疏的回答，她有些釋然：「你還沒有用感情去衡量一個人，對么？」


  獨孤長傾愣住，好似被一語中的般，輕輕勾唇，也不否認：「或許吧，但我會對你很好。」


  完顏絳疏輕輕勾唇：「那在你還沒有學會用感情前，把我忘了吧……」


  「呵……」輕輕地笑了一聲，抬步走了，「你沒有權利去限制本王的感情。」


  聞言，完顏絳疏沉下眼，輕輕一嘆，到底該……如何是好……


  翌日辰時，獨孤長傾回去了。


  今日是穿素衣的最後一天，昨日是因為出門，才勉強換上了艷色的服裝，現下在點絳宮，完顏絳疏還是一襲白袍，四下沉靜，顯得格外冷淡。單手支著下頷，有些悶悶不樂。


  抬起另一隻手握著的紫玉環，輕輕轉了轉，閉上一隻眼，透著那圓孔看著門外射來的光線。


  半透明晶瑩的玉環映射在陽光下，上下左右竟慢慢顯出了四個字，雖然不是青玄的文字，鄰國的文字還是有些相似的，仔細一看，竟是「獨孤長傾」四個字，這在夜北……和「如朕親臨」沒有什麼差別了吧？算是免死金牌么？

  忽地地上慢慢顯出一段頎長的身影，完顏絳疏輕輕挑眉。


  只見門口兩側的丫鬟輕輕福身行禮：「夜大人。」


  完顏絳疏條件放射性地一嚇，立刻把紫玉環藏到懷中。也不知為何，她會那麼心虛……


  一襲紫衫踏門而入，夜燼俯首，看著剛剛好似在遮掩什麼，有些不對勁的完顏絳疏，也沒有一語點破什麼，輕笑著行禮：「公主。」


  「嗯……」完顏絳疏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夜燼緩緩走近，坐到她身側，很自然地抓起她的手腕，指尖點上她的脈搏，若無其事地一問：「公主昨日可有受長傾殿下的欺負？」


  完顏絳疏立刻搖了搖頭：「沒有，他對我很好。」


  「很好？」夜燼輕輕挑眉看她。


  完顏絳疏語塞，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刻改口：「也、也不是特別好，就是一般般……再好一些。」


  夜燼輕輕一嘆，也看不出是何情緒，依舊淺笑著：那公主又可受了他什麼恩惠？」


  「恩惠？」微微垂首，想著他昨日送給自己的紫玉環，微微一想，正想開口，又瞥見他還在握著自己的手腕，臉色忽地沉了下來，嗔道，「你什麼都知道還問我幹嘛！」


  聞言，夜燼忽地笑得真實了，彎著瀲灧的眉眼看著她：「公主真是太不會說謊了……」


  完顏絳疏顯得有些委屈，可忽地一想，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啊，她為什麼那麼聽他的話？他該聽她的才對吧！


  想罷，再看他含笑不止頗有深意的目光，倏地蹙眉，輕輕朝他胸口一捶：「夜燼你又戲.弄我！」


  伸去的手被溫柔地握住，輕輕一拉，她便靠在自己身上，撫著她的長發，悠悠道：「進展如何？」


  完顏絳疏撲進他懷中，輕輕聞著那好聞的艾葉香，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微微一嘆：「父皇那邊還是不好辦，好像下了死令了……」


  「你若搶在及笄之前拿到太子之位，還是有轉機的……」夜燼冷靜地陳述著。


  「及笄之前……」完顏絳疏伸出手指數了數時間，頓時慌張地蹙眉，「也沒多少個月了！」


  夜燼輕輕摁著她的後腦勺貼近自己，溫柔安撫：「足夠了。你忘了，現下可不止你和太子爭，還多了二殿下，這兩個皇子，勢必會爭得你死我活，一時間根本顧及不了你一個純善女孩，到時誰先敗了，你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到時候臣自有辦法。」


  完顏絳疏貪戀地往他身上蹭了蹭，笑道：「有你在我什麼都不用擔心呢……」


  「公主有那麼依戀臣么？」夜燼緩緩勾起唇角，俯首，吻上她的額頭。


  「或許吧，」完顏絳疏彎著眼，「若是沒有你，我也不知道我會變成怎麼樣……」說罷，抱得更緊了些，「你不許離開本宮！一輩子都不許！」


  「好。」夜燼笑得更加溫柔，許久的相擁后，才微微開口，「長傾殿下的態度如何？」


  完顏絳疏淺淺一嘆：「他知道我的野心了。」


  夜燼輕輕挑眉，然後很快地釋然了：「氣質這種東西，很難掩飾下來，你自有與常人不同的光芒，他那麼聰明，不難看出，所以，他的態度是？」


  完顏絳疏抬起臉，微微眯起眼角：「和他合作，男皇女帝，登上更高地位，一統天下。」


  夜燼微微一怔，又馬上斂下神來：「平起平坐么？」


  完顏絳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的想法呢？」


  「我……」完顏絳疏欲言又止，沒有急著果斷回絕，微微垂首，面色有些糾結，「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夜燼淡淡一笑：「公主這是猶豫了？」


  完顏絳疏不知所措地搖了搖頭，許久，從懷中掏出那塊紫玉環給他看。


  夜燼接了過來，蹙眉打量：「這紫玉……好似是夜北才有的珍品，他送的？」


  完顏絳疏老實地點了點頭：「他說若是有難事，拿著它去夜北，萬事好辦。」


  聞言，夜燼輕輕一嘆，遞還給她：「如此，真是不得了的恩惠呢……別忘了你不是夜北國人。」


  完顏絳疏抬眼，眉角微蹙：「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夜燼勾唇，撥開她額前的碎發：「一個人若是有能力把你捧上最高位，定也有能力，把你踩在腳底下，公主若是一直這麼單純下去，以後還是不要擅自做決定了。」


  完顏絳疏愣住：「你說我被他騙了？」


  夜燼依舊笑著：「這不是騙不騙的問題，是野心……就算沒有騙你，面對眼前一塊肥肉，你能保證，以他的野心，不會收入囊中任其放縱么？若是你，你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