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合謀

  看著她有些動容的眼神，完顏斂月再添油加醋：「你想想，她完顏絳疏，憑什麼能博得獨孤王爺的好感？」


  完顏鈴蘭不大讚同地搖了搖頭：「不，皇姐自有她的光芒……」


  「她！」完顏斂月忽地頓住，似乎想到了什麼，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你還不知道吧？完顏絳疏，不過是個好.色之徒！」


  完顏鈴蘭大驚，有些小怕地看了看四下，輕輕地道：「你可不許胡言亂語！」


  完顏斂月不屑地睨著眼：「夜燼是我們帝都第一美公子，現下還不是因為她和五皇姐的小手段，成了她的男寵？」


  完顏鈴蘭蹙眉：「哪是什麼面首，只是隨行御醫而已。」


  「隨行御醫？」完顏斂月可笑地挑眉看她，「沒想到四皇姐比我還天真，這宮裡，稍稍知道內情的，誰不知道，大公主和夜御醫關係曖.昧不清，大皇姐現下是不是完璧都難說！」


  完顏鈴蘭愣住，內心似乎也有些不甘……既然如此，憑什麼還要招惹別人……


  「她對長傾殿下不過也是玩玩而已，要知道長傾殿下的長相也是極品的上上等，她自然不容易放過。」


  「不可能，你騙人！」完顏鈴蘭不敢相信地叫道。


  「怎麼不可能？據說有下人看到她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敢調.戲！」


  完顏鈴蘭愣住，萬分驚訝，頓時對她這個大皇姐心灰意冷下來，沮喪地垂首，又看著案上畫中的獨孤長傾，不禁憤憤不平地握緊了拳頭：「她就這般玩弄長傾殿下的感情？」


  完顏斂月暗暗勾起唇角，面上也和她一般十分不甘：「可不是嘛！父皇還那麼寵她！真不知道……」


  完顏鈴蘭蹙眉，頗有深意地瞪著前方：「完顏絳疏，我完顏鈴蘭也絕非等閑之輩，本宮珍視的東西，你若是這般不屑珍惜，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不如……」完顏斂月身子向前靠了靠，離她近了些，聲線也壓低了幾許，「我們讓她身敗名裂如何？」


  完顏鈴蘭抬眼，猶豫了半晌，終於啟唇：「要怎麼做？」


  申時，夕陽餘暉灑遍帝都，從街角的閣樓之上俯視，太陽還未下山，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販子還在熱情地吆喝著，一襲紅袍佇立一方，金色的光輝映著他絕美的側顏，深不可測的鳳眸中，流露出一抹感嘆：「絳疏，你們青玄……好熱鬧。」


  完顏絳疏和他一樣望著街道的行人，略帶自豪地勾起唇角：「嗯，的確。」


  「其實……我們夜北也不差的。」


  完顏絳疏轉頭，看著面帶笑意的他，輕輕一嘆，認真道：「若是你起了野心，希望你不要波及百姓，他們是無辜的……」俯首，看著一群唱著民謠繞圈嬉鬧的孩童們，還有衣著樸實的婦人們催他們回家，有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走到一個豬肉攤旁，長相懇實的豬肉販停下手中的活兒，關照著他的兒子，而他那小小的兒子，竟也幫著父親吆喝著。


  父慈子孝，多美好的畫面……


  完顏絳疏彎下眼眉，面容變得更加柔和了些。


  獨孤長傾側首一看，見她有些羨慕和幸福的眼神，略微地震撼一愣，又悠悠地笑了：「如果你嫁給我，我保證不打青玄的主意。」


  完顏絳疏收回笑容，挑眉看他：「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是又如何？」獨孤長傾故意道。


  「你……」完顏絳疏蹙眉，再看了看街角慢慢減少的行人，輕輕一嘆，「這不好玩，別拿這些百姓的性命開玩笑。」


  獨孤長傾無奈一嘆：「也不過是隨口說說，本王也不是暴君啊……」


  完顏絳疏沉默，似乎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本王……明天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來……」


  完顏絳疏挑眉：「這麼快？」


  「奏摺那麼多……」獨孤長傾無奈地笑了，「怎麼？捨不得我？」


  完顏絳疏微微眯起雙眼：「你若不是鄰國人，我們可以做朋友，可是……你的身份讓我害怕。」


  獨孤長傾一怔，略帶著自嘲的意味，緩緩道：「連句我愛聽的話也不捨得說一下么？」


  「我向來就是那麼直。」完顏絳疏淡笑。


  獨孤長傾抬眼：「不，你對夜燼可不是。」


  完顏絳疏挑眉，再是輕輕一笑，也不辯解：「或許吧。」


  「你會捨不得我么？」


  「不知道。」完顏絳疏坦然而答，她確實不知道，她如果在不明確對他的感情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對她的態度又會造成什麼影響。


  獨孤長傾斂神，袖間的食指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忽地從懷中掏出一枚精緻的紫玉環：「這個給你。」


  完顏絳疏低頭一看，挑起眉角：「這東西我不缺。」


  獨孤長傾緩緩一笑，拉住她的手，將紫玉放到她掌心合上，抬眼望著她：「這紫玉是我夜北的珍貴玩意兒，將來要是有什麼難事，來夜北，拿出它，無人攔你。」


  完顏絳疏愣住，更是有些愧疚地蹙起眉頭，推脫了一下，他卻沒有放開手：「那太貴重了，我受不起。」


  「收下就是，沒有什麼含義或條件，只是單純地擔心你，宮裡不安全，你處處要謹慎小心，別被別人鑽了空子……」


  完顏絳疏抬眼，握緊了手中的紫玉，淺淺一笑：「好，那謝謝你了。」


  「回宮吧。」獨孤長傾淺笑。


  「嗯。」


  望著他的頎長背影，帶著年少老成的穩重，還有久居高位的孤獨，他……真的很孤獨么？袖間的手指略微撥動了一下，有些愧疚地想要拍上他的肩，卻很快地縮了回去握緊。


  她明白，若是因為施捨憐憫而給予他那麼一點點愛，將來對他的傷害，該有多大……


  獨孤長傾……本宮真的不能嫁給你……你我，終歸會走上一條水火難容不歸路，對么？

  「獨孤長傾……」完顏絳疏輕輕叫喚。


  聞言，他停下腳步：「何事？」


  完顏絳疏沉下眼：「你到底是看上我的實力，還是外貌，亦或是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