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機智逃離
氣氛有些冷凝,跪在地上的男性魔修瑟瑟發抖,他態度卑微,聲音里藏著容易分辨的恐懼。
「鬼大人饒命。」
男魔修趴下身子又抬起身子,額頭撞在冰涼的地上。他不敢抬頭看鬼右的臉色,只余不斷叩拜求饒的勇氣。
鬼右冷哼,臉上卻是一派溫和景象。
「抬頭說說發生了何事。」
這番話出口便是鬼右不再計較魔修打擾之事,男魔修小心的呼了一口氣,顫抖著雙手擦掉滿頭的大汗,他抬起頭,棕色的眼睛看見鬼大人黑色高貴的衣袍,和一雙墨綠色的眼睛。
墨綠色眼睛里是沉沉死氣,視線落在魔修身上,冷汗毫無預兆留下。他瞪大眼睛,聲音斷斷續續,滿滿的不可置信。那雙眼睛的主人正舉著一把脆弱的木劍。
「鬼,鬼大人,小心!」
暗黑的甬道,無端生出一陣風來,鬼右的手附在身後,黑色的衣袍發出凜冽的叫聲,魔氣剎那間佔據整個甬道。
快速而又緩慢的別過頭,藍白劍光劃開一道黑**氣,鬼右側頭,入目的是一張掛著詭異笑容的精緻臉龐。
微微呆愣,鬼右露出溫和的笑容,柔和的目光落在季清對的發上,帶著能夠溫暖寒冰的熱度。
他舔唇,壓抑心中的激動,道:「這個遊戲,我陪你玩。」
於鬼右而言,季清不過一個比較難懂的正道修士罷了,在正道眼中魔修是邪惡之徒,在魔道眼中正道也不過一偽君子罷了,還不如在魔界過的瀟洒肆意。
季清聽鬼右這般說,嘴角的弧度更大。木劍一轉,全身靈力和丹田內的藍光傾巢而出,孤擲一注的氣勢讓鬼右多了一分戒備。
然而也只是多一分,兩人修為相差如此之大,鬼右怎會怕這一小輩。心中的瘋狂血腥之意怎麼也壓不下去。
他笑出聲,癲狂詭異的聲音傳出很遠,落到跪在地上的魔修耳邊只覺汗毛直立。
這般人,再也不敢惹他!
暗黑甬道愈發光亮,季清身上藍光清晰可見。
強勢一劍再次聚成,季清飛身而上,木劍凌厲而出。
然而剛至鬼右面門不遠,劍身一轉,白履有力的踏在甬道的弧形牆上,她左手間握有兩張符咒,一張隱秘的落在苦歸身上,另一張緊緊握起。
紅色身影陡然轉變方向,瞬息間便出了好遠。
她回頭,挑釁的往鬼右的方向看去,嘴角是讓人火大的不屑。
溫和魔修笑了,並沒有生氣,他踏出步子,閑庭信步的模樣看的季清有一瞬的心驚。
黑白視線中,鬼右每走一步,兩人的距離便拉近許多,季清狠下心,最後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張啟義和苦歸,驅動體內的藍光,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許多。
人如離鉉之箭,呼吸間再沒季清的蹤影。
另一處暗黑甬道,鬼右停下腳步,溫和面容上的黑色眼睛,正疑惑的看著四周,他的黑白神識內也全無人影。
鬼右皺起眉頭,許久又勾起一個笑容,意味不明的視線落在虛無的空氣之中,毫無預兆的抬腳走了。
暗黑甬道沒了聲響,好些時候,這兒才出現一個人,一個女劍修。
季清撕下身上的隱身符,臉上並沒有逃脫的喜悅,想著的一直是鬼右臨走前的那個笑容。
難道他發現了?!
不可能!季清搖頭,若他發現,怎麼會饒過她,可是那笑容也不似作假。
罷了罷了,到底已經安全,去救苦歸他們才是主要,其他先放與一邊。感受著身上濃郁的血腥味,面色蒼白的季清當即用了清潔術,紅衣不一會便恢復原先的白色。
心情有些好轉的季清,未曾看到在她動用靈力的那一刻,感受著胸前溫熱的鬼右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離了將近兩千米,季清的神識怎麼看得到,真看到了還要奇怪一陣呢。
「要早些去救苦歸和師兄,」季清自言自語道。
她拿出師尊贈與的幻身符,念了幾句,幻身符當即自己動了起來,貼在季清身上,黑夜朦朧,女子的身體開始抽長,白色衣袍變成黑色模樣,赫然成了那溫和的鬼右。
假鬼右露出溫和的笑意,艷麗的男子臉龐多了一分女子的柔美。他曲起手指,水藍靈力在之間上凝集,這魔窟和那入口之處一樣,靈氣極少,他可得省著點用。
水藍光芒慢慢變大,忽而間又消逝不見,只是這般便足夠了,勾起一個自信的笑容,季清邁著從容的步子,慢悠悠的往苦歸那邊趕去。
如今,她便是鬼右,那個溫和瘋狂的男人。
「鬼大人。」
經過一群魔修巡邏守衛旁邊,季清聽著他們的招呼,隱去心中的激動擔憂之情,她溫和的點頭。
魔修行禮繼續往前走,季清也腳步不停。忽而季清停下,聲音傳到那些魔修的耳邊。
「山脈那邊如何?」
巡邏魔修的小頭領當即停下腳步,轉過身子,恭順地說道:「屬下只知那邊出了事,其他的並不知曉。」
季清頂著鬼右的臉皺著眉頭,依舊是那副溫和表情:「你們六人,三人去山脈看著,以防不測,其他的人繼續巡邏。」
小頭領猶豫一陣,對上鬼右溫柔的妖艷臉龐打了個哆嗦,聲音有細微顫抖:「是。」
季清滿意點頭,不再與魔修說話,轉身便走,神識卻緊緊關注著那六個魔修。
小頭領在季清走後呸了一聲,嘟囔道:「什麼人呀!一句話就讓兄弟們去山脈,真當自己是什麼大人。」
身旁的另一魔修道:「大哥別生氣,他也就威風這一陣。」
小頭領板著臉點頭,也不再說什麼了,這鬼右不是他能惹的起的,抱怨幾句也就算了,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你們三個去山脈。」
小頭領隨便點了三個看不順眼的魔修,吩咐幾句就走了。
留下三個魔修苦笑對視,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往山脈那邊走去。
關注著這一切的季清,看著三個魔修直直穿過甬道的牆壁,轉了好幾個彎,罵咧咧的離去。
季清心下驚訝,卻也終於放下懸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