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撤銷案件
莫一凡裝醉不是裝給樂軍看的，而是裝給甜甜的。看著工作人員和甜甜一起把莫一凡放在了床上，門口的樂軍搖了搖頭，「哪都好，怎麼酒量這麼小呢？甜甜，好好照顧莫老闆。」
看著熟睡的甜甜蜷在沙發上，莫一凡回想著進屋后甜甜伺候他的場面：先是給他用熱毛巾凈了臉，又給他洗了腳，拖掉衣服，蓋上被子，放在床頭一杯水。才進到衛生間開始洗澡。很像是莫一凡在小橋流水伺候喝醉后的紀妍彤的場面。如果是當初的莫一凡處於男人對女人的照顧，那麼，現在的甜甜又是因為什麼呢？處於職業素質，還是莫一凡老闆的身份？
莫一凡搖著頭走進了衛生間，卻看到自己的襪子被洗得乾乾淨淨地涼在那裡。莫一凡有些惱怒地拍著自己的頭。
「查一查金海岸一個叫甜甜的人的情況。」這是莫一凡坐在床上抽了一根煙后，發出的簡訊。
這一段時間在樂軍的地盤上，莫一凡小心地應付著甜甜，盡量按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問甜甜的情況。就是因為在小橋流水呆過的莫一凡知道，從事這種工作的女孩都有一個讓人同情的身世。莫一凡又不是超人哪能管的了這些東西，所以，為了不使自己的同情心泛濫，莫一凡只好裝聾作啞。但是，今天看到衛生間的那雙襪子，莫一凡的心好像被什麼撞擊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靜。
莫一凡小心翼翼地把甜甜抱在了床上，輕輕地給她給上被子，坐在沙發上抽著悶煙。現在的莫一凡不是剛剛來到南都的莫一凡，不能再無所顧及地做一些出格的事。很多的事必須三思而後行，因為他的身上背負著許多的生死榮辱。所以，即使他的心被一種東西在感動，也必須用香煙的刺激，保持自己的理智，盤算各種可能性的後果。
拿定主意的莫一凡放下電話，卻因為大腦的活躍而無法睡著，索性坐在那裡縷一縷這幾天發生的事。直到天蒙蒙亮時，莫一凡才湧上來了陣陣困意，卻又因為屋裡的涼氣太足，冷得他無法睡著。
甜甜的心倒是很大，直到一陣敲門聲才把她吵醒。還沒有來及對莫一凡把她抱在床上的事，表示感謝，便聽到樂老闆的聲音——「昨晚，應該睡好了吧。你怎麼兩眼通紅？老弟，不是我說你，年輕也要注意身體。」
「說什麼呢？唉！我這人呀，一喝酒晚上就容易失眠。半夜醒來死活再也睡不著。」
「著我倒是第一次聽說。走！吃個早茶，我和你一去去把合同簽了。」
「什麼合同？」
「不是說好了，你的這次競標算我一份嗎。怎麼說好的事，現在想反悔？」
「覺不足，腦子有點遲鈍。不過，你也太急了吧。中不中還兩說呢。」
「賺錢的事哪有不急的。你快點，我在大廳等你。」
「老弟，哥哥有一句話不知該講不講。」坐上車的樂軍無不在意莫一凡是不是頻頻打著呵欠說道。
「呵呵！但凡說這種話的人，都是有重要的事要說。我能不讓你說嗎？」
「呵呵！哥哥要說的是：生意場上，兄弟是兄弟，生意是生意。既不能因為生意耽誤了兄弟之情，也不能因為兄弟之情耽誤了生意。」
「樂哥，您這話太繞了，還是說點我能懂得吧。」
「其實就是一句話，親兄弟明算賬。」
「你這麼一講我就明白了，您想說的是，即使是兄弟一起做生意，也要先立合同。」
「對了，這樣才不傷和氣嘛。」
「樂哥既然直說了。我也就直給了，我是願意和哥哥一起發財的。但是，合作的細節，我是不管的，那是孟長水他們的事。」
「真羨慕弟弟有一群不錯的手下，哪像老哥我一樣，什麼都得自己來。」
「樂哥，老弟有一個疑惑，不知該問不問？」
「呵呵！你這是學我呢？還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想問就問吧。」
「按說，您和李鋒的關係比我瓷實，你為什麼不單獨競標呢？」
「肉好吃，骨頭難啃。」
「你怎麼覺得我就能啃下來呢？」
「這個我可不知道。做生意哪有沒有風險的。」
莫一凡想了想，點點頭，「是啊。您是在做生意，我是在拿命搏錢。」
「哪有白給的好處？」也許是莫一凡想樂軍請教的生意經讓樂軍有了極大的興趣，樂軍打開了話匣子，「老弟，你看我三樓的服務怎麼樣？」
「不錯，相當不錯。」
樂軍很滿意莫一凡的回答，繼續問道：「你覺得我這三樓是不是最賺錢的？」
「但凡您這種的生意，一定是靠大眾浴室拉人氣，靠著貴賓服務掙錢。但是，樂哥這麼一問，我倒是覺得您的三樓可能是賠錢的。不過，是什麼原因，我就想不明白。」
「呵呵！莫老弟，我的三樓只招待自己的朋友，而且是一對一的專門服務，重要的是不收費。所以，我的三樓是賠本的，但是，也是最賺錢的。」樂軍含含糊糊地解釋到。
聰明的莫一凡稍稍沉默了一會，便對樂軍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樂哥，做生意，弟弟還得想你多多請教才是。」
「好說，好說。」樂軍看著後視鏡中的莫一梵谷深地一笑。
正如莫一凡在車上說的那樣，樂軍和九道安保的合作細節的溝通，莫一凡並沒有參加。他這一天只是在余錢的辦公室里審閱了余錢這段時間所有談成和沒談成的與各個生活小區物業安保合作的資料。
莫一凡可以逃脫談判會上的斤斤計較，葉紅江卻逃不了陪著劉在軍的走街串巷。他不解地問劉在軍：「劉律師，既然你已經打算用那個女孩外貌和實際年齡的不符解決小軍的麻煩，為什麼還要在詢問所有的證人？」
「唉！做最好的期望，做最壞的打算。」劉在軍說道。
李秋芳顯然不同意主任說的話，「還不是你的老闆讓我們儘快解決這件事情，還不讓我們接別的案件。我們不多做幾手準備，怎麼能快速解決這個案件？」
莫哥的決定，葉紅江是沒有資格反對的，所以，他只能乖乖地充當著司機的角色。不過，好在他這個司機的角色只當了半天。因為，張檢察官那裡來電話說，辨別下午開始，因為是嫌疑人方申請的辨別，所以，他的律師可以見證辨認的過程。
看著滿臉笑容的劉在軍從警局出來，葉紅江知道辨認的結果很是樂觀。
不出意外，第三天，警方「撤銷案件」的決定書當著牛志東學校領導的面，在校長辦公室里送達給了牛志東。葉紅江第一次感到警察的可愛。跟著牛哥千恩萬謝地送走兩位警官，還來不及感謝辛苦數日的劉在軍和李秋芳兩位律師。
那個不長眼睛的校長，義正言辭地說道：「雖然，牛志東同學沒有犯罪，但是，他夜不歸宿，和社會上的複雜人員攪和在一起，已經觸犯了學校的有關規定，所以，學校依舊決定給予牛志東開除的處分。」
「我這暴脾氣！」葉紅江上前理論的舉動被李秋芳死死地拉住。
「小江，這件事情，你還是請示你的老闆比較好。」站在賓館門口準備上車的劉在軍提醒葉紅江說道。
劉在軍以給錢做的事這個理由，拒絕了葉紅江和牛哥宴請他們的好意，搞得牛哥很是過意不去。
「牛哥，小軍身上的案子是解決了，但是，他的思想負擔卻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我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望著劉律師漸行漸遠的車，牛哥對葉紅江說道：「劉律師真是個好人！」
葉紅江不知道想到什麼，來了一句：「好人的價位也不低。」
「對了！小凡替我們付了多少律師費？」
「不算在這裡的開銷。」葉紅江對著牛哥伸出了兩個指頭。
「兩萬？」
「二十。」聽到葉紅江的說出的這個數字，牛哥差點沒有坐在地上。都說兒子是費錢的主，沒想到他這個獨苗會這麼費錢。牛哥看身後木納的兒子，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劉律師說的不錯，******學校的問題不是葉紅江這個幫手所能決定的，所以請示莫哥，是自己目前該做的事。
在給李秋芳發了一條「祝一路平安」的簡訊之後，葉紅江在電話里對莫一凡做了如實的彙報。
終於，有時間回到快遞點的莫一凡，看到了憔悴而堅強的牛嫂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的笑容。
「小凡，小東的事謝謝你了。」
「嫂子，你看你一家人怎麼說起兩家的話來了。」莫一凡搬起一個板凳拉著牛嫂坐下，「嫂子，你坐下。我想跟你商量小東的事。」
牛嫂惴惴不安地坐下，著急地問：「小東又出什麼事了？」
「嫂子，你別緊張。聽我說完，我這幾天打聽了一下小東上學的事。我想讓小東在南都上學，這樣你們一家人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不知道你和牛哥是怎麼想的。」
「小凡，這，這太謝謝你了。」牛嫂激動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按說牛志軍的案件解決了，葉紅江就該把借給他臨時指揮的小組給還回去了。葉紅江卻在電話里向莫一凡多要了一天的指揮權。一向看重權力分明的莫一凡這次卻很大度的同意了。回程的車票已經定好，葉紅江開著車來到了一個教職工的小區，毫不猶豫地敲開了一家住戶。
「你是為牛志東的事來的吧。」看著門口的人一副求人辦事的拘謹，校長很是熱情地把葉紅江迎進了屋裡，毫不在意葉紅江手裡並沒有提任何的東西。
因為他知道，現在的送禮，那裡會有人提著大包小兜，大搖大擺地到人家裡去。隨身的一張卡，既比大包小兜來得實在，也比大包小兜不惹人耳目。
大搖大擺地坐在校長家裡沙發上的葉紅江，笑嘻嘻地說：「我還真不是為牛志東而來的。我只是想讓校長大人看一樣東西。」說著葉紅江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平板，點開一段視頻，遞給了校長大人。
視頻上的人，校長很是熟悉，畫面更是不陌生。在校長遲疑之際，葉紅江說道：「看不出來校長大人有拍AV的潛質，您自己拍的這段視頻可比島國的精彩多了，也清楚的多。」
「你，你要幹什麼？」
校長太過普通的話，沒有引起葉紅江回答的興趣，繼續說道，「只是，校長大人把這視頻一直存在自己手裡，確實有點不太安全。您看這不一不小心就到了我手裡。」
「我保證牛志東不被學校開除。」校長太知道這段自己拿來欣賞和要挾自己屬下的這段視頻，被傳出去，有多大的傷害力了。不要說自己的校長位置能不能保住，就是讓片子里女主角的丈夫看到，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您年齡是不是大了？」葉紅江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把平板放進了電腦里，「我剛剛說了，我不是為了牛志東的事來的。您這麼快就忘了？」
「那你要什麼？」
葉紅江翹著二郎腿，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一搓，「三十萬。」
「我沒有那麼多。」校長說得是實情，他一個小地方的公辦初中的校長，三十萬對他來說，可真不是一個小數字。
「那就不好意思了。」葉紅江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有，我有。」校長太清楚屋裡這個年輕人離開后，自己的結局了。
「記住了，」葉紅江沒有坐下，而是自顧自地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這個賬號，明天下午五點前把錢匯進去。否則，您自己掂量。」說完便離開了校長的家。
坐在車上的葉紅江一口氣喝乾了一瓶礦泉水，才壓住心裡的噁心。「這樣的人也配當個老師？」葉紅江搖著頭，啟動了車輛。自己的高中生涯就是毀在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老師手裡，今天的舉動，與其是借口給牛志軍找回一個公道，不如說是他在找回當年的屈辱。只是，那個校長戲劇般的表演，讓他很是噁心，差點吐了出來。
葉紅江按照原計劃回到了南都市，莫哥也在那個時間節點通知他，錢已到帳。葉紅江還是通知人把視頻發到了網上。同時，用網路電話給那個校長打了一個電話：「校長大人，您的視頻怎麼誰都有？誰給你捅網上了？你也太不小心了。」
在接風的酒桌上，許子安拿著手機上的視頻，對葉紅江說：「葉哥，您這也太不講信譽了。人都付錢了，您還下死手。」
「老子願意！」葉紅江一口氣干點跟前高腳杯里的酒說道。
「對他們那些人講什麼誠信和道義。」
葉紅江深深地看了一眼，說出自己心裡話的莫哥，「來，敬莫！」
飯後，牛哥和牛嫂拉著莫一凡要他拿走牛哥寫下的欠條，說是律師費。葉紅江拉著牛哥說道：「律師費，小東的校長給掏了。」
月明星稀，喝得有些醉意的莫一凡和葉紅江一人拿著一瓶礦泉水坐在墨竹網吧對面的馬路牙子上，叼著煙望著天上的黑幕。
「莫哥，你說他們為什麼都好養小三，養不起的也要勾搭個人妻？」
「食色性也。」
「可他們是老師呀！」
「呵呵！老師也是人呀。」莫一凡斜瞟了一眼直接躺在人行橫道上的葉紅江，又說道：「人吶，一生誰不踩幾回****。早踩總比晚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