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蔣自得捉姦
抱著一線希望的牛嫂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快遞點,看著依舊坐在台階上的莫一凡,長嘆一口氣回到了屋裡。痛定思痛中莫一凡看出了牛嫂的異樣,在他死皮賴臉追問下,牛嫂終於說出了在南嶺大廈的遭遇。
這讓莫一凡很是感動。牛嫂有沒有說服紀妍彤繼續把快件交給快遞點無所謂,重要的是近來諸多不順的莫一凡終於在牛嫂的身上感到了家人的溫暖。於是,心情大好的莫一凡準備好好地慰勞一下為自己擔心的家人,拉著牛哥牛嫂和包子來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餐廳。
看著滿臉職業微笑、彬彬有禮的服務員,奢華的包間裝潢,精緻菜單上的價格奇高的菜樣,牛嫂不知道是為老闆的大方感到歡喜,還是應該為他的敗家感到憤怒。
在莫一凡頻繁地舉杯中,暈乎乎的牛嫂向教訓自家的小孩子一樣,數落起莫一凡來。從人生的意義講到生活的艱難,從快遞點的現狀講到美貌事業雙全的紀妍彤,牛嫂絮絮叨叨得將了一個多小時。莫一凡恭恭敬敬地聽了一個多小時,沒有一絲的厭倦。多像當年父親對他的一次又一次的嘮叨。
這頓飯吃得很成功。莫一凡感受到了久違的家人的關心,牛嫂和牛哥也終於把莫一凡當成了自己的個弟弟,而不是那個什麼都不管的老闆。莫一凡看著最後的結帳單,覺得這樣的大餐就應該和家人一起吃才有滋味。不過,定眼一看單據上的數字,讓他的臉色稍稍有些難看。突然,意識到現在的他似乎不是不適合這樣的大吃大喝。
「抱歉!我打個電話。」莫一凡微笑著對比他笑得更專業的服務員說完,拿著電話坐到了裡面的沙發上。
「喂!說話方便嗎?」
「有事說事。」電話里的女聲,似乎剛剛做完劇烈的運動,說話有些氣喘吁吁。
「能幫我把帳結一下嗎?」雖然知道對方看不見自己,莫一凡還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什麼帳?」
「我在香格里拉請人吃了一頓飯。」莫一凡如實回答。
「莫一凡!憑什麼你請人吃飯要我買單?咱倆有什麼關係?」
剛剛激情過的女人怎麼火氣還這麼大,莫一凡很是不理解,卻認為對方說得很有道理,她和自己好像關係並不融洽。不顧對方在電話里的責備,莫一凡連忙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喂!姐姐,睡覺了么?」
「沒有。怎麼了?有什麼事?」莫一凡心裡一陣感慨聽著聲音,聽這語氣。跟剛才的女恐龍比起來就是天籟之音。
「姐,是這麼回事。我在香格里拉請牛哥牛嫂吃了個飯。錢不夠,你看能不能先資助一下。」
「誰?你請誰吃飯?」
「牛嫂。」
「哦!」對方的聲音還是那麼嫵媚,只是言語並不好聽,「對不起,我跟她不熟。」
拿著被掛掉的電話,莫一凡一頭霧水,牛嫂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堂堂的墨門老大的請人吃飯,還用自己掏錢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在莫一凡買單的事上,磨蹭了二十來分鐘后,服務員終於告訴他,單已經有人買過了。莫一凡想知道誰這麼有愛心,卻被告知南嶺集團。
莫一凡突然想到,是不是可以通過這個方式解決墨門眾兄弟的吃飯問題。後來,一想有點玄!獻愛心這種事常常要看對方的心情。萬一人家那天心情不爽,墨門吃霸王餐的名聲傳到江湖上,墨門真是沒臉在出現在南都了。
不管莫一凡是不是敗家,牛嫂第一次到這麼高級的地方吃飯,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她高興,牛哥就會滿臉春光。他們兩個人開心了,莫一凡就覺得最近的煩心事,都不是事了。難得高興的莫一凡把哥哥嫂子和包子送回了快遞點。看著倒在小床上倒頭大睡,鼾聲震天的包子,莫一凡想了想,決定還是回到那個曾經的兄弟給自己和曾經的愛人買下的豪宅里將就一晚。
出軌這種事,總是被出軌的一方最後一個知道。蔣自得就是這樣的一個丈夫。曾經年輕的他,也是一表人才。藉助一下出類拔萃的堂哥的關係,在大三的時候,成功地撬開青梅竹馬的一對戀人,把那朵校花變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漂亮的女生很多,聰明的女生也很多,但是,才貌雙全的女生就是稀缺之物了。蔣自得認為自己很幸運的碰到一位,楚楚可人的常小敏給他帶來了家族眾人的一片羨慕之聲,精明強幹的常小敏給帶來了家族眾人的一片嫉妒之聲。大學剛剛畢業,他就被那個堂哥委以重任,帶到了南都。
蔣自得一直認為家裡有一個能給家族帶來聲望和地位的人就夠了。所以,資質平平的他更願意頂著堂哥的光環在南都做個遊手好閒的富家子。委以重任就意味著忙忙碌碌,這樣的生活是他所排斥的。於是來到南都沒有兩年,就趕緊和常小敏結成夫婦,把自己負責的事情一股腦地推給了常小敏。
常小敏正式成為了家族的一員,那些指責蔣自得能力不足,外人當政的閑言碎語徹底在家族裡面消失了。於是,蔣自得乾脆退出了家族的事業,靠著家族的生意和影響,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公司掙不掙錢,對於有著家族背景和精幹老婆的蔣自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遊手好閒的時候,被人尊稱一聲「蔣總」。
蔣自得認為自己的人生就這樣,已經是很美滿了。錢不缺,地位不缺,時而時偷個腥。也不會被忙得腳不著地的老婆知道,蔣自得很得意。然而好景不常在,結婚好久的兩人一直沒有兒女讓蔣自得甚是苦悶。終於找到時間,帶著從楚楚可人變成一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的常小敏進入了本市最著名的醫院。
拿到檢查結果的蔣自得,看著身邊一副小鳥依人樣的常小敏心裡頓時噁心無比: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男人可以沒有事業,可以沒有錢,但是誰不想自己的膝下有個粉嘟嘟的小孩。
根本沒有理會滿臉淚痕的常小敏,蔣自得在豪華的房間,喝著悶酒。旁邊濃妝艷抹的女人,一句「這有什麼呀。找個可以給你生小孩的女人不就得了。」提醒了他。
錢和地位彌補了蔣自得漸漸發福的身體帶來的感官的缺陷,依舊吸引著那些追求美好生活的青春少女們。通過一番的精挑細選,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成功地睡進了蔣自得精心準備的金屋中。
要說地好,種什麼都有好收成。沒到兩年的時間,蔣自得的懷裡多了一個胖嘟嘟的大小子。蔣自得除了開心,就剩下了高興。想要結婚?沒有問題。那個年近三旬的不會下蛋的母雞怎麼能占蔣家堂少爺媳婦的位置?
可是,離婚的協議還沒有寫好,家族發對的聲音便傳到了他家公子的滿月酒宴上。理由只有一個:常小敏現在掌握著家族不少的產業,知道家族不少的秘密,所以,族長不同意。
這是的蔣自得才怨恨自己當年的懶惰,無臉面對給自己生了個大胖小子的楊枝玉柳。只好遷就,再遷就。不讓回家就不回,不讓見面就不見面,有什麼大不了的。
聰明的女人一般都很明理,只有名分的常小敏從來不會像一般的妻子一樣大吵大鬧,安安靜靜地繼續忙碌著蔣家的事情。哪怕蔣自得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多長時間沒有出現在這個電梯里了。
蔣自得這次回來不是良心發現,而是聽到了常小敏找野男人的傳言,他是來捉姦的。男人多是這樣,哪怕是自己不願意碰的女人,寧可其凋謝枯萎,也不能讓別人給自己帶了綠帽子。按說捉姦這種事,人多了比較有優勢。但是,蔣自得沒有這麼干,一是他丟不起那個臉。
二是他想到一個擺脫常小敏,而又能讓堂哥同意的辦法:為了家族的臉面和家族的秘密,他想自己那個高高在上的堂哥,不會介意一個普通家庭出來的女人的死活吧。
三百平米的複式樓,與其說是家族給兩人的結婚禮物,不如說是對常小敏的獎勵。拿出包里許久不見面的鑰匙,插入鑰匙孔內。半天打不開自己家的門。蔣自得有些惱怒,又有些暗喜,看了傳言是真的了!
「哥們!你這是在幹什麼?」
背後出現的男人聲音,饒是嚇了蔣自得一跳。回頭一看一個街頭小混混打扮的人,叼著煙盯著自己。這種小混混蔣自得平日里見多了,多是欺軟怕硬的主。
「幹嘛?我開自己家的門。挨著你什麼事!」蔣自得一臉凶氣。
「呵呵!哥們,你多久沒回家了,來自己家在哪都不記得了?您看看您開的是您家的門嗎?」街頭的小混混滿臉嘲笑。
蔣自得這才抬頭看門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在隔壁。」蔣自得臉有些發燙,擺著手來到對面。鑰匙插入,還是沒有反應。蔣自得再次確認了門牌號,並卻大腦快速的確認自己是不是上錯了樓。
在等到正確的答案后,用力地在門上拍打著,對著牆上的通話器大聲嚷嚷道:「常小敏,開門!」
這個舉動顯然和自己悄悄地來,突然地攝下證據的想法相違背。原因有兩個:一是,他不知道常小敏把門鎖給換了。二是,那個看似小混混的人打開自己的家門后,並沒有進去,而是像盯賊一樣頂著自己,已經掏出了電話握在手裡,看樣子做好了隨時報警的準備。
站在門口的莫一凡盯了大喊大叫的男人半天,終於想起他是誰來。沒想到自己這頓飯吃得如此成功,竟然讓自己看上了一出「捉姦」的大戲。
看熱鬧是莫一凡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只要不殃及池魚便好。
門開了!一件兩件套睡衣打扮的常小敏出現在了門裡面。她看了一眼蔣自得,迅速瞟了一眼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莫一凡,目光重新回到自己名義上的丈夫身上,「大半夜的你來幹什麼?」
「來幹什麼?來捉姦!我倒是看看是什麼樣的小白臉誰在我的床上。」看到常小敏出來,蔣自得的氣焰立馬衝天,推開常小敏便向屋裡走去。根本不管倒在地上的常小敏的那聲「誒呀」。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的。你把她當個草,就有人把她當個寶。蔣自得不在乎常小敏,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乎。對門抱著看熱鬧的莫一凡,就是最心疼的一個。一個健步來到常小敏身邊,把她扶起來,滿臉心疼的表情:「沒事吧!摔倒那了?」
看到常小敏一瘸一拐地從自己的懷裡掙脫,莫一凡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想要衝到蔣自得身後,悶他一板磚。
(什麼?你說莫一凡沒有板磚?對,那是個形容莫一凡心情的詞語。不過他的尾指一直有一個戒指刀。)
常小敏死死地拽著莫一凡的胳膊,小聲地在莫一凡耳邊說道:「我沒事。別犯傻!」
蔣自得是看不到莫一凡和常小敏的拉拉扯扯的,因為他已經走到在了二樓。信心滿滿而又滿臉怒氣地一腳跺開了主房的門。卻被眼前的景象定住了。
碩大的床上,半躺著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子正捧著一本雜誌,怒視著自己。這個人他也認識,紀妍彤。
看到傳說中的紀大小姐出現在自己的家裡,蔣自得的腦子顯然有些轉不過來。當他大腦沉浸在快速地旋轉中時,只聽到紀妍彤一聲暴喝:「滾出去!」
下意識的蔣自得乖乖地退出了房間,並且非常紳士地關上了房門。正在門口發獃。連依偎著莫一凡走上樓梯的常小敏都沒看見。
「紀妹妹就是你要捉的小白臉?」掙開莫一凡的手,常小敏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站在蔣自得的對面。
突然想到什麼,蔣自得指著常小敏的鼻子說道:「你和她——,呸!真噁心!」
「噁心什麼?我一個人住這麼大個房子,不能找紀妹妹來陪我!」常小敏一巴掌打開蔣自得指責她的手,振振有詞地說道。眼睛卻不住地向莫一凡身上飄去。
看熱鬧的莫一凡不知道常小敏的這話是在對蔣自得說,還是在對他說。
「她,她是個——」蔣自得大聲說道。
「我是個什麼?同性戀?」用力打開房門的紀妍彤穿著一件極為保守的睡衣站在蔣自得的對面,「蔣自得,你給我聽著。要是在讓我從你聽到一句敗壞我名聲的話,你就等著這事鬧到你家族長那裡吧。我倒是看看一個紀家的大小姐和一個雜牌堂少爺在你家族長眼裡地位誰高誰低!」
紀妍彤的話讓蔣自得很是沒臉。蔣家和紀家的關係,他這個曾經的聯絡人是很清楚的。無論是從家族利益考慮,還是紀家老爺子和堂哥的關係,蔣自得自知自己一定是犧牲品。
「大哥,這位玲瓏剔透的美女就是您要抓的姦夫?你這綠帽子戴的——」看熱鬧的莫一凡適時的一句話,讓本來就灰頭土臉的蔣自得更加不願在自己的家裡停留。
看著蔣自得灰不溜秋的蔣自得走進了電梯。紀妍彤瞥了一眼莫一凡,「沒熱鬧看了。你還不滾等什麼呢?」
「遵命!紀大小姐,晚安!」風度一向翩翩的莫一凡抱在身邊的常小敏,轉身離開了常小敏的家,還不忘給紀妍彤關上房門。
門後傳來了一聲巨響!顯然是紀妍彤用腳在踢門。接著一聲「哎呀!」看來紀大小姐是忘了自己穿著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