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牛嫂求人
人無信不立，無義不成群。孟長水雖然學上的不多，但是，幾年的南都黑夜底層的摸爬滾打，讓他知道義氣在南都黑夜生存的重要性。他很感恩六哥竹六道幫自己從一個小混混變成一個墨門竹幫的一個響噹噹的人物。但是，卻從心裡鄙視竹六道拋棄兄弟們的做法，甚至認為墨門竹幫目前的狀況就是竹六道一手造成的。
沒落的墨門攔不住那些想要更大機會的年輕人出走的念頭。「好聚好散」是莫一凡剛剛學會的一個詞語，所以誰走，他都沒有攔阻。老大既然默許，葉紅江四人當然沒有理由攔阻手下的兄弟。
莫一梵谷高興興的送走遠行的兄弟，卻愁眉苦臉地看著留下的這一大群人。說你們忠義呢？還是說你們傻呢？沒看到一片狼藉的夜總會沒有在開的可能了，沒看到四處說保護費的許大膽已經無事可幹了，沒看到墨門只剩下了一個不大的網吧和一個生意大大不如以前的快遞點。我到哪找錢養活你們呢？
勝券在握的小刀會竟然沒有乘勝追擊的把網吧毀掉。莫一凡不知道是刀疤的仁慈，還是那位六爺的不忍。把剩下的兄弟全都趕到網吧，莫一凡獨自坐在快遞點的台階上發愁，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真不知道當初竹六道是怎麼養活這麼一大群人的。
莫一凡頭上的愁雲，也是生意一落千丈的快遞點頭上的愁雲。生意好的時候，忙得只想能好好的睡兩天，現在生意不好了，牛嫂反而愁得睡不著覺，愁眉苦臉地送走那些自己請來的快遞員們。
大方的莫一凡對牛哥和牛嫂說：「你們的損失由我補上。」這裡面卻不包括這些靠著力氣吃飯的快遞員。
光吃飯不幹活還能拿錢的事，以前牛嫂只是聽說過，卻從來沒有碰見。今天落到自己頭上怎麼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她看得出來莫一凡說那話的意思，就是怕她和牛哥兩人離開這裡。她也看得出來莫一凡不是把這個快遞點當成一門生意，而是當成家了。她和牛哥就是莫一凡的哥哥和嫂子。
生活裡頭，不只是賺錢，還有一份情誼。沖著莫一凡對他們兩口子的這份情誼，兩人別說還有些收入，就是沒有收入，也想陪著這個弟弟共度這個難關。看著在屋裡無憂無慮和好吃玩耍的包子，牛嫂嘆了一口氣：唉！也不知是包子這樣的生活幸福，還是他們這種喜一陣子，愁一陣子的生活幸福。
不管幸福不幸福，生活總要繼續。牛嫂知道干坐在家裡，錢是不會砸到自己頭上來的。拿定主意的牛嫂回到二樓，穿上了紀妍彤給自己買的那套昂貴的衣服，蹬上許久不騎的電動車，來到了南嶺大廈。
這裡送快遞的時候，牛嫂來過幾次。當然也就知道了紀妍彤的辦公室的位置。來到半掩著門的門口，牛嫂還在思考如何開口。一個禮貌的聲音便出現在了她的背後，「紀總的快件吧。您給我就可以了。」
牛嫂轉身小聲地解釋：「不，不是。我是來找紀總的。」
「這個——」年輕的秘書上下打量了一下牛嫂，衣服倒是大品牌，有很合體。只是這麼貴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總是讓人感到有些彆扭，似乎不像是她的，臉上便出現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有預約嗎？紀總是很忙的。要不我先給你預約一下。」說著秘書拿出了手中的工作筆記本翻看起來。「貴姓？」
正在牛嫂支支吾吾的時候，紀妍彤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常小敏從裡面走了出來，「牛嫂，你這麼來了？」常小敏一把抓住牛嫂不知所措而無處安放的手。
「常主任，她是來找紀總的。」秘書連忙彙報。
「小彤在屋裡呢。跟我來吧。」常小敏拉著牛嫂的手便推門要進入，突然又轉身對將要離開的秘書說道：「以後牛嫂來。如紀總不再，可以讓她到我那裡。」得到「是」的回答后。常小敏推門便高聲說道：「小彤，你看誰來了！」
巨大的大班台後面的紀妍彤看到常小敏牽著牛嫂從門外進來，連忙站起來迎了上去，拉著牛嫂的另一隻手，「牛嫂，你可是稀客。」
被兩人帶到會客的沙發邊，坐下的牛嫂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是在想不通兩人怎麼會成為同性戀。雖然，莫一凡從來沒有跟她和牛哥說過自己的事，但是牛嫂可不是牛哥那樣的憨貨，從來找莫一凡的人中的談話中，知道了莫一凡不少的事。這件事就是那個叫張九千和李三有的人嘴裡聽說的。
前一段時間，紀妍彤還頻繁的出現在快遞點裡，看樣子是喜歡上了莫一凡。牛嫂也知道莫一凡和常小敏打得火熱。還沒有來及提醒莫一凡要珍惜對自己的女孩，怎麼這兩個女孩又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起。是牛嫂的眼光出現了問題，沒有看出來紀妍彤在意的是常小敏，而不是莫一凡？還是世界變化太快？
沒有容得牛嫂亂想，常小敏便說道：「牛嫂，你是喝咖啡，還是綠茶？」
「不用麻煩了。」
紀妍彤拉著要站起來的牛嫂，說道：「嫂子，你就別客氣了。我都吃了不知道多少頓你做的飯了。來這，你就像在自己家就好了。」
牛嫂對著放在自己跟前一杯茶水的常小敏說了聲謝謝，在很不好意思的說道：「紀總，您看您不要我們快遞點給您們公司送快件后，好多看在您的面子上用我們快遞點的公司都不再用我們快遞點了。」牛嫂用乞求的眼神看著紀妍彤，「我們快遞點現在很不好過。您能不能給下面說一聲，繼續用我們給您們送快遞點。」
牛嫂的話說的斷斷續續，坐在她身邊的紀妍彤，站在紀妍彤身邊的常小敏都沒有打斷過她的說話。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掠過一絲暗笑。
「牛嫂，這是莫一凡讓您來說情的？」常小敏撲朔著大眼睛問道。
牛嫂不太喜歡常小敏，因為她總覺得常小敏的嫵媚帶有一股狐狸精的騷氣。現在拆散了莫一凡和紀妍彤，這在牛嫂心目中天造地設的一對郎才女貌，牛嫂更是對她恨之入骨。但是，今天是來求人的，所以她的話牛嫂不得不回答，「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小凡不知道。」
「嫂子，莫一凡扣你和牛哥的工錢了？」紀妍彤似乎關心牛嫂比關心莫一凡要多很多。
「沒有，沒有。」牛嫂連忙擺手，「小凡，是說我們兩口子減少的工錢由他補，但是，快遞點一直這樣，我心裡著急不是嗎？哪有光拿工資，不幹活的。」
「嫂子，既然你和牛哥的工錢不是少，你操他那份心幹什麼？」紀妍彤說道。
「就是，牛嫂。莫一凡的事，應該他自己解決，您就別操那份心了。」常小敏接著說道。
牛嫂剛要解釋，紀妍彤有開口道：「嫂子，要是您在莫一凡那裡覺得委屈。我可以在南嶺集團給您和牛哥安排個工作。但是，這件事情不是我一個能決定的了的。裡面的事，有好些事您不知道。所以，這個忙我幫不了您。」說完紀妍彤從大班台上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牛嫂，「這是我的名片，有事嫂子可以聯繫我。要是聯繫不是，您也可以找小敏姐。」
常小敏連忙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牛嫂。牛嫂看了看沒有接，只是嘆了一口氣，把紀妍彤的名片裝進了口袋裡，垂頭喪氣地走出了辦公室。
紀妍彤親自把牛嫂送出了門，回頭看到常小敏還愣在那裡，「小敏姐，看來牛嫂並不喜歡你。」
常小敏一臉窘迫地把名片重新裝回了自己包里，怒道：「都怪那個莫一凡！」
「嘻嘻！莫一凡確實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你把他扔了算了！」
「想得美！」常小敏瞥了一眼紀妍彤，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扭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