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盡興
風衷蹙了蹙眉,伏在他胸膛上沒做聲。
曦光垂眼看了看她的臉,到現在還有些發白,可被窗外透入的月光照著,就有些柔情軟媚的模樣,只有這時候他會覺得她絲毫沒有對戰時的冷冽強勢,甚至是完全依賴他的。
「你總盯著我做什麼?」風衷忽然抬頭看了過來,摸了摸臉,還以為臉上有什麼。
曦光故意哼了一聲:「你冒了那樣的險,我嚇了一跳,多看兩眼消消氣。」
風衷雙手搭在他腰上,隨時都要掐下去的模樣:「那你捉弄我又算什麼?還好意思質問我!」
曦光原本也是沒話找話,可被她一碰就想起了白日里的親吻來,腰上一陣一陣的灼熱,蔓延遍了周身。他畢竟是神,不似凡人那般七情六慾強烈,但這是風衷,那就不同了。
上次就在這山峰背面的湖水裡一夜貪歡,食髓知味,至今想來還有些心癢。
他的手撫著風衷的后腰,低頭含著她的耳垂啄了一口,聲音已經低沉了下去:「你我神力契合,生生相息,多與我親近,應當是對你是有好處的吧?」
風衷沒聽出他弦外之音,搭在他腰上的手又緊了一些,果真掐下去了:「那你是打算五個一起來與我親近不成!」
曦光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乾脆摟著她翻身一滾:「我現在可沒這打算。」
「難不成你以後還有這打算!」
「唔……」曦光眼珠轉來轉去,故意氣她。
風衷果然掙扎著要踹他,一抬膝就被他的腿給趁機壓住,她繼續掙扎,摩擦愈甚,曦光的眸光暗了下來,愈發難熬,低頭吻了上來。
風衷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推了推他也推不動。
曦光正當動情,手下穿梭游移,忽聽外面傳來一聲清亮的呼喚:「母親,我回來啦!」
風衷趕緊推開他坐起來,掖了掖領口,掀開紗帳時仍然雙頰酡紅,眼神迷離。
曦光只好理了理衣裳下床,重重吐出口濁氣來,滿心的不痛快。
這孩子,怎麼挑在後半夜回來!
既明已經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撲到風衷跟前蹦蹦跳跳:「母親,我抓到了一條大魚,這麼大這麼大!」他雙臂張開,劃了一圈,一個勁往後伸展比劃。
風衷摸摸他的小臉,自己臉上那點羞紅終於褪去了:「見到你祖母了么?」
「見到啦,祖母又年輕又好看,怎麼生出父親這麼大的孩子啊?」
曦光抬手在他腦殼上敲了一下:「你祖母是神,自然不會老,傻小子!」
既明抱著腦袋吐吐舌頭,蹭掉鞋就往床上爬:「我要與母親一起睡!」
曦光頓時黑了臉:「去隔壁睡!」
「不要,我要跟母親睡!」既明抱著風衷的胳膊撒嬌:「我都好幾日沒見到母親了,想念著呢。」
風衷被哄得心裡又軟又甜,躺下去攬住他小小的身子:「那睡吧。」
既明還昂起脖子看了看曦光:「父親和我們一起睡啊。」
臭小子!
「不睡了。」曦光又好氣又好笑,按了一下既明的小腦袋,轉身朝外走去。
龍大龍二正在門外準備走人,忽然見到他現身:「東君起身啦?」
「都什麼時辰了,該去送太陽了!」
「啊?你要親自去啊。」龍大龍二齊齊望向天際,有點早了吧?
等把太陽送上扶桑樹頂后,曦光又去那封印高台處轉了一圈,依然沒什麼收穫,也沒有方君夜的消息,只好原路返回。
回到不合關的山峰上早已是日上三竿,風衷還在屋裡睡著,既明卻已經醒了,正在推風衷:「母親起來啦,我昨天抓的大魚還沒給你看呢。」
曦光進屋時正好看到,走過去拉開他道:「別耽誤你母親休息,我去看看你捕的大魚有多大。」
既明就想找個人炫耀,拖著他的手就往外走。
風衷被吵醒了,迷迷糊糊揭開紗帳看出去,曦光轉頭看了過來,一邊朝外走還一邊朝她擠了擠眼。
風衷總覺得他那笑帶著些挑逗之意,從懷裡摸出乾坤袋在他面前搖了搖,哼了一聲,合上紗帳翻身睡去。
曦光頓時臉上笑容一僵,還好昨夜沒真得手,又險些忘了小黑那一茬了!
宅子被一層結界裹著,其實外面肉眼根本看不出來。既明抓到的大魚是妖,自然進不去結界,曦光被他一路拽出結界來才看到那魚,果然是大的可以,快有兩丈長了,足足抵五六個既明高,身子搭在山峰上,尾巴拖去了山崖下。
他捏捏既明的小臉:「真是厲害。」
既明高興地不行:「母親說過要我把大魚送給凡人們吃,父親帶我去送可好?」
曦光朝下看了一眼,稍一猶豫,點了點頭:「好。」
多少還是有些顧忌,他叫既明先去,自己準備先悄悄去看一眼明夷。
既明以神力攜著大魚直接丟進了院落,嚇了大家一跳。
乘雷連武器都拿出來了,一眼看到他:「咦,這不是斬鄂和神女的孩子嘛。」
既明抓著柵欄蹦蹦跳跳地道:「給你們吃噠!我抓噠!」
乘雷這才看到那條大魚,驚嘆地看了他一眼。
斬賀走出木屋來看了看,視線落在乘雷身上:「以後不要說斬鄂了,那是東君,是天神。」
「啊?」乘雷愣了愣,沮喪地抓抓腦袋:「哦,好吧。」
曦光施了隱形術,貼在木屋的窗外看著,明夷的傷已無大礙,只是還有些虛弱,受傷的肩頭搭著塊獸皮,側躺著在休息。
斬賀與乘雷說完就回頭來照顧她,那話曦光聽在耳中也有些感慨,微微嘆了口氣,卻見明夷單手撐著身子坐起來對斬賀道:「你也別這麼說,斬鄂雖然是東君,可東君也是斬鄂,我不想把他當外人,神女也沒把我們當過外人。」
斬賀給她背後加了個軟布墊子,黝黑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許久終於輕輕「嗯」了一聲。
曦光舒了口氣,其實明夷說的沒錯,斬鄂雖然是他的第六重分.身,但也已經作為了本體,他就是斬鄂,斬鄂就是他,難得他們能看開,他也就釋然了。
他在窗邊又看了片刻,直到既明蹦蹦跳跳地過來牽住他的手,才悄悄離開。
剛走幾步,又聽明夷道:「青丘傳來的信還沒回呢,你與乘雷一起去還是怎麼?」
斬賀道:「原本斬鄂與乘雷同去最好,但是現在也只有我去了。」
曦光想了一想,青丘沒事不會傳信邀請,塗山奉可能是沒有發現他和風衷的居處,所以未能聯繫上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他退回了窗口,撤去隱身術道:「我去吧。」
屋裡的二人頓時一愣,轉頭看到他黑衣凜凜地站在窗口,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風衷已經醒了,身體恢復了大半,正覺神清氣爽,難得有閑心修飾打理自己,倚著窗戶梳理著一頭烏髮。
眼光時不時瞄向外面,都快天黑了,龍大龍二也去接太陽了,卻不見曦光和既明現身,也不知父子倆去了何處,她忽然覺得有些無聊。
好在眼看著就要恢復了,馬上就需要忙碌起來去為人間四處恢復生機,屆時就不會無聊了。
一頭長發終於梳完,她收起梳子,從懷裡取出乾坤袋走出了門。
湯谷這地方因為靠近日出之地,如今又有了凡人生活痕迹,生機要比其他地方旺盛許多。風衷手裡提著乾坤袋,在宅子外面繞了好幾圈,最後還是覺得山峰背面不合老祖的居處最為平和僻靜。
以神力合起兩座山峰,躍入那湖水旁邊,一落地就看到了湖面,她頓時想到當日與曦光在湖裡的情形,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她將乾坤袋裡小黑的封印取了出來,放去了山壁下方,施了術法護住,左右看看,很是滿意:「小黑,這裡日月精華都能吸收,一定會加快塑造你的軀體,這麼多年沒見了,我已有夫有子,你見到了可別驚訝才好……哦,對了,郁途他……已經永久沉睡了。」
出了這裡飛身躍上山峰,天已經黑透了。風衷站在山峰上看了看天,忽然瞥見腳下一片青草已經枯萎,不禁一怔。
這裡是湯谷啊,何況還有她在,怎麼會這樣?
她彎腰用手撫了一下,青草上泛黃的葉尖變回翠綠,一株一株接連精神抖擻地伸展開了長葉。
龍大龍二正好返回,看到她在外面,龍大以為她是在找曦光,還在上方就朝她揮爪:「種神回去休息吧,東君帶著小東君去青丘了,要晚些才會回來呢。」
風衷回神:「去青丘做什麼?」
龍大想了想:「好像是說誰要成親來著。」
風衷莫名其妙,難道塗山奉和秀秀同生共死了一番就忽然走到成親這一步了?
一直到深夜也沒等到父子倆回來,風衷早就躺下了。
不過根本沒睡著,只是闔眼假寐在思索那青草的事,也不知是不是偶然。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屋門開合之聲,鼻尖傳來微微的酒香,睜眼就看到曦光在身旁躺了下來。
他雙眼晶亮:「你這是醒了還是沒睡?」
風衷怕他嘮叨,裝作懶洋洋地舒展了一下雙臂:「嗯,剛醒……既明呢?」
「在隔壁睡了。」
其實既明根本不想一個人睡,曦光在路上哄了半天,最後說:「父親和你一起睡,我們不要打擾母親休息。」
既明這才乖乖跟著他去隔壁睡下,然而等他一睡著曦光就立即起身到了這裡。
小傢伙一定是在青丘玩累了,此時躺在這裡都能聽到他低低的呼嚕聲。
曦光耳中聽著自家兒子的呼嚕聲,眼睛盯著自家夫人的臉,覺得還挺愜意的。
風衷一手支額,問他道:「青丘有什麼事?」
他笑了笑:「說不出來你可能不信,東行成親了。」
風衷詫異地挑眉。
「先前湯谷遇到邪兆的事她知道了,又得知了我們此番合力封印極魔邪物的事,塗山奉剛回去她便同意了聯姻,多半也是出於大義。不過東行的脾氣我知道,當真一點不願意也沒人強迫得了,那塗山族人我也看到了,對她還真是不錯,長得也就比我塗山十方的分.身差那麼一點點了,不虧。」
曦光這話說得完全把自己當東行的娘家人了,聽在風衷耳朵里卻只覺得他不要臉,她「切」了一聲背過身去,過了片刻又道:「早知道我也該去道賀的。」
「下次再去,還能飲些好酒。」
塗山族的酒喝了都覺得軟媚,不愧是九尾狐。曦光盯著她白嫩的後頸,先前多飲了幾杯,此刻思緒便開始抑制不住的旖旎,貼過去就開始親昵地吻她的脖子:「昨晚的份今日補上。」
他們彼此神力契合,身心更是契合,風衷今日與他沒氣慪,也不拒絕掙扎,被他扳過身子時渾身已經軟作一團,只在被堵住唇前按住他的唇道:「這次你可得節制些,上次我……有些疼。」
曦光的聲音柔了下來,「都怪我不好。」繼續低下頭來吻她的脖頸,一面伸手解她的天衣,又有些不大痛快地哼哼:「睡覺也不脫了這一身,真是……」
風衷大大方方任由他忙活,自己的手也揭開了他的黑衣。
曦光手上一停,捉著她的手放在腰邊,一邊輕啄她的唇一邊輕笑:「那就有勞夫人幫我寬衣了。」聽來四平八穩,卻難掩其中隱隱的愉悅和興奮。
風衷抽去了他的腰帶,手探進去,觸到了他光裸的脊背,柔軟熨帖。
曦光微微地粗喘,唇貼著她的,從臉頰到耳垂,再到頸邊鎖骨,一寸一寸地往下而去,天衣散開,他伸手在她衣襟里撫了個遍。
很好,小黑的封印不在,可以盡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