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回 成敗論因緣
本來秋無言舉棋不定,正準備著和花落攤牌的。
他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不管她到底是什麽人,他都是喜歡她的。若是主子和其他人有什麽不放心,或是要懲罰的,他便和花落一起接受。
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道理,他卻也有想不明白的時候。真的是太在意了,所以都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不等他做好準備,花落卻好像活了過來一般,突然間陽光明媚了。現在的她,無論怎麽看都和初見時那高高在上,儀態非凡的百花閣閣主花落一般無二。
雖然不明白是什麽改變了她,驅散這段日子的陰霾,可看到花落這樣,他是真的放心了。
“無言,答應我什麽都別問好麽,時間到了該知道的你都會知道的。”
她自己你覺得很對不起殿雙,現在這特此的時候,她是絕對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想著夜憂說的,殿雙可能遠嫁他方,以後再見怕是很難了。
花落不能在為她做什麽,卻能保證她無後顧之憂,不必在分心來關心她是否安好。
“好,我答應你。”
“需要,我是真的喜歡你,嫁給你,別無他意。”
“落兒,你……說什麽。”雖然疑惑秋無言為何這般激動,花落還是一字一句的說了一遍,“我喜歡你,愛你。”
秋無言一把抱住了花落,似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可卻太過激動,都無法組織語言。這麽狼狽的模樣,就連求婚的時候他都不曾有過。
“太好了,落兒你說喜歡我,真是太好了。”
“你怎麽了啊,我若對你無意,為何要嫁給你。”
以百花閣閣主花落,天下第二美人的身份而言。若她懷著拉攏誰的心思,隻需往那兒一站,隨便說什麽都能籠籠絡大群人。
“恩,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他知道花落對他有意,可聽到從她口中說出的那些話,他就更有信心了。以後不管是什麽,都不能阻擋他們在一起,即便是那個人,也不行的。
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本來就要好好珍惜的,難道不是嗎?
兩天的世間轉瞬即逝,很快便到了大雪這一天。
和往常一樣的,在太陽初升的那個時候,這片土地降下大雪。瑞雪兆豐年,乃是吉祥之召。
不管什麽原因,什麽時候,這一天會降下大雪從殿雙出生以後開始,就從來沒有改變過。以前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改變,但這十幾年,無一例外。
大雪會是冬季下雪的第一天,這也必然是大雪。
“下雪了。”
“公主,披上吧,天冷了。”
“憂憂,過了今日我便十八了吧。”
“是的,公主已經成年一周年了。皇上皇後補辦的這個成人禮,定是熱鬧非凡的。”
“是啊,我還記得小時候,也是這樣的日子,父皇母後,王叔王嬸和王兄,還有好多人都會陪著我整整一整天。”
“是啊,大家都很疼愛公主。”
“隻是……這樣的日子之後怕是多不了吧。”
“無論何時何地,公主便是公主。”
“憂憂,謝謝你。”笑看著窗外的大雪,今年的雪格外的大,想必明年一定會會有好收成的,“落落是沒事了,憂憂你怎麽安排呢。”
“公主,你知道了。”
“嗯。”
“公主恕罪,我隻是……”
“你不用說,我明白的。我本知道花落性子敏感當初便應該和她挑明了說的。”
“公主的哭著,她會明白的。”
“那憂憂你呢。”
“夜憂隻想跟在公主身邊,一生一世。”
“嗬嗬……你的一生一世留著對別人說罷。我希望你們都能有個好歸宿,最好能遠離這些紛紛擾擾。”
“公主您在哪裏,我便在哪裏。”
“若是我不在了,你可否離開?”
“公主胡說什麽,公主這麽好的人,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這凡間哪有什麽長命百歲,那不過是別人的願望罷了。”
“不管別人怎麽說,夜憂誓死追隨公主。”
“你呀。”歎了口氣,她就知道夜憂是最難說通的人,“我希望你們好好的活著,不管發生了什麽,你們都要聽我的好好的活著。”
“公主,我……”
“這是命令,憂憂也要違抗?”
“屬下不敢。”
她不願以這種方式和他們說話,隻是對夜憂若非如此,隻怕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聽的。比起其他的,這個似乎格外的有說服力。
“好,鳴舍勢力雖擴張很廣,可還是有一些地方未能達到的。”她也不願意以這樣的方式送他們離開的,“我已安排你和風景前去極寒之地。”
“公主,屬下願陪在公主身邊。”
現在看似沒什麽危險,可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而已。
“鳴舍之於我,何等重要,難道還要我細說不成?”
“屬下遵命。”
“此去十年,若非完成任務,不得回來。”
“……”
“鳴舍尊主的命令行憂憂你也能置之不理?”
“屬下遵命。”
夜憂和風鏡是即刻啟程的,在她的生辰這天,踩著晨光離開了。即便兩人如何不舍,可鳴舍尊主之命,卻是誰也不得不從的。
更何況那是極寒之地,也是他們勢力最後是一個沒有到達的地方,若是收複,鳴舍自是如日中天。別說十年,就是二十年也是值得的。
此去一別,再見當真是遙遙無期了。
送走了他們兩個,殿雙反而安心了許多。
其實也不一定是十年的,隻是她想給一個看起來很長的時間。或許到時候一切都已經解決了,若是不能解決,那時也塵埃落定,他們再回來,也是好的。
不能把所有人都送離是非之地,她卻還是想著兩全的法子。
如往常一般,典禮一早便開始,大約到傍晚便結束了。晚宴還是會有的,隻是殿雙會因為各種原因遲到些時候。
容衡瑤心也是知道殿雙的性子,故意推遲了晚宴,這天會隨她出去玩兒的。
隻是和往常一樣,典禮之餘,還多了一項比試。雖說以武會友,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勝出的人,多半就是公主的如意郎君了。
那些都是經過容衡和瑤心嚴格挑選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這以武會友,估摸著也是讓公主看看那些應約而來的青年才俊。
若是有被公主看上的,自然就是駙馬了。所以勝出之人不一是駙馬,隻是機會比較多一些罷了。
“雙兒,可有喜歡的?”
“母後,我想再看看。”
“也好,也好。”
其實,她心裏早就有了決定,對於那些遠道而來全力以赴的,也隻能說聲抱歉了。心意這東西,不明白便算了,若是明白,便不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了。
典禮本就規矩繁多,項目複雜,到這會兒,殿雙已經是昏昏欲睡,那些在擂台上打的火熱的到底是誰,怕也是不能全部看清楚了。
隻是目光所追隨的,無疑就那幾個人。
底下喝彩聲一片,那高台之上,殿雙已經漸入夢境。
突然眾人一聲驚呼,驚醒了殿雙,抬頭一看,有一人倒在擂台之上,口吐鮮血。而那最後還站在台上的人,殿雙也是認識的。
不過她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那個人。
“小淵。”
看著他躺在那裏,殿雙真是被嚇死了。不顧大庭廣眾之下,殿雙施展輕功,一路從高台上滑行而下,落在樓淵身旁。
末了,還抬頭怒視那站在台上的人一眼,轉身便扶起樓淵離開了。那充滿憤怒和陌生的眼神,已經宣布了刺傷這場比賽的結果。
離越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抿嘴不語,也沒有追上去。
場麵當真一片混亂,不過容衡和樓敖宇是何許人也?這樣的小場麵怎會駕馭不住?
隻是公布了他們從小便有婚約的消息,場下立刻嘩然,那以武會友,當真隻是以武會友了。什麽駙馬,什麽一日千裏的美夢都醒了。
前來的人許多冷汗直冒,後怕不已。
這天下,誰人不知樓淵太子對鸞鳳公主特別得很,隻差沒把東臨拱手送上了。如果提前知道他們的婚約,誰還敢來湊這個熱鬧?
就算是來,怕也是帶著禮物前來祝賀的。
一時間,在擂台上擊敗樓淵的清風公子,便成了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事情發生突然,大家都始料未及。於是在樓淵昏迷期間,禦醫們可是忙得很。雖然是沒什麽大礙的,可他們還是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樓淵醒過來。
畢竟是一國太子,又是他們公主的未婚夫婿,那哪裏是能怠慢的?
“公主,太子殿下已無大礙,公主不必擔心。”
這一著急,便把人直接帶來了無雙殿,這下隻怕她是有口都說不清了。事已至此,父皇母後想必是明白了的,這也沒有什麽需要解釋的了。
隻是對離越,她新村愧疚,畢竟他也不是故意的,她卻還把所有的都歸結到他身上。正想著什麽時候跟離越解釋一番,樓淵便漸漸轉醒。
看著守在床邊的殿雙和這熟悉的屋子,他竟然許久都沒反應過來。
“醒了,感覺怎麽樣?”
“雙兒,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不在我的寢宮,還能在哪裏?”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別想太多,好好歇著。”
“不行,我還要……”
“清風公子勝出,已經沒有在比試的必要了。”
他竟然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