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 免死金牌
第二天還沒大亮,夜憂便來接殿雙離開了。宮裏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大臣們我早早的就聚集到了禦書房外,等著殿雙前來。
那場麵當真空前熱鬧,兩邊的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李忠那邊的,都是昨夜該被關入大牢的人,今兒穿著囚服也一同出現在禦書房外。
兩邊爭得麵紅耳赤,不可開交。
“公主駕到。”
“微臣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各位大人免禮。”
“多謝公主。”
“各位這一大早的便鬧個不停,本宮還以為這皇宮大院成了菜市場。”
“微臣惶恐,請公主降罪。” “李太尉,你看看這都成什麽樣子了,一個個衣冠不整,難道各位大人在逃難不成?”
李忠那邊就有一半的人身著囚服,聽殿雙這麽說,立刻嚇得跪下,不發一言。被抓已經是六神無主,現在人雖然出來了,可誰知道又會不會再進去?
“請公主為諸位大人做主。”
“哦?”殿雙端坐禦書房內,悠閑自得的看著兩撥人爭來鬥去,“李太尉倒是說說看,到底怎麽回事?”
“回稟公主,昨夜丞相帶人闖入各位大人府上,不由分說便把各位大人的家眷收押,更是不顧各位大人的反抗,將大人們關入大牢。”
“丞相,可有此事?”
“回公主,確有此事。”
“好。”殿雙露出一副苦惱的模樣,,“來人。”
李忠看著突然擁進來的羽林軍,嘴角的笑意更加深刻。看看現在情況對他們有利,隻要在煽風點火一陣,相信寧天就算再怎麽厲害,也沒辦法力挽狂瀾。
“公主。”
“各位大人從哪兒來的,替本宮送回哪兒去。”
“公主饒命……”
“饒命啊,公主,微臣是冤枉的……”
“公主,各位大人是無辜的……”
“閉嘴。”
殿雙一怒,周遭立刻安靜了下來。李忠還是不死心,他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果沒有什麽證據,殿雙是不能把他怎麽樣的。
就連寧天那厲害的老家夥都找不出他的證據,殿雙這丫頭片子還能知道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不成。
“公主,各位大人身負冤屈,如此怕是不妥。”
“太尉的意思,本宮冤枉你們了?”
“微臣不敢,微臣隻是實話實說,並無冒犯公主之意。”
“是嗎?我看太尉大人是壓根沒把本宮放在眼裏吧。”
“咚……”李忠重重的跪下,看著殿雙心有餘悸,公主言重了,微臣絕對沒有那種想法,請公主明鑒。”
“本宮曾金口玉言許了丞相便宜行事之權,對待一幹涉案之人,皆有先斬後奏之權。”
“這……”
“公主,臣等是冤枉的。”
“清白與否,刑部自會查實,在此之前,請各位大人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是。”
李忠極其不情願,可殿雙那麽大一個帽子蓋下來,他若在說什麽,必回惹了個抗旨不遵之罪。可若在辯駁,隻怕惹火上身。
“等等。”
“公主有何吩咐?”
“王將軍,擾亂宮廷,該當如何?”
“重則斬首,輕則杖責二十,罰奉三月。”
“帶各位大人離開之前,先領三十軍杖,若有再犯,定不輕饒。”
“末將遵命。”
李忠恨得咬牙切齒,那個丫頭當真好生厲害,這麽一番軍杖下來,即便不會丟了性命,可對那些四體不勤的官員而言,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公主,微臣不服。”
“為何?”
“方才喧嘩之人,並非隻有那幾位大人而已。”
“恩。太尉所言極是。”
丞相一邊的倒是坦蕩,反正看到那些平日裏作威作福的小人受到處罰,心裏舒坦得很。那三十軍杖,受了也無妨。
“臣等擾亂宮廷,自知有罪,請公主責罰。”
“的確該罰。”
李忠一臉陰險的笑了,可他不知,在他不敢看的地方,殿雙的笑更是明媚非常。
“那就麵壁三日,罰奉三月。”
“臣等遵命。”
“公主,微臣不服。”
“太尉又有何事?”
“一般過錯,如何來的兩般責罰?”
“太尉不妨看看,這裏還剩多少人?”
“一半。”
“那就對了,那些大人估摸著要養個十天半個月了,若是在責罰其他人,明日上朝可不是空無一人?”
“……”
“太尉乃國家棟梁,該明白本宮的意思吧。”
“微臣明白。”
可惡,他竟然會被一個丫頭片子擺了一道,如今情況對他很是不利,在這呢折騰下去,也沒什麽結果。李忠便想著打道回府,反正那些大臣暫時不會有什麽事。
刑部親自審核的案子,沒有半個月是沒有結果的。
隻要他在這期間找到法子,定會讓寧天和那個丫頭片子好看!
可李忠終於還是太低估了殿雙,既然都已經送上門來了,她怎麽可能把人這麽放回去?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這道理她現在可是明白的很。
“微臣……”
“太尉大人,本宮還有話問你。”
“微臣自當知無不言。”
李忠臉色如豬肝,更是氣的發抖,卻又不得不拚命忍耐。這一切看在一向看不慣他們胡作非為的大臣眼裏,當真是大快人心。
對殿雙,更是心悅誠服。
“京中大牢乃是重地,大臣何以帶的諸位大臣出入自由?”
“這……”
“本宮記得,若非皇命聖旨,私入大牢者皆視為劫獄,其罪可誅。”
“公子息怒,請聽微臣言明。”
李忠覺得事情越來越不簡單,好像有什麽陰謀。殿雙似乎刻意引領他走向陷阱之中,可他現在即便有所察覺,也不得不隨著殿雙的意思。
“免死金牌?”
“金牌乃先皇所賜,絕無虛假。”
“呈上來。”
夜憂從李忠手裏接過免死金牌,愣了好了一會兒。今日之事,恐怕要不得善終了,因為那免死金牌的確是有,而且還是貨真價實,先皇所賜。
“公主。”
殿雙拿起金牌端詳許久,這期間,李忠忐忑不安,寧天更是隨時做好和李忠同歸於盡的打算。禦書房廣闊的空間之內,氣氛異常凝重。
“哈哈哈哈……”
殿雙大笑,倒是把所有明白或者不明白的人笑糊塗了。
“太尉大人,你這哪裏是什麽免死金牌?我看你是被人懵了吧。”
“怎,怎麽可能!”
不會錯的,這個是李燕兒從王府帶來,親手交在他手中的。他一直貼身帶著,從不離身,直到今早,除了李燕兒之外便在沒有其他人知道他身懷金牌。
調包偷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怎麽?太尉不信?”
“公主何以說先皇禦賜金牌是假?”
“眾所周知,皇爺爺當初共賜兩塊金牌,一塊給了本宮的皇叔,另一塊乃是在本宮母後身上。不知太尉的金牌,從何而來?”
“此乃小王爺親賜,乃是和小女的定情信物。”
“荒謬。”
“微臣所言,句句是真,公主若是不信,可請小王爺出來,一問便知。”
“嗬……太尉好計策,大概是知道王兄昨日中毒,如今昏迷不醒才這麽說的吧。”
“小王爺中毒?公主明鑒,微臣的確不知。”
“哦?如此說來,那便是太尉千金意圖謀殺我王兄?”
“小女對王爺一片真心,怎麽敢……”
“這也難怪,太尉大概是不知道吧,在李燕兒身上搜出了蠱刹之毒,禦醫查出正是王兄所中之毒。”
“怎,怎麽可能!”
“本宮也難以相信,太尉大人怎麽可能指使李燕兒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想來是李燕兒為了取得王兄歡心,一時糊塗所為。”
“公主所言極是。”
“太尉不用緊張,本宮知此事與你無關,自不會為難於你。”
“多謝公主。”
李忠現在有點兒消化不過來,他怎麽也想不通,不過半夜,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即便如此,也不能證明金牌是假。”
“那是自然,本宮隻不過隨口一提。金牌事關重大,本宮自會拿出證據。”
“……”
“公主,王妃到了。”
正在這時,一名宮人跑了進來。而流裳,已經由喜鵲扶著到了門外。
“流裳參見公主。”
“王嫂免禮。”瞥見李忠眼中的慌亂,殿雙覺得越發有意思了,“來人賜座。”
“多謝公主。”
“王兄如今身中蠱毒,本宮還請王嫂過來,實在不該。卻又一事虛向王嫂求證,還請王嫂莫怪。”
“公主請說。”
“可否請王嫂將先皇所賜免死金牌拿出?”
“這……本不該隨意顯露,不過既然是公主的意思……”流裳沉思片刻,“喜鵲。”
喜鵲立刻捧著錦盒走到桌前,當著眾人之麵打開了錦盒。裏麵竟然是王府那塊先皇禦賜的免死金牌!
“王兄以將金牌贈予王嫂,金牌在此,太尉可有話說?”
“微臣,微臣……”
“有勞王嫂。”
“公主客氣了。”流裳麵露憂愁,“公主,若無其他的事,可否容流裳告退?王爺昏迷不醒……”
“來人,送王嫂回去。”
“流裳告退。”
輕而易舉便破了他的免死金牌,李忠突然還爬起來。後麵,好像還有更恐怖的事情在等著他。
事到如今,他隻能身不由己的向前走,一直到完完全全的陷入殿雙設下的陷阱之中,被吞沒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