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上官世家
自從上次被樓淵莫名其妙的帶去福錦樓之後，京中流言似乎少了些，雖然那些說的都是瑤雙。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可總歸還是一個人的吧。
臨近秋收大典，鳳華正在緊密的籌劃大典當中，連皇宮都忙碌起來。
秋收大典是鳳華祭天的日子，為的是祈求一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在東臨也有類似的祭典，不過卻是在春天，在萬物複蘇的日子。
和殿雙一樣，樓淵對於這祭典並沒有太深的印象，或許是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皇宮去了與世隔絕的雲中書院的緣故。
“公主殿下，皇上請您過去一趟。”
“有什麽事？”
“奴才不知，皇上在錦繡宮等公主。”
“我知道了。”
來傳旨的是金寶，從小跟在容衡身邊的公公，一般的小事是不用他親自來的。隻是最近王升那邊沒什麽動靜，沈四娘也好好的關地牢裏，應該沒什麽事才對吧。
心裏有些著急，殿雙不等流裳回來便一個人去了錦繡宮。
“雙兒，你來了。”
“母後，最近好些了麽？”
“沒事了，多虧你從書院裏帶來的解藥，母後已經好多了。”
“母後沒事就好。”
“嗯，雙兒不適應……怎麽看著你瘦了好多。”
“沒有啊。”她瘦了麽，怎麽自己看不到呢，“父皇，你找我有事？”
看出殿雙故意轉移話題，容衡立刻配合了起來，有些事，他還是不想讓瑤心擔心。
“嗯，雙兒知道上官世家麽。”
“略有耳聞。”
“嗯，此次與蠱刹之戰，上官世家貢獻頗大，父皇本該親自召見上管家家主，不過……”
“父皇是想讓我前去上管家。”
“嗯，你母後大病初愈，我實在不放心。”
“雙兒知道了，我立刻準備出發。”
“雙兒，辛苦你了。”
“沒事，父皇安心照顧母後便好，上管家的事，雙兒自有分寸，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好。”
以往都是容若風前去，不過今日容軒之事難得厲害，容若風已經在王府守了半月有餘，若是現在突然出來，難免引人懷疑。如此王升那個老狐狸便不會再有動作，他們就功虧一簣了。
殿雙知道容衡的顧慮，所以當日便準備儀仗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去了鳳城之外的上官山莊。
來不及和樓淵告別，她在房裏留了一張字條，但願樓淵不會以為是她為了躲避吃藥而故意離去的才好。
“小豬，這個上官世家，什麽來頭。”
“是。上官世家產業遍布天下，雖說比不上東臨風家，可也算得上富裕。而且他們在江湖上頗有地位，能號令一方群雄。”
“哦？這個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如此，這上管家還真是個厲害的主。”
“那是自然，不過上管家臣服鳳華，多年來從未有過二心，因此皇上才對上管家以禮相待。”
“這事果然馬虎不得。”
“公主不必擔心，公主以千金之尊駕臨上官家，是他們的榮幸。”
“……”
殿雙笑而不語，若是上管家那麽簡單，父皇就不會讓她刻意過來了。
鸞鳳公主大張旗鼓的出行，很快便弄得人盡皆知，當然也包括在山莊裏侯傳的上官雲。鸞鳳公主親臨讓他受寵若驚，以往都是傳旨，如今竟然是公主親自前來。
山莊裏立刻鬧開了，從上官雲到下人，每個都緊密的籌備，雖然時間緊迫，可也不能怠慢了公主。
除了一個人例外。
上官清寒從那日回來之後，便整日失了魂似的，大家對此都心知肚明，可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畢竟他想的那件事是不可能的，與其給他不切實際的幻想，倒不如讓他徹底的死心。
上官夫人雖然不忍心，可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一直那麽痛苦。即便是痛，短痛總比長痛的好。
而且她已經驚心安排了一次武林聚會，到時候各家適齡的女子都會到場，即便清寒眼光在高，也總會看上一個的吧。隻要他願意看，雖然不可能立刻喜歡，可感情可以培養，她認為那隻是時間的問題。
“夫人……少爺他……”
“去請少爺出來吧，公主殿下不能怠慢。”
“是。”
“哎……”
上官夫人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上管家離鳳城不遠，也就兩個時辰的路程。
“草民上官雲，帶上官家上下跪迎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上管家主免禮。”
“多謝公主殿下，草民不知公主殿下親臨，有失遠迎，還請公主恕罪。”
“上管家主客氣。”
殿雙今日正裝出行，端莊溫雅，貴氣逼人。在她跨出馬車的一瞬間，突然感到一道熟悉的目光。
“是你！”
“清寒，不得無禮。”
“無妨。”
“公主，小兒今日神情恍惚，恐是將公主錯認成別人了。”
“怎麽……”
“怎麽會錯認呢。”
樓淵突然出現，身後跟著虎符軍，氣場強大也隻有殿雙能與之匹配。這兩人站在一起，好似天作之合。
“小淵，你怎麽會來這裏？”
清寒詫異為何風子陌會在這兒，今日不是鸞鳳公主駕到麽？
“草民上官雲，參見太子殿下。”
鳳華與東臨交好，樓淵在鳳華也能受到太子待遇。隻是上官雲沒有想到樓淵竟然也會出現，可清尋說的風家少主，還有公主對太子的態度，上官雲不難聯想出事情的前因後果。
“免禮。”
“多謝太子。”
清寒麵如死灰，所有的心思都化成了灰燼，心髒疼得厲害，特別是看到樓淵和殿雙如何絕配的時候。不說其他，單單是身份，他都不是那個能和殿雙在一起的人。
她高高在上，而他卻連靠近她的勇氣都沒有了。
“你還沒吃藥。”
殿雙呆呆地看著他，沒想到他真的因為這個追到這裏來了……
不過也是熟悉了樓淵這樣的擔心，殿雙並沒有太意外，就在離開的時候，她都在想是不是真的會追過來。
“公主，太子，裏麵請。”
“打擾上官家主了。”
“不敢，不敢。”
本該回宮的，卻因為殿雙的臨時決定他們一行人留了下來。這忙壞了上官一家人，又是準備膳食，又是增加守衛的。盡管虎符軍和鳳影堅不可摧，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進得了上管家的。
殿雙不善應酬，大家也就聚了那麽一會兒，然後便散了。
比起樓淵的好心情，上官清寒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他現在就好像行屍走肉，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麵對上官雲的多次暗示提醒，他都充耳不聞之後，便被上官清尋帶回房了。
“草民招待不周，還請公主，太子見諒。”
“上官家主客氣了，是本宮叨擾了。”
“公主哪裏的話，公主大駕光臨，草民不勝榮幸。”
“上管家主不必招呼了，本宮和太子四處看看。”
“是，草民告退。”
上官雲小心翼翼的離開，直到看不到他之後，殿雙才鬆了一口氣。這一整天都應付他們，可比大戰一場還要累。
“呼呼……”
“累了？”
“嗯，很累。”
“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叫你。”
“好。”
殿雙習慣的靠在樓淵身旁，絲毫沒有發現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看著他們，從開始的興奮，到現在的憂傷悲痛。那個人始終都在黑暗裏，努力隱藏自己的一切，不讓她發現。
對於殿雙，他或許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他能要求她對他怎麽樣呢？
樓淵和她青梅竹馬他不能比，樓淵的身份不能比，家世不能比，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出現在她的麵前。
以前的不甘心，看到殿雙還記得他的興奮，到後來的自暴自棄。
上官清寒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如此豐富的感情，這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即便很痛，他也不排斥那撕心裂肺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這些感覺都和殿雙有關係的緣故吧。
樓淵一早就知道他在看著他們，所以故意和殿雙表現的很親密，甚至是刻意，就要讓那個人看到。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生幼稚，竟然會用這種辦法擊退那些對殿雙懷著心思的人，這都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可感覺到黑暗裏那人離開之後，樓淵卻覺得有時候那麽做也不錯，畢竟很有用呢。
輕輕的彈了一下殿雙的鼻子，看著她喂喂皺眉麽樣子越來越可愛，就是這樣一個什麽都聰明厲害的人。卻在感情上一知半解，就連上官清寒表現的那麽明顯的愛意，她竟然都看不出來了。
“你呀……”
寵溺的看著殿雙，樓淵覺得他們從小就認識真好，能在一起那麽多年，真好……
被樓淵放逐之後的日子異常難過，每天都在想著樓淵，心裏，腦海裏，滿滿的都是那個人。
“哎，小姐，你好歹吃一點吧。”
三九是服侍諸葛薇薇的婢女，在她身邊也有好些日子了，看到那個不可一世，睿智聰慧的小姐突然變成這樣，怎麽會不心疼，
隻是那是主子的命令，豈是他們這些人能夠置疑的？更何況，在這件事上小姐也的確是太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