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迷霧重重
水寒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福臨。
“哐當……”
“怎麽……怎麽會這樣？”
“什麽怎麽會這樣？”
驚雷正巧路過水寒的房間，聽到聲響便走了進來。看到福臨那悲痛欲絕的樣子，以為他因為四娘的事傷心過度。
他們兄弟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福臨對四娘什麽心思，驚雷怎麽可能不知道。如今四娘被抓，最不好過的就是福臨了吧。
“大……大哥……”
“福臨，四娘的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大哥已經在想辦法周旋了，我不會讓四娘出事的。”
“多……多謝大哥……”
“我們幾個是兄弟，說這些做什麽？”
“是，大哥說得對。”
驚雷總覺得福臨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一想到四娘生死未卜，福臨會這樣也是人之常情。
雖然東臨太子尊貴，可那不是他們能夠高攀的，福臨那麽多年一直維護著四娘，怎麽那個丫頭還看不出來福臨對他的心意呢。
但一想到這事多半因他而起，驚雷傷心之餘又很是憤怒。
他知道一旦踏入那個門，便不能全身而退，隻是他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把四娘推出去頂罪。如果四娘有什麽三長兩短，他驚雷就算粉身碎骨，也會拉那個人一起下地獄。
“小寒，你多勸勸福臨，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
“是，大哥。”
水寒向來精明，他自然發現了驚雷隱藏很好的憤怒，雖然隻是一瞬間，可他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他都不記得的時候，因為有人傷害了他，水寒才看到過那個表情。那麽深刻，刻骨銘心的樣子，以至於他到現在都還覺得當麵那情景曆曆在目。
驚雷走的匆忙，所以沒在意到他轉身時候福臨眼裏複雜的樣子，那種不知所措，卻又不得不痛恨的樣子。
“二哥，我們一起……”
“且慢。”
“為何？你不是也說大哥可能……”
“那隻是可能，福臨，你覺得大哥對我們怎麽樣？”
“如親生大哥一般無微不至。”
“嗯。”剛才看到驚雷，他所有的懷疑頓時煙消雲散，“所以我相信大哥。”
“我也相信，可是四娘……”
“放心，公主不是善惡不分之人，她不會對四娘怎麽樣的。”
如果要怎麽樣，早在木桃鎮就動手了，她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潛伏在木桃鎮？
既然她遲遲不肯動手，那邊是她也知道這一切的背後主使不是四娘，更不是他們。要不然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在救出容軒王爺之後還把四娘帶回鳳城。
水寒的確是個聰明人，正如她所想，殿雙的確是乃打草驚蛇。她要等那條大蛇有了動靜，才會慢慢收網。
而四娘剛好是那個餌，殿雙隻會讓她好好的活著，不會讓她有事的。相反，殿雙還有些害怕四娘有事，那樣他們的線索也就斷了。
這邊福臨擔心不已，另一邊四娘卻心如死灰的待在地牢離。他知道落到這個下場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她隻希望一切後果都由她自己負責，不要再連累旁人了。
殿雙回城之後也不著急，都兩天了，她隻是下令把四娘關起來任何人不得探望。之後就連提都沒提過四娘的事。好像忘了還有這麽一號人。
如果不是每天都有鳳影回報四娘的現狀，殿雙說不定也不記得了她了。
“雙兒。”
“小淵？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找我有事嗎？”
自從樓淵公開和殿雙出現在眾人麵前，宮中已經沒有誰不知道樓淵是殿雙的好朋友。所以現在即便明目張膽，樓淵也能隨時出入無雙殿。
除非殿雙下令攔住他，否則應該沒有人敢阻攔他的去路。
“嗯。”
“坐下說罷。”
“好。”也隻有在殿雙麵前，樓淵才會如此輕鬆，“沈四娘，你打算如何處置？”
“她麽？我會讓她好好的待在地牢裏，直到我們的魚兒出現。”
“嗯。”
“怎麽突然這麽問？莫不是你舍不得？”
“不是。我隻是提醒你要小心。”
“我知道。”
收起打趣的心，這兩日殿雙過的著實也不安寧，一麵要關心在王府養傷的容軒，另一方麵又要在意著四娘。好在她的傷已經好大，否則真不知道如何忙的過來。
正巧這幾日宮中太醫院招考，殿雙不得不防備那幕後黑手派人潛入太醫院危害皇宮，自然的事事小心。
“少主，我是替你覺得不值啊。”
“嗬嗬……侍書，這裏是皇宮，別胡說八道。”
“侍書哪裏胡說“那個李公子不管怎麽看都比不上少主，為何太醫院主考竟然選了他而不選公子！”
侍書不僅為未岐抱不平，還很生氣。
那個李公子就隻有半吊子的醫術，如果不是用金子鋪路，他怎麽可能過關斬將到最後，甚至還把他們濟世堂的少主都擠下去了。
“考官們自有定奪，怎是你我能胡亂猜測的。”
未岐的笑顯然沒有剛才自然，說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這可是這二十多年來他們未家後代第一次有機會實現爺爺的願望。未岐可謂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一點兒也不敢馬虎，怎料卻是這個結果。
雖然嘴上不說，可要讓他接受這個結果，恐怕還得過一段日子。
“哎喲，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未公子嗎？”
“李公子有禮。”
“李公子？未公子不是說笑吧，你應該稱我太醫大人吧。”
李林態度囂張，那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著實討厭。侍書本就不忍未岐這般結果，如今看到這李林，自然不能如他們少主一般淡定。
“哼，也不打桶水照照自己，就你那樣子還太醫大人？”
“侍書，不得無禮。”
“少主，侍書隻不過實話實說。”
“哎喲，這未家的確厲害，連個書童都不把我這個新進太醫放在眼裏？”
“就你……”
“閉嘴。”
“是。”
見未岐生氣了，侍書也不好在成口舌之欲，隻得退下。
“這就是未公子給我的交代？”
“侍書，快給李公子道歉。”
“對不起～李公子，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個小書童唄……”
“哼。”
李林傲慢的態度讓侍書無法忍受，可又不想再給未岐添堵，這才勉為其難的道歉。
“侍書已經道歉，還請李公子看在我濟世堂的麵子上，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未岐本就無心糾纏，“家父還在家中等候，在下先回去了。”
“哼，不就是個用錯要的三流大夫的濟世堂，憑什麽讓本公子看你的麵子？”
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那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人如此侮辱過濟世堂的名聲，即便未岐在隱忍。他也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對他爺爺和濟世堂的侮辱，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會保全爺爺的名聲和濟世堂的聲譽。
“你說什麽！”
“喲，沒想到未公子年紀輕輕耳力卻不怎麽樣。”李林笑得異常可惡，“那本公子就再說一遍，你聽好……啊……”
一聲慘叫響起，本來安靜的禦花園被這不和諧之聲打破，竹林裏偶爾幾隻小鳥也全飛走了。
難得的安靜被打破，殿雙臉色自然不好。
“小豬，我們去看看。”
“是。”
流裳落石穀一行，可以說確定了她和容軒的關係，可在回來之後，流裳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殿雙身邊。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麽會這樣，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就算說清楚了，都講明白了，那也不代表流裳就不會鬧別扭了。畢竟容軒大婚將至，就算不說，她心裏的那個疙瘩也還是在的。
以前或許還會抱怨兩句，可她都和容軒表明心意了，這抱怨，她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流裳會那麽快回來，殿雙早就料到了。
不過她卻什麽也沒說，流裳本就不善思考，既然都確定了，那麽有些事就讓她來處理就好了。流裳知道的越多，顧慮也就越多。
“何人放肆，竟敢在禦花園喧嘩！”
“哎喲……哎喲……”
“宮女姐姐，你來的正好……哎……這個，這個大膽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毆打朝廷命官……哎喲……”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出言不遜。”
“你……”
流裳冷眼看著對峙的兩波人，一邊是隻有未岐和侍書的，一邊卻又一大群人，約莫五六個。這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誰先挑釁的，不過現在一邊的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躺在地上呻吟的，卻是那叫囂之人。
“怎麽回事？”
“太師大人……太師大人你要替在下主持公道啊。”
李林叫的淒慘，隻怕沒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本來也沒打算那麽輕易放過未岐和侍書的李林。這下因為大靠山看來，更是恨不得把未岐碎屍萬段。
王升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李林淒慘的模樣，本來就顯眼得很，這下又叫的那麽狠，他是不想看到都難了。
未岐站在那裏，一點兒也不後悔這麽突然出手，哪怕會因為這受到嚴酷的處罰，他也在所不惜。
爺爺是他最敬重的人，也是他心中最不可褻瀆的神聖存在，如今李林公然出言侮辱，他怎會在做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