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蠱毒噬心
他還來不及從害怕之中回過神來，又一件讓他膽戰心驚的事發生了。
樓敖宇趕到的時候，隻看到臉色蒼白的樓淵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走向他的步子有些遲緩，那麽乖巧安靜的孩子沉睡在他麵前。
有那麽一瞬間，樓敖宇失了向前走的勇氣。
“淵兒怎麽了？”
“啟稟，啟稟皇上……殿下，殿下這是中了……蠱毒。”
“什麽？”
樓敖宇的聲音不怒自威，驚的一堂的太醫紛紛跪下，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沒了性命。
其他人不知道，可太醫院的太醫們卻很清楚，這次他們恐怕是難逃一劫。樓淵現在可以說是九死一生，而太醫院中竟然是沒有人能握住那一生的。
雖說雲清風和莫天行不是從雅園裏找到樓淵的，可一看樓淵的樣子，他們就確定樓淵絕對是從雅園出來的。他身上那詭異的香氣如此濃烈，顯然雅園裏殘留的氣味都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準備的說，是從他身上的噬心蠱發出來的。
樓敖宇八成也知道了，所以才會那麽慌亂，甚至連他自己是一路跑來無雙殿的都沒發現有什麽不妥。
“是……噬心蠱。”
如果可以，袁木也不想說出那幾個字。
畢竟是能葬送掉太醫院若幹太醫的東西，有誰會想要提起？
單看樓敖宇聽到那幾個字之後的樣子，袁木就知道除非發生奇跡，否則他們必死無疑。
他們這些人死了也沒什麽，畢竟太醫院的都是提著腦袋過日子的。袁木現在最擔心的是這事恐怕會波及到他們的家人，那才是最壞的。
“淵兒還有多少日子。”
“最多……最多三天。”
“大膽袁木，你竟敢蒙騙朕？”
“皇上息怒，微臣就算有一千個膽子都不敢欺瞞皇上。樓淵殿下在此之前就受了中傷，所以，所以才……”
樓敖宇一如既往的平靜讓她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那是比賜死他們哼讓人害怕的感覺。
“抑製住蠱毒。”
“皇上，微臣無能……”
“治不好淵兒，朕要你們九族陪葬。”
樓敖宇什麽時候離開的袁木是不知道了，估計其他的太醫也不知道呢。
雲清風和莫天行一驚，他似乎很久沒有說過“陪葬” 之類的話了，從皇太後也仙逝之後，再也沒有。
樓淵一直昏迷不醒，珠兒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的照顧，心裏還念著風柔雅，可她知道現在她絕對不能去永和殿。
珠兒知道她絕對抵不住風柔雅的苦苦哀求，最後一定會把樓淵現在的情況告訴她的。可是風柔雅現在身體如此的虛弱，已經在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她是知道的，風柔雅從小體弱，這回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嚇，隻怕不會很好了。
她現在能做的，也隻有好好的照顧樓淵，隱瞞消息，一邊祈求上蒼保佑，但願他們母子安然無事。
錦華城一夜之間籠罩了沉沉的死氣，本來就安靜的皇宮，如今更是靜的詭異。
楊宛書死前的詭異笑聲，就好像對她他的詛咒，這一切來的那麽快，快到讓他措手不及。那個狠毒的女人，終於還是贏了他。
噬心蠱的解藥他知道，也知道如何取得。
隻是沉香穀與臨安相隔萬裏，單程就要半月左右，可樓淵現在隻有三天時間，而他更身受重傷。就算能夠抑製毒性，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天，五天，派出去的人就算快馬加鞭，也趕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楊宛書鐵定算到了這點，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自刎。而那個下毒之人，就算不是她，也和她有著莫大的關係，如今他們都死了，就算噬心蠱還有什麽其他的解法，也都隨著他們而去。
好個玉石俱焚！
叛亂被鎮壓，宮中受傷不過百人，無一人喪命。
正在大家都為這事歌功頌德的時候，樓敖宇卻不停的奔波玉永和殿和無雙殿之間，漸漸的身心疲憊。
這場戰鬥，哪裏是他贏了？
他是守住了這萬裏疆土，錦繡河山，卻失了最愛之人。
“淵兒，若你醒來，朕什麽都答應你。”
“……”
看著已經一夜半日毫無反應的樓淵，樓敖宇心裏五味雜陳，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他的心。即便是要堅強的人，也會失守。
風柔雅今早便醒了，樓敖宇不敢告訴她樓淵的事，無事她的哀求把人困在永和殿。可他清楚的很，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風柔雅總會知道的。
如今他隻希望她晚一點兒才知道，至少她的身體好些的時候。
“唔……”
“公主，你醒了。”
“恩。”
昨夜有些心神不寧，自給兒鬧騰了大半夜才睡下，這醒來便是日落西山。
“公主……”
“怎麽？”
流裳刻意守在她床邊，殿雙可不會以為沒事。
“公主，樓淵殿下出事了。”
“……”
殿雙睡意全無，昏昏沉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她睜著一雙大眼睛愣愣的看著流裳，反而吧把人看的不自在了。
“公主，我不是有意看你的信的。”
“哦……看了便看了。你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言罷便起了身，自顧自的梳洗，也不讓流裳幫忙。
那麽平靜，一點兒都不像剛才有的驚訝，流裳都懷疑剛才那一幕是不是她看錯了？
“樓淵殿下身受重傷，還中了噬心蠱。”
“原來這樣啊。”
“公主你怎麽？”
“嗯？”
“你怎麽都不擔心嗎？”
說她不擔心那倒情有可原，畢竟流裳從來都不怎麽喜歡樓淵其人，不過殿雙也毫不在意的話，那怎麽看都不正常。
畢竟殿雙和樓淵的關係從來都很好，而且殿雙總是有意無意的維護樓淵，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太醫診斷樓淵隻能活三天了啊。”
“哦。”
殿雙的毫不在意把流裳弄糊塗了。
夜憂他們回去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夜裏，正好遇上了在無雙殿守著樓淵的樓敖宇。
“參見茗帝。”
“你們是誰？”
“屬下鳳影夜憂。”
“雙兒也來了？”
“不曾。屬下隻是按公主的吩咐帶來了萬靈草。”
“雙兒知道了？”
“是的。屬下奉命一路跟隨樓淵殿下，保護殿下安全。”
樓敖宇有些詫異，他還想著該怎麽通知殿雙，畢竟那孩子和樓淵關係一直很好，卻沒想到殿雙早已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