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夜盡天未明
諷刺的話，諷刺的笑，一切都在諷刺著可笑的她。
“你……你好狠的心。那麽多年來我真心對你，就換來這個結果？哈哈哈哈……”
“真心？一直算計便是真心？如此，你的真心還真是讓人難以接受啊。”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愛你的，至少這個是真的。”
“哼。你以為朕會相信？”
楊宛書無力的攤坐在地，眼神空洞，就如被丟棄的玩偶。
看著眼前這個害死了自己兄長父親，明日或許還要將楊家滿門抄斬的男人。這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如此的冷漠，如此讓人心寒。
她知道的，她早就知道的，他不喜歡她，娶她隻不過是逼於無奈。以前索性還有這宮裏其他的女子他也是不喜歡的。
所以在她將她們統統解決之後，他的默許讓她覺得他其實是喜歡在意她的。
宮裏雖說是後宮，可也是隻有她一個人的後宮，她心裏淒涼，可是即便如此，後宮隻有她一個人她就已經知足了。可是她沒想到會有一個例外，一個意外。
風柔雅進宮的時候，他臉上的歡愉是難以掩飾的，雖然之後對她如此冷淡，甚至是冷漠無情。可她出手要了結她的時候，他總是明裏暗裏，屢次三番的阻攔。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她隻是一個工具，或許有時候連工具都不如。原本想著可以生下皇子，可誰知道自己身子不爭氣呢，雖然最後把哥哥挑選出來的孩子過繼過來成了太子，卻也是沒辦法挽回什麽。
“哈哈哈哈……也罷，我就再問你一句，這麽多年，你可曾有半點喜歡過我？”
“沒有。”
毫不猶豫爽快的回答讓她的心碎的更徹底，再也拚不回來了。楊氏突然瘋了一樣的大笑，讓人聽著有些毛骨悚然。
“你……”楊宛書不怒反笑，或許是她已經分不清這時自己該怎麽樣了，“你還不知道你兒子在我手上吧，你說如果有什麽事，他會怎麽樣……”
“你敢！”
“樓敖宇，我楊宛書今日左右不過一死，可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楊宛書笑得淒厲，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劍自刎，連身旁的福將都未來得及阻止，慘劇就已經發生了。
她一死楊家殘餘軍隊人心惶惶，許多人都亂了陣腳。就是這個時候，在一旁以逸待勞的禦林軍一擁而上，結果了叛軍
外麵實在是吵得厲害，風柔雅怎麽也不放心，一想到樓敖宇或者是樓淵可能會有危險，她就沒辦法一個人在這裏接受保護。雖然她也知道她不能為他們做什麽，即使這樣，風柔雅還是希望能陪在他們身旁。
這次翠兒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風柔雅一眼，隨即就領著她出去了。
那一抹血色在夜裏格外的詭異，楊宛書死不瞑目的樣子，還有她最後對著他的詭異一笑。都讓樓敖宇心中警鈴大作，楊宛書其人，他還是有些了解的，那人斷然不會做那種毫無意義的事。
“樓淵殿下現在在何處？”
“啟稟皇上，微臣不知。”
樓淵回京的消息並沒有幾個人知道，所以莫相在聽了樓敖宇的話之後很是驚訝。樓淵如今才十歲，可他卻能在如此戒備森嚴的臨安隱秘起來，就連他們都不知道。
那孩子，不一般呐。
“不知？”
“微臣立刻派人去找。”
還不等樓敖宇應允，莫天行就帶著人率先進了雅園，從風柔雅方才的話來說，樓淵很可能就在這兒。
一進雅園，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夾雜一中特殊的香味撲鼻而來，走在前麵的衛士不知怎麽就倒下了好幾個。這時莫天行也發現不對，彼時有人大呼。
“有毒！”
“退。”
隨著莫天行一聲驚呼，衛士們是退了出來，可還是有幾個受了傷，看著昏迷不醒血流不止的衛士。莫天行心裏一陣發虛，那些都是禦林軍中最強的玉林軍，他們隻聞香味便已經如此，若樓淵真的在雅園，現在恐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樓敖宇看著倒下的衛士，便要闖入雅園。
“皇上？”
風柔雅看到這滿地狼藉，心中翻騰的厲害，她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那些被抬出來的衛士。那模樣，是她做夢都不想不到的恐怖，如果不是前方還有那個人的身影，風柔雅不確定她是不是能邁出那一步。
“雅兒？你怎麽來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風柔雅身後的翠兒，卻在看到翠兒堅定的眼神之後猶豫了。他很清楚風柔雅的性子，說來柔弱，有時卻比誰都要堅強。
如果她真的想來，即便翠兒沒有妥協，她也會偷偷的跑到這兒的，與其那樣，還不如讓翠兒陪著。
“我……”
風柔雅很想裝作什麽事都沒有，可是看到那慘烈的現場，她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搖搖欲墜的身體落入樓敖宇懷裏，也打消了他進入雅園找尋樓淵的意圖。
“傳太醫。”
樓敖宇抱著風柔雅匆匆離去，莫天行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知道，那霸道濃烈的香氣是什麽東西發出來的。
他曾經想過楊宛書就算再怎麽惡毒，也不可能做出什麽人神共憤的事來，現在看來，是他看輕了那個女人了。
如果剛才樓敖宇進去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夜憂有些擔心的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樓淵，本來楊宛書離開之後，他們便立刻潛入了雅園。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等他們看到樓淵的時候，那個詭異的男子就在他身上下了蠱毒。
“鏡，怎麽樣了？”
他們幾個人中，風鏡的醫術是最接近殿雙的，雖然他們已經知道那蠱毒不好對付，可風鏡親口說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是一驚。
“是噬心蠱。”
“什麽？”
花落看了看隻剩一口氣的樓淵，紅了眼眶。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那個女人會那麽狠毒，竟然對一個孩子也能下此毒手。其實就在那個詭異的男人被他們擒住便自刎的時候，他們就應該想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的。
那個女人，為了報複樓敖宇，竟然如此極端，女人的嫉妒心還真是可怕得很。
“雅兒怎麽樣了？”
“貴妃娘娘之所以會暈倒全是因為驚嚇過度，微臣開幾副藥給貴妃娘娘服下便可。”
“恩。”
樓敖宇揮手示意太醫下去，而他卻一個人坐在風柔雅的床前，無奈的歎氣。
盡管在看到那些軍士的下場之後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的要來的時候，他還是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