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桃嬸老公對這個話題不欲多談,「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不提就不提。」桃嬸自覺無趣。
南山:別啊,作為一個合格的聽眾,我聽得可認真了。
她又忍不住提了一句,「上次孟清河懷的男嬰被打掉了,若這次她真的懷上了,是個女孩,不知道童奶奶會是什麼想法。」
「應該……會好好養大的吧。」桃嬸老公略遲疑地回答道。
桃嬸放下了蒲扇,「我們就看著吧。」
她閉上了眼睛,不到三分鐘,如雷的鼾聲就響了起來。
聽到這裡,南山有些鬱悶,勾起來了她的好奇心,卻不把話說完,她的心很累。
單憑桃嬸的三言兩語,壓根就猜不出真相是什麼。
不過桃嬸倒是提醒了南山一件事情,這孟清河不像自己認為的那樣純良,對她應該要報有一定的戒心。
在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南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一睜眼,就看到顧升正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嚇了她一跳,一點睡意都無。
她從床上坐上起來,「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顧升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有隻蚊子嗡嗡地在耳邊響個不停,醒來后發現它在你臉上晃悠,準備等它停下來后,就把它打死。」
這蚊子太惱人了,不把它解決了,午覺是甭想睡了。
他這麼做,是為了兩個人睡眠質量。
「聽你描述,它基本會停在我的臉上?」
「嗯。」顧升一本正經地點頭。
「你還想打下來?」
顧升繼續點頭,等反應過來趕忙搖了搖頭,「沒有的事,」又機智地轉移了話題,「你剛才,又附到了別的東西身上吧。」
「是的,」南山背靠在牆上,說,「我成了桃嬸的扇子,發覺孟清河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簡單。」
「說來聽聽。」
南山把自己所知的統統告訴了顧升,末了,她說道,「事情就是這樣。」
顧升垂眸思索了一會兒,叮囑道,「你以後不要和孟清河獨處,對她要存有一點防備之心。」
「我心裡有數的。」
時間尚早,倆人乾脆繼續睡起了午覺。
沒有網路信號的村子,仿若只有睡覺,才能讓時間走得快些。
……
下午的時候,雷聲陣陣,天上滿滿都是烏雲,濃重的吹不開,一股子山雨欲來的味道。
整個村子都被大山懷抱,當雨嘩啦啦落下來的那一刻,透過水簾看外頭,這個村子就好像與世隔絕的孤島。
這是顧升和南山到了這個村子后,看到的第一場雨,下的聲勢浩大。
陶明看到這傾盆大雨後,異常開心,地里的菜終於不會被曬死了。
顧升和南山在走廊邊上站了會兒,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雨停歇了后,他們再出來看,天空如水洗過一般,湛藍湛藍的,明凈異常,有一道彎彎的彩虹在上頭掛著,淺淺淡淡的。
顧升見了后,覺得是個好兆頭。
雨一停,孟清河就拿著農具出門了。
「孟阿姨好勤勞。」南山見此,誇道。
孟清河笑了笑,「我就去後院,撒點雞毛菜的種子,」她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你們要來看看嗎?後院還有梨子,你們可以摘來吃。」
孟清河見他倆整天窩在屋子裡也怪無聊的,於是就邀請道。
「好啊。」
南山應道,她心裡覺得私下裡多和孟清河接觸,有利於緩解連續穿越的癥狀。
住到陶家后,這還是南山和顧升第一次去他家的後院。
……
後院同前院一樣,用柵欄圍著,上面爬滿了牽牛花,怪好看的。
有幾塊菜地,上頭種了些番茄,茄子之類的時令蔬菜,柵欄邊上有幾棵果樹。
孟阿姨指了指果樹,「棗子和梨子已經熟了,你們可以摘來吃,」她又指了指柵欄外面,「那裡有條小溪,可以去那邊洗水果。」
顧升點頭,「孟阿姨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嗯,我去種菜了。」
孟清河拿起鋤頭,在要種菜的那塊地上鬆起了土。
她背對著南山他們彎腰低頭勞作,沒有再注意他們。
……
顧升蠻隨意地伸手從樹上摘了幾顆棗子下來,隨便用衣服擦了擦,就放到嘴裡吃了起來。
「棗子挺甜的,」他把手裡的那幾顆棗子遞給了她,「你嘗嘗。」
正所謂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南山接過後,也用衣服擦了擦,嘗了一個,「是蠻清甜的。」
她一邊吃,一邊打量著這塊菜地,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你有什麼發現?」顧升壓低聲音問道。
南山看了一眼正在勞作的孟清河,見其依舊背對著她倆。
她開口說道,音量有些低,「你仔細看我們面前這一排樹,有沒有覺得其中一棵樹有一絲不對勁。」
顧升眯了眯眼睛,轉頭問她,「你指的是最右邊上那顆梨樹嗎?」
「就是它,這一排有十三棵樹,靠左六棵是梨樹,靠右六棵是棗樹,這幾棵樹差不多大,應該是同一年種下去的。最右邊卻多了棵梨樹出來,而且是緊靠牆角,背陰的地方,不太利於樹木的成長。」
那棵樹實在是有些突兀的存在。
「可它的長勢卻不錯,」顧升語氣一滯,神秘兮兮地說道,「你說,那棵樹底下,會不會埋著一具屍體。它吸收了屍體的養分,才會活的這麼好。」
南山略微驚悚地看了那顆樹一眼,莫名地覺得陰氣森森,「你別嚇我。」
顧升燦然一笑,「我怎麼敢嚇你呢,我胡說的,你別往心裡去。」
這可是顧升說的話,而且是不好的推斷,南山不得不往心裡去。
「不行,我不能再看那幾棵樹了。」顧升表情痛苦地揉了揉眼睛。
南山心一驚,那顆樹的魔力已經這麼大了,直接對他造成了影響,「你哪裡不舒服?」她關切地問道。
顧升說:「眼睛,本來左邊六棵梨樹,右邊六棵棗樹,雖然不算對稱,但還可以接受。但那棵多出來的梨樹實在是太突兀了,看的我眼睛疼。」
他有一種把它移除的衝動。
他本家的花園,可是處處充滿了對稱美,其中他的功勞最大。
南山:……原來是強迫症犯了。
一場暴雨之後,天氣涼爽了不少,但太陽依舊頑強的高掛在空中。
南山和顧升躲到了樹蔭底下,孟清河已經開始撒種子了。
南山在想著顧升剛才的話,她打算徵求他的意見,「我們晚上在這棵樹的旁邊挖一下如何?」
月黑風高的,兩個人在後院挖土,背後神秘的大山。
萬一,真的從底下挖到了什麼東西……
顧升打心底拒絕,「不行,太危險了。若是晚上陶家人找我們,發現我們不在房間怎麼辦?」
南山:陶家人會大半夜找自己和顧升嗎?她覺得不可能。
「這些事情,交給三黑就好。他們力氣大,辦事效率肯定高。而且,善後工作也做得好,挖過像沒有挖過一樣。」
三黑:?他們來這裡是負責保護顧升安全的,可不是來挖土的?保鏢武力值高,不代表膽子大啊!
南山一聽,覺得顧升說得極有道理。
倆人商議了一番,決定飯後去桃嬸家找三黑,趁早把這事兒給辦了。
……
「南山,你的哥哥們來找你了,他們在飯廳等你。」
童老太太在後門喊道。
哥哥?南山想了一兩秒才意識到童老太太所說的哥哥是三黑。
沒想到還沒等她找上三黑,他們就先找上了門。
這樣也好,省的跑一趟了。
「來了。」她回應道。
……
等他倆到了飯廳后,發現李嬸和她的女兒也在。
李嬸正在問小黑問題,「你今年幾歲了?」
李嬸是來串門的,一進門就看到了三個濃眉大眼的小夥子,一瞧就知道是從外頭來的,就又動起來把女兒介紹出去的念頭。
就是沒見到陶家人的身影,估摸著是有事情出去了。
小黑不知道她和陶家人是什麼關係,回道,「二十三了。」
李嬸滿意地點了點頭,「二十三啊,不錯不錯。」
「從事什麼工作的?」她接著問道。
李嬸見顧升和南山進來了,並沒有去理會他們。
又因為三黑背對著大門,是以沒有發現顧升和南山已經回來了。
他倆就在背後站著,也沒出言打斷李嬸和小黑的對話。
生怕小黑說漏了嘴,大黑替他回答道,「健身教練。」
李嬸把注意力放到了大黑身上,這個男人也不錯,看起來比年輕的要穩重。
「小夥子,你從事什麼工作的?」
大黑一臉驕傲地說道,「我是律師。」
這是他一直想要從事的職業,可惜沒能考上理想的學校,只能當個保鏢維持生計。
小黑心裡有些不平衡了,憑什麼自己的職業是健身教練,而大黑是律師,他有一顆當大明星的心。
一顆演藝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年度最佳新人男演員獲得者,他連修飾詞就想好了。
李嬸一聽更滿意了,律師這個工作體面,工資也低不到哪裡去。
「你們是陶家的親戚嗎?」
若是的話,就讓老陶家替自家女兒和眼前的年輕人做個介紹,能成就再好不過了。
她實在不想讓女兒待在村子里,年輕人就應該在外頭。
「不是,我們是來找妹妹的?」二黑答道,聲音陰沉沉的。
李嬸瞧他一臉凶神惡煞的,一直不敢跟他講話,沒想到他主動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妹妹?陶家可沒有比他們仨更年輕的人了。
她抬頭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南山,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你們說得妹妹,叫什麼名字。」
「南山。」
二黑盯著她眼睛說道。
李嬸同他對視了一眼,只覺得太可怕了,像狼的眼睛,彷彿下一秒就會把她撕了。
聽到他的回答后,心拔涼拔涼的。
李嬸:……這下子完了,親家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