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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四魂之玉炸了。
真的炸了。
跟桔梗同一個靈魂的日暮戈薇也暈了過去。
犬夜叉被嚇得毛都炸起來了,連滾帶爬的抱著昏迷的日暮戈薇跑到了桔梗屋子裡找楓。
而敖凌則在他離開之後細心的將一些散落在屋子裡的四魂之玉碎片收集起來,發覺這些碎片在靠近的時候會自行融合到一起之後,跟奴良滑瓢無言的對視了一陣。
「你怎麼看?」敖凌問道。
「不怎麼看。」奴良滑瓢回答得很乾脆,「那個小姑娘身上沒有死氣,估計只是疼暈過去而已,現在四魂之玉已經從她靈魂里剝離出來了,你剛好省下了去找能夠剝離那東西的時間。」
敖凌聽著覺得有道理。
他頓了頓,「可是四魂之玉炸了。」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是那個小姑娘自己摸上去的啊。」奴良滑瓢覺得莫名其妙,「等桔梗醒過來了,重新去把四魂之玉集齊修復好不就行了。」
敖凌心說其實他也是這麼想的。
畢竟要桔梗醒過來,只需要日暮戈薇離開就行,桔梗倒不是問題。
但如果就只有犬夜叉和桔梗去找四魂之玉的話,是不是不太合適。
奴良滑瓢非常敏銳的察覺到了敖凌的猶豫,他馬上提醒道:「你可是答應了我要去四國幫忙的。」
敖凌點了點頭,「我沒忘。」
桔梗身為四魂之玉的守護巫女,出了這種事情她是肯定要擔下這份責任的,因為這件事,犬夜叉估計暫時也沒法變成通過他手裡這塊玉變成人類——畢竟桔梗肯定還是需要犬夜叉身為半妖的戰鬥力。
而且桔梗實際上也還沒有徹底把這塊魂玉研究透。
這些事情加起來,意味著敖凌和他手裡的這塊玉可以自由自在的到處跑了。
黑髮的妖怪托著腮。
「等桔梗醒了我們就走。」敖凌說完,低頭看著手中小半塊晶瑩的玉石,站起身來,「我去找桔梗。」
……
楓在桔梗屋子裡等得十分焦急,尤其是聽到那巨大的爆炸聲之後,更為慌亂。
但幸好,她並沒有慌亂多久,犬夜叉就回來了。
犬夜叉懷裡還抱著一個面色蒼白虛弱的小女孩。
小小的大約五六歲的模樣,穿著有些怪異,但從其細膩白皙的皮膚與並沒有長繭的細嫩雙手來看,不難猜出這小女孩是在非常優渥的環境中生活著的。
這個小女孩同樣昏迷著。
「犬夜叉,這是……?」
「五百年後桔梗的轉世。」犬夜叉回答道,「她跟桔梗是同一個靈魂,因為她通過食骨井過來了,桔梗才會昏過去。」
楓驚訝的睜大眼,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小女孩。
「這麼看來的確是跟姐姐小時候有些像。」楓說著將犬夜叉懷裡的日暮戈薇抱過來,「她怎麼了?」
「疼暈過去了。」犬夜叉看著楓小心的照料著日暮戈薇,補充道:「……她的靈魂中有四魂之玉,然是出於某個原因,四魂之玉離開了她的靈魂,所以……」
楓頓了頓,「剛剛那個爆炸,是四魂之玉嗎?」
犬夜叉尷尬的點了點頭。
楓倒吸一口涼氣,「妖怪們會瘋狂的爭奪的,哪怕是四魂之玉的碎片,也……」
犬夜叉緊抿著唇皺著眉,「我知道。」
楓看他面色凝重的模樣,嘆了口氣。
剛剛新婚結束便出了這樣的事情,犬夜叉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去。
「這樣……應該怎麼跟還未離開的神道們解釋?」她問道,估計那些神道這會兒已經在迅速趕來的路上了。
敖凌踏入房間的時候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皺了皺眉。
「解釋什麼?用不著解釋。」
敖凌在日暮戈薇身邊盤腿坐下。
「他們又不是負責守護四魂之玉的人,高龍神還沒說話呢,他們沒有資格詢問屬於高龍神的東西。」
楓聽著敖凌的說法,驚愕的張開了嘴,「這……」
「就是這樣,如果他們還繼續問,就直接用結界把他們趕出去就行了,桔梗的結界你應該也會操控一些。」
有的時候不能夠太講道理。
敖凌覺得桔梗要是醒過來了,估計跟他是同一個想法。
但出乎意料的是,神道那邊只是派出了一個代表象徵性的詢問了一下,而那個代表,在看到敖凌也在之後,僅僅只是聽完了楓的答覆就慌張的離開了。
敖凌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們怕我?」
「不是怕。」楓打濕了手中的布巾給小小軟軟的日暮戈薇擦乾淨了身上髒兮兮的地方,一邊解釋道,「他們只是不願相信神明居然跟一個妖怪有交情——這種事情在你之前,我們從來都是聞所未聞的,因為神明們都同妖怪為敵,不是將之滅殺,就是馴服。」
友好的交往什麼的,還真沒聽說過。
敖凌哼了一聲,「沒見識。」
楓笑了笑,將小女孩身上一些細微的擦傷都敷上了葯之後,便看到日暮戈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有些迷茫的看著面前的場景。
楓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日暮戈薇眨了眨眼,轉頭看到了敖凌和犬夜叉,才放鬆下來。
「我是不是做錯事了?」她問道。
敖凌剛想點頭,就聽到犬夜叉在一邊慌忙的說道:「沒、沒有!」
黑髮的妖怪轉頭看著犬夜叉,彷彿在他身上看到了父愛的光輝。
楓也轉頭看了看犬夜叉,像是明白了什麼,意味深長的噫了一聲,然後在犬夜叉一副要炸毛的樣子的時候,轉頭面對日暮戈薇,聲音溫柔,「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痛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
敖凌托著腮看著日暮戈薇,「戈薇,你怎麼知道他是你太.祖爺爺的?」
「爺爺告訴我的。」小女孩聲音軟軟的甜甜的,「家裡有好多太.祖爺爺和太.祖奶奶的畫像,我的名字還是太.祖奶奶取的呢,說是如果後代之中有一個靈力高強,胸口有星狀光芒閃爍的女孩兒出生,就取名叫戈薇。」
「是星光閃爍的意思。」
小女孩說道,「我還聽說了好多好多太.祖爺爺和太.祖奶奶的故事呢,爺爺都跟我說啦!」
敖凌看了一眼眼神柔和的犬夜叉,問道:「那你爺爺有沒有說過,你太.祖爺爺是從半妖變成人類的呀?」
對敖凌毫無防備的小女孩點了點頭,直接就被套出了話,「說啦!爺爺說太.祖爺爺是唯一一個成功的從半妖變成人類的人呢,因為對太.祖奶奶的愛而突破了血統的限制,成功的變成人類,然後跟太.祖奶奶白頭偕老了。」
敖凌:「……」
不,肯定不可能是因為什麼愛,是因為四魂之玉啊!
敖凌轉頭看向犬夜叉,而犬夜叉正因為自己能夠成功的變成人類,並且和桔梗白頭偕老而陷入了難言的狂喜之中。
楓在一邊安靜的聽著,聽到自己的姐姐得到這樣的結局,為她感到十分高興。
這對於一生都難有自己追求的桔梗而言,無疑是最為美好的祈願了。
「你還有什麼事就趕緊問了吧。」敖凌打破了犬夜叉的自我世界,「戈薇這一次離開之後,就無法回來了,她身上可沒有另一個四魂之玉讓她能夠再一次到來這個時代。」
日暮戈薇是因為身上有著屬於五百年前的四魂之玉,才會被排斥不屬於此世之物的食骨井傳送到這個時代來。
現在四魂之玉已經離開了她的靈魂,將她放入食骨井讓食骨井再排斥一次不屬於此世的日暮戈薇的話,身上沒有如今這個時代之物的她,將再也無法回到這個時代來。
犬夜叉覺得有點可惜。
敖凌拽了一把犬夜叉的頭髮,「她來了桔梗就會昏過去,毫無防備的昏過去,哪怕是在戰場上、面對著妖怪也會直接昏過去,你是看重桔梗還是看重你的後代?」
「當然是桔梗!」犬夜叉把自己的頭髮搶救回來。
「那我就先走了,這件事你自己跟桔梗說清楚去。」敖凌說著站起身,「記得別給她任何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衣物、紀念品包括食物在內,都不行,儘快送走。」
犬夜叉看著盯著他看的小女孩,又看了一眼暈在一旁的桔梗,一咬牙,將日暮戈薇抱了起來,「我跟你一起,順便送她走。」
哦豁。
敖凌簡直想給如此果斷的犬夜叉鼓掌了。
「我會先前往四國,如果四國有四魂之玉的碎片的話,我會記得幫你們收集好的。」敖凌說著,把手裡的小半塊四魂之玉交給了犬夜叉。
然後伸出尾巴將幾隻一個月過去了也不見長大的小狼崽子卷了起來。
犬夜叉點了點頭,將玉握在手裡,抱著好奇的看著敖凌的日暮戈薇,跟著敖凌一起離開了這間屋子。
奴良滑瓢和雪女已經等在了村口,他手裡拎著一小壺不知道從哪家蹭來的酒,沖著敖凌晃了晃。
敖凌便在村口跟犬夜叉分道揚鑣。
「會飛嗎?」敖凌轉頭看向奴良滑瓢,發覺對方正若有所思的看向犬夜叉離去的方向。
奴良滑瓢被他的聲音喚回神,搖了搖頭,「不會。」
敖凌應了一聲,身上的妖力蔓延而出,用結界把雪女和滑頭鬼都籠罩了進去。
「敖凌。」奴良滑瓢看著腳底下一片昏暗的大地,「你是不是……認識我?」
敖凌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好傻逼。
「我的意思是,在我們見面之前,你就認識我了,不是知道我,是認識我。」滑頭鬼握著手中的酒壺,托著腮,目光在藏在敖凌尾巴毛里的小狼崽子身上轉了轉,「我覺得你對我有點太過於……熟悉和信任了。」
讓剛見面不過三四天的妖怪知道這麼大的秘密,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妖怪會做的事情。
敖凌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那麼好看穿,然後發覺的確是的——麻倉葉王也曾經跟他說過,面對他的時候壓根就不需要依靠靈視,光是看錶情和行為就能夠清楚的掌握他所有的心思。
當然了,如果他特意偽裝的時候除外。
黑髮的妖怪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滑頭鬼,過了半晌,點了點頭,「是啊,我認識你——五百年之後的你。」
奴良滑瓢擺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壞笑著問道:「那剛見面的時候,你喊的那個名字,是誰?」
然而敖凌還沒回答,奴良滑瓢就篤定道:「是我兒子吧。」
「……」敖凌驚訝的看著滑頭鬼,「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天晚上你唯一提到過的跟我有關係的就是我兒子啊——你說如果是我兒子來找你幫忙的話你就考慮。」奴良滑瓢說著蹭到了敖凌身邊,搓了搓下巴嘿嘿笑了兩聲,「我的妻子是誰?」
一旁的雪女聞言,也跟著湊過來,一張冷冰冰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在緊張。
雪女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敖凌,臉上有著十分明顯的殷切的期待。
敖凌避開了她的目光,看向了奴良滑瓢。
雪女一僵。
「你的妻子是一個人類公主。」敖凌看向一邊一點都不覺得尷尬的奴良滑瓢,深覺身經百戰的死流氓就是臉皮厚。
奴良滑瓢瞪了大眼,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人類?!」
敖凌點頭,「是啊,人類。」
奴良滑瓢的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
敖凌看了一眼眯著眼表情顯得非常危險的雪女,打了個哆嗦。
他覺得奴良滑瓢流氓的小船要翻了。
「敖凌。」奴良滑瓢神情十分鄭重,「你那塊假的四魂之玉,也能夠凈化血脈的吧?我能把它預定給我的半妖兒子嗎?」
「……」敢情你掙扎的居然不是你妻子是個人類,而是你兒子是個半妖?!
敖凌覺得奴良滑瓢的關注點好奇怪。
他沒有回答滑頭鬼的話,因為一旁雪女的溫度已經凍得藏在他尾巴里的狼崽子們團成一團相互取暖了。
一旁的雪女伸手拉了拉自己脖間圍著的圍巾,遮住了緊抿著的嘴角,放下手攏在袖中。
「不是我?」她輕聲問道。
敖凌將結界擴大了一點,挪得稍微遠了一些之後才點點頭,「嗯,不是你。」
「不僅不是我,還是個人類。」雪女轉頭看向奴良滑瓢,「下一代接任您的,還是個半妖。」
奴良滑瓢也被一股寒風吹得打了個哆嗦,「等等?說什麼接任的事啊,八字還沒一撇呢!」
「您在說什麼呢,大將?」雪女的聲音愈發冰冷,「妖銘酒都喝了幾十碗了,夜行也都好幾次了,您竟然都沒有做好將夜行傳承下去的準備嗎?」
奴良滑瓢一噎。
他還正當壯年,幹嘛要去想繼承者的事啊。
奴良滑瓢覺得有點委屈。
雪女懶得搭理他這點小委屈,她現在非常生氣,也非常傷心。
她再開口話語間彷彿都戴上了冰碴子。
「身為大將,請務必體諒一下被喜歡的妖怪拋棄了的女妖的憤怒哦?」
雪女猩紅的雙眼注視著俊逸風流的滑頭鬼。
然後一腳把他踢出了結界。
敖凌看著毫無防備的被雪女踢出去正在自由落體的奴良滑瓢,噫了一聲。
「摔不死。」雪女冷漠的說道,「我們直接去四國等他吧。」
敖凌看了一眼面無表情但明顯就在氣頭上的雪女,乾巴巴的應了一聲,抱著尾巴和尾巴毛里的狼崽子們,相互依偎著在雪女冰寒的溫度之下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