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游山(下)
我們是在山腳下下的馬車,雖然上山的路通馬車沒什麼問題,但是,既然出來是為了遊玩,走上去才能更好的看美景。
我們沿著山徑往上,常彥瀟突然間說道。「黎兒是常某見過最特別的女子。」
「是嗎?我覺得自己很平常啊!」如果不是特殊的身份,我想自己跟平常人是沒什麼區別的。
「溫婉賢淑的我見過,謀略勝男子的有聽過。似黎兒這等既有膽識,又明分寸的,實乃平生第一次見。」常彥瀟說道。
我眺望遠方的山景,嘴裡答道:「這也沒什麼特別啊。」
「路邊的野菊自然沒栽的好看,要等到了棲雲寺,那裡的菊開得最好看。」常彥瀟以為我說的是路邊幾株野菊。
摘下一朵野菊,我說道:「野菊也是好東西啊,泡水喝可祛毒散火。」
「黎兒還懂醫道?」常彥瀟訝異道。
「不懂!」我說。
越往上走,秀麗的山色越發濃郁養眼,太陽雖大,也並不曬人。常彥瀟打開他的摺扇,替我遮在頭頂。
「謝謝!」我說。
「那就是我們杭州的西湖了,不知黎兒去過沒有?」
常彥瀟指著一處水面說。我早看到了,只是不知道它是西湖。
有山有水,我又想到了那座東海之中生活了三百多年的蒼山,如今的自己,感覺像是流落在這遠方。其實回去很簡單,只是有些東西不想再面對。
「累嗎?我們休息下再走吧。」
常彥瀟指著不遠處一塊平地上的小木亭說道。行至亭中,他從懷中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要替我擦汗,我委婉的拒絕了,突然想起,借他的那把傘還沒還他。
「走吧。」只休息了不過十分鐘,我便開始催促了。
「那就走吧。」
兩人繼續踏上上山的路,邊觀景,邊聊天,加上本來就不是很陡峭的山路,一時也不覺得累。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終於在眼前出現了一座提名為「棲雲古寺」的寺院。
「我們到了。」常彥瀟說道。
有知客僧將我們領進寺內,這是座四合院的建築,院中果然栽滿了菊花。
「好看嗎?」常彥瀟問我。
我點頭。
知客僧先將我們帶到正殿里上香。上香的時候,我看到常彥瀟似乎還許了個願。
上完香,知客僧帶我們來到旁邊一個廂房門口,推門進去,屋中正對著門口的牆上書著一個大大的「禪」字。屋中有小几和蒲團。
「坐吧。」常彥瀟道。
我在幾邊一側的蒲團上盤腿坐下,常則坐在了我對面。知客僧出去了,不消一會,又有一名僧人送來了茶水。
「現在正是秋收季節,上山的人少,否則哪有此般的靜謐。」常彥瀟說。
「我喜歡這種靜。」我說,蒼山就很靜。
「我也喜歡這種地方,奈何身在俗世。」常彥瀟道。
「俗世也很好啊,恩愛情仇才是常人的生活嘛!」我輕吹著杯中的茶水說道。
「你這話與前一句矛盾了。」常彥瀟笑看著我。
我皺眉:「沒有啊,我只是說喜歡靜。」
「哈哈……我們還是俗人。」
「難不成還是生人。」我打趣道。
「黎兒,有件事一直想問你。」常彥瀟收起臉上的笑。
我喝了口茶,問:「什麼?」
「不知黎兒姑娘可曾婚配。」常彥瀟道。
為什麼問這話,他下一句不會說對我有意思或介紹個男朋友給我吧!心裡這樣想,嘴裡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名義上,我和卓然是夫妻,但是我們都沒當真。
「是不好意思說嗎?」常彥瀟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的雙眼。
「是不好說,算是沒有吧。」我說,也很好奇他下一句會說什麼。
「不知黎兒心裡怎麼看我常某的?」常彥瀟道,眼睛依然不離我雙目。
我有些受不住他那灼熱的目光了,側過頭看向門外的菊花,扯開了話題:「關於菊花的詩句,你一定知道不少吧?」
「太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聊的都是關於菊花,從古人的詩句到寓意。
午飯,我們就在寺中吃的,一頓普通的齋飯。
下午,我們早早的下山了,山腳下沒有馬車可雇,我們只好找了輛牛車,待到城中才又轉了輛馬車。
常彥瀟要直接送我回家,為了不讓徐氏鬧心,我只能拒絕。常彥瀟只好下了車,打算另外去雇。
回到卓家,太陽還沒落山,徐氏看到我,滿臉的笑意。
「娘。」我心虛的喊一聲。
「晚飯馬上好了,先坐會吧。」徐氏道。
「娘你幸苦了,我先去看看相……公吧。」
說完我往裡屋去了。這天雖沒黑,屋裡卻很暗,我想等有錢了,還是先幫卓家換個環境吧!
「順道叫然兒出來吃飯。」
徐氏在我身後說。
卓然依舊一成不變的待在房裡看書,最近看來,他的心情要好多了,應該是對何郁秀的事看開了點。
一時也沒什麼話跟他說,只能是叫他出去吃飯了……
第二天早飯後,我來到店裡,卻看到了一個怪現象。
一樓所有的桌子上,全都擺好了火鍋爐和所需配菜,鍋里的水早開了,翻滾著,大堂里一片霧氣繚繞,宛如仙界。
但是,整個一樓,除了夥計,一個客人都沒有。
「東家,這個……這個……」胡水平衝到我身邊,語無倫次不知他到底要說什麼。
「怎麼回事?」我問他。
「昨天你走後,那個易小姐……」
「易芝花?」我打斷他。
「對,就是那個易小姐,她包了我們整個火鍋城,要求每頓每桌準備好食物,但一個人也沒來過,包括她自己。」胡水平一口氣說完。
「給錢了嗎?」我問。
「給了,三天的。」胡水平說道。
有錢還可以這麼玩?我更納悶的是,她為什麼要這樣,顯示自己有錢嗎?那就幫她消耗點吧!
這一天整整一天我都等在店中,果然一個人也沒來吃過,有不相干的客人過來,都被已被人包下的理由勸退。
食物沒人吃,最後都分給了附近的乞丐。
第三天,我到店裡時,店內的情況還是跟昨天一樣,只是門外,卻蹲的蹲,躺的躺,圍了不少乞丐,異味熏天。
「錢大他們呢?」我問胡水平,錢大就是我收伏的那四個收保護費的其中一個。
「在後面睡覺呢!」
「去叫他們出來,把門口清一清,但是不準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