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卓然(下)
「娘,您的手都起泡了,要不我去找大夫來給您瞧瞧?」耳邊聽到卓然對母親說。
我蹭過去一看,兩隻手起了好幾個大大小小的水泡。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再說,我們哪有錢去看大夫。」卓母安慰著兒子,然後又望向我,歉然一笑,道:「白姑娘,讓你見笑了。」
我擺手,道:「大娘說哪兒的話。不過大娘您要是信得過我的話,我能把您的手醫好。」
卓然聞言眼睛一亮,滿含期待的望著我說道:「真的,那白姑娘麻煩你了,錢……我會一分不少的付給你的。」說到錢時,他的目光又暗淡了下來。
我輕笑道:「你不用付我錢,來,先讓大娘坐下。」
「我先要去采些草藥回來,你們等會!」說完,也不等他們答話,我就出了門。
其實,我哪懂什麼草藥不草藥的,我只是想用法術將卓然他娘治好而已,但如果直接施展出來的話怕嚇到他們,然後說我是妖精。當然,也說不定認為我是仙女!為保險起見,還是以「草藥」來作掩護的好。
到了門外,我一看四周就有些鬱悶了,我哪認識什麼草藥。看四周沒人,我繞到屋角的地方隨便從地上拔了幾株不知名的野草,在上面施了法將那幾株野草的形狀給改變了,又往上面施了治癒術。
回到屋內,我將那些被我施了法的野草交給卓然,要他加了點水給研磨成了糊狀,再給他母親敷在燙傷的雙手上。
剛敷上去,就聽卓母感嘆道:「啊~果然好多了,想不到白姑娘還有這般醫術。」
「雕蟲小技罷了。大娘,您這手過一個晚上就會全好的。」我笑道,其實她的手已經完全好了,為了不讓他們母子生疑,只好推了個晚上的時間。
「唉,今天的晚飯看來老身是做不了了。然兒,就交給你了。」卓母對兒子說完,又跟我說道:「時間也不早了,白姑娘若不嫌棄,今晚就在家中住下吧!」
我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反正也沒去處。
卓然進廚房準備燒飯去了,這又讓我想起了千繁,自千繁離開蒼山後,我就沒食過這人間煙火。卓然跟千繁長得很像,不知道手藝是否也同他一樣。
在卓然進廚房一段時間后,我終於按捺不住,也走到了廚房。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切,我差點沒笑出聲來。
從我進來,卓然已經進來廚房有一會了,而他此刻正滿臉黑灰的半跪在地上,右手晃著火摺子去點燃灶中的柴草,左手握著根差不多兩尺長的竹筒。眼見灶里的柴草燃了起來,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剛剛燃起的火苗一下子又漸漸熄滅了。剛剛收起火摺子的卓然手忙腳亂地用左手上的竹筒伸進灶里,嘴巴湊上竹筒使勁吹了起來。
滾滾濃煙夾帶著灶里的灰燼迎面撲在卓然的臉上。
「咳咳……」放下竹筒,卓然被嗆得咳了起來,嘴巴的周圍一圈黑影很是明顯。
這情形,怎麼感覺看到了翻版的自己。
卓然起身,看到我后很淡定的說了句:「你怎麼進來了?這裡很臟,你還是到外頭去坐吧。」
我想了想,在心中做了個決定,於是說道:「你去陪你母親,這兒交給我。」
「白姑娘是家裡的客人,我還是自己來吧。」卓然說。
我指指灶里半點火星不見的柴草,帶著點調笑意味道:「那今晚我們要什麼時候開飯?」
卓然低頭看了眼,最後說道:「那就麻煩白姑娘幫忙掌勺,其它我自己來就好。」
說完,他蹲下去準備再次點燃火。
我忙將他拉起,推出廚房的門,說道:「我做飯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你可千萬別進來。」
「這……」卓然還是沒打算離開。
「真的,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去照顧你娘就好。」我重申道。
「那就麻煩白姑娘了。」
卓然終於肯離開了,我的計劃就可以實施了。我不會做飯炒菜,不過用法術將這些已有的食材變熟可不是什麼難事。
回到灶前,揭開鍋的剎那,我驚奇的看到灶上的鍋里雖然有洗好的米,可是裡面沒有加水。難道他是要做炒米?
我搖搖頭,又將廚房裡有的菜看了一遍,看來大餐是做不了,這裡除了蔬菜就是野菜。
雙手捏出指訣,在心裡默念了口訣,一時鍋碗瓢盆滿屋飛,不一會,鍋里的米已經變成了熟飯,生菜也成了裝在了盤子里的熟菜。聞了聞,還挺香的。
「效果不錯!」在心裡暗贊了句,我把裝著飯的鍋子從灶上抬下,打了個響指施法使灶里的柴草化作灰燼,然後拿起炒菜的鍋鏟在鍋里叮叮噹噹的空翻了一會,這是給他們做出我正在炒菜的假象。
同時,我還要豎起耳朵聽著門口,就怕他們什麼時候就闖進來了。這樣一直弄了有半個小時我才作罷,看來妖精偽裝成凡人也不容易啊!
將菜一一端到了膳廳的桌子上,我盛好了三個人的飯,同卓然母子一起吃了起來。
飯後,我收拾好碗筷洗了,走出廚房時,卓母笑著對我點頭贊道:「白姑娘做事情真利索,而且做的菜還這麼好吃,飯也很香。以後誰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呵呵,大娘妙贊了,我哪有這麼好。」我訕訕的笑著,心裡說了句「誰敢娶一隻妖當老婆啊!」
「不知白姑娘家住何處,家裡都有些什麼人?」卓母問。
「不瞞大娘說,我家就我一個人,四海為家。」我想也不想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可憐的孩子!」卓母嘆了聲,過了一會又說道:「要是不嫌棄的話,今後你就在家裡住下吧,姑娘家隻身在外多少有些不方便。」
「謝謝大娘的美意!長時間在此間叨擾多有不便,明天我還是得離開。」我說道。
當天晚上我就在卓家住了下來,卓然家裡只有兩個房間,我和卓母擠一間。雖然不太習慣,作為一個正常人,只得全忍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我醒來時,卓母早就起來了。從偏門來到堂屋時,正好卓母端著一碗稀飯進了吃飯的屋子。她轉身出來時看到我便笑眯眯地說:「白姑娘醒了啊,你的葯真管用,老身的手已經全好了,一點都看不出被燙傷過。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老身煮了些稀飯,你梳洗完先去吃吧。」
卓母說著進廚房端來個小木盆給我,裡面有些熱水,她讓我到門外的井邊自己取涼水。
我接過,到門外井邊漱了口、洗完臉回來,剛到大門口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跟來便轉身去看,原來是昨天見過的秀秀的父親和他的兩個隨從。
走到近前的何父看了我一眼,腳下不停地繞過我徑直進屋去了,我看到卓母在看到何父時,顯然吃了一驚。
「咳咳!」何父乾咳了兩聲,搶先開口說道:「怎麼說我們兩家也曾是世交,我今天來是想請嫂子和侄兒賞臉明日敝府的喜宴。」
「喜宴?」卓母茫然。
「對,我那未來女婿是杭州城內『四海錢莊』的常少爺。」何父說著向身後的隨從一招手。
一個隨從從懷中掏出一張喜紅色的帖子,上前遞交給卓母,隨後主僕三人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