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愫暗生心慌慌
萬意才在竹樓里住了兩天就被放出來了,但是這並不是因為萬煒大發慈悲,決定不懲罰她了。而是萬煒要去縣裡參加一個考試,類似於現代的摸底考試,畢竟萬煒這麼多年沒有致學了,還有那個王倫說了,只要萬煒考的好,他願意為萬煒寫推薦信。可把萬煒高興壞了,萬意卻不以為然,千兩白銀才換一個推薦信,也真是夠貴的了,好吧她庸俗了。
因為萬煒一走,萬家沒了主人,所以萬煒才不得不把萬意給放了出來,代為看家。不過,萬煒說了,等他回來后,萬意還得繼續反省。
因為之前萬丘尼和他妹妹住在竹樓的緣故,萬意倒是與他們兩個熟悉了許多,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一個八|九的瘦弱妹妹,倒是十分令人心疼的。
萬丘尼那麼黑,他的妹妹倒是水靈的很。萬意也一度懷疑過這兩人是不是親兄妹,可是那個黑小子說了,他們是同父不同母,萬意想之所以差別這麼大,可能跟什麼顯性隱性基因有關。大多數奴隸是不允許有自己的名字的,不過萬意比較開化,允許他們繼續使用自己以前的名字。
當聽到黑小子說自己叫「秋衣」的時候,嚇了萬意一跳,後來才搞懂,原來不就是「泥鰍」嗎?可黑小子十分固執的說什麼,孔聖人來著,還說他師父給取得。萬意問他師父是誰,他又一臉寧死不屈的樣子,萬意瞬間失了興趣,也不想繼續追問了。她只是想告訴黑小子,你被你師父耍了,他明明是在嘲笑你黑,不過看黑小子對他師父那麼信服的份上,萬意也不好說了。
這期間唯一令黑小子,萬丘尼高興的事,大概是他妹妹的身體好起來了,不過好像因為耽誤治療的問題,她妹妹不能說話了,開口聲音很嘶啞,應該是聲帶壞了。既然丘尼有了名字,萬意便給他妹妹起了一個「冬兒」的名字。一個秋,一個冬,也好。
萬煒既然有事不肯告訴她,而且還事關重大,萬意隱隱覺得這事肯定與當年萬家接連遭遇打擊有關,當初萬忻舉家臨走時,曾說過,「萬意,你們父女不要得意的太早,早有人看萬家不順眼,那位大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眾所周知,反派被主角揍了后不得不退場的時候,總要放一句狠話來壯壯膽子,可萬忻說的也許是真的。
不過,總有一天萬煒會告訴她真相的額,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
萬意住在竹樓的時候,就已經交代下去,清越坊按時裝修完工,只不過將舞台下面所有的一切都封了起來,還派了人在附近站崗。
當初萬意令萬煒把清越坊附近的兩家酒樓給盤了下來,這事也已經辦好了。這次裝修,萬意便連著那酒樓一起裝修了起來。在酒樓側面開了門窗與清越坊二層三層相連,用了木橋搭建,周圍掛滿了紅燈樓。遠遠看去,就像是半彎起來的立體圓形拱橋,尤其是三座建築物連在一起,既壯觀又氣勢恢宏。
清越坊還沒有開門營業,便賺足了名聲噱頭,只能說這門面太高大上了。與之相比,附近的那個紅風歌還有曼妙館就有點像是小作坊了。
那日,青芽跟她說,武裎冉送來的丫鬟逃了的時候,萬意並沒有在意。後來空閑了下來,才明白青芽說的是阮青榕。不過,逃了也就逃了吧,她就不信,她還能逃到哪去。
只是後來聽青牛說起,清越坊的一系列舉動刺激了旁邊的兩家青樓,他們也開始裝修招工的時候,萬意才知道原來阮青榕竟然跑到了曼妙館,聽說她現在名聲極大,幹掉了原來的頭牌楚曼玉,已然成為了曼妙館的一姐兒,萬意聽后也只是冷笑了幾分。自不量力……
富人多的地方,窮人也多,這紅燈區的後街就聚集了一批乞丐,天天等著附近酒樓里扔出去的那些吃不了的飯菜度日。萬意停了兩家酒樓,他們便失去了日常食物來源,於是萬意特意讓廚房給工匠做飯的時候多做些,吃不完的照舊。
這些人也是隱患啊,萬一被人利用,鋌而走險,可就不妙了。萬意寧願多花些前養著他們,也不願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往常他們討了吃食就會離開,可今天,卻有一個髒亂的女人死活都不肯離開,她哭求著非要見到萬意,還說有人要害萬意,她是特地來提醒的。
正好萬意今天來視察裝修進度,路過後院,就問道:「你說誰要害我?」
那個女人全身只用了一塊破布包裹著,頭髮亂糟糟的看不清原來的相貌,身上還散發著濃重的惡臭。等她把頭上遮擋的破布拿掉,露出一張被燙傷了大半肌膚的臉來,就連青牛都被嚇到了。
這是一張鴛鴦臉,只能看一半,一半側臉美艷無雙,一半到處都是被燙傷的痕迹。
過了初看時的心驚,萬意冷笑了下,「你說有人要害我?不會是你被人害了,才拿這話來唐塞我為你報仇吧。」
萬意的聲音冷了冷,「我看起來,像是那麼愚蠢的人嗎」
那女人也知道自己的樣子不討喜,便將自己的臉重新遮擋了起來,「不,不,我的確聽到她提起你的名字,還對你恨之入骨。這才趕來投奔你,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
萬意不動聲色,哦?有什麼人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對她恨之入骨?還被人給聽到……真是稀奇,連她自己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真正的敵人到底在哪裡。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會自己浮現出來嗎,他有那麼蠢。
「她叫阮青榕……」
萬意眯了眯眼睛,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帶著疑問問道:「你是原來曼妙館的頭牌?」
那個女人身體顫抖了一下,才回到:「我不是,我是她的妹妹,楚曼香。」
萬意愣了一下,怎麼從來沒有聽到過楚曼玉有一個妹妹的傳聞,萬意眼神凌厲的盯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找了一間屋子,將那個換洗過後的楚曼香帶了過來,青山青河邊守在了外面。
萬意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子,發出噠噠有規律的響聲,「你現在可以說了。」
「楚曼玉是我姐姐,我們是一對雙生子。因為她比我長的漂亮,也會討人歡心,所以更得媽媽喜歡。白天她在人前唱歌,夜裡卻要我代她接客。因為我們都長得差不多,難以分清真假,用這個法子,曼妙館賺足了銀子,而我姐姐曼玉仍舊是冰清玉潔的身子,她值得更大的價錢……」
萬意無意識的看了看曼香的臉,就你這樣,你們還長得差不多,騙猴呢?只要不是瞎子,就算天再黑,也能看出來不同吧。
楚曼香意識到萬意的視線,用手無意識的摩擦著自己那被毀了的半張臉,片刻后才恨恨說道:「不,這是後來被阮青榕毀了的。」
萬意看她淚流滿面說道,「世人只知道有姐姐曼玉,不知道妹妹曼香。就連喜歡我的公子也把握錯認為姐姐……」
楚曼香忽的抬起頭來,恨恨道:「所以我恨她,我恨她。都是姐妹,為什麼差別這麼大。她才學不如我,琴技不如我,就連歌聲也不如我,可為什麼我要被那麼對待……」
楚曼香話音一轉,「可這個時候,館里來了一個特別的人,她說她叫阮青榕。她發現了我和姐姐的事,她願意幫我……」
「我便信了她,我把自己所作的詞曲拿給她……」
「把自己關在小黑屋裡不停的創作,只為了能被大家認可我的才學,我和楚曼玉是不一樣的額,我只是不想再做她的影子,我想從陰影里走出來……」
「可是,後來,那曲子火了,唱曲的人作曲的人也都變成了阮青榕……就連我姐姐也被人趕下了台。」
「你是說,阮青榕她偷盜了你的曲子,欺上瞞下?」萬意適時開口問道。
「不止如此,她還騙我姐姐以我做要挾,逼她就範。就連我也被她毀了容,我姐姐為了救我出去,又被她……」
楚曼香哭的太慘,以至於泣不成聲。
從她隻言片語的描述中,萬意甚至無法猜測,她到底是恨自己的姐姐,還是恨阮青榕。
「你好好待著吧,我知道了。」萬意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衣角被一個下人不小心濺到了水漬,萬意忽的暴起將她手中的水盆打掉,潑了一地的井水,把那下人嚇的跪在地上值磕頭。
萬意愣愣的看著地上的水漬,就連自己身上也染上了許多。
她不敢置信,這是她做的……
就算再怎麼,她也從來不會拿下人出氣……這是映在骨子裡的堅持,可是……最近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越來越多,她也感受到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受控制……
動不動就發怒,時常變得十分暴躁……
萬意已經連著幾天沒有睡好覺了,夜裡總是能被驚醒,要不就是整宿整宿的做夢,夢到一半就驚醒,醒來后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夢……
總而言之,她現在精神頭極差,脾氣還變得反覆無常……
就連臉頰都凹陷了許多……
下巴也更削尖了……
青芽看到萬意身上濺滿了水漬,呆呆傻傻的站在那裡,連忙趕來,就要責怪那個下人。萬意擺了擺手,「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弄的。」
那下人逃也似的離開后,青芽看著萬意紅了眼眶,帶著哭腔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這幾天也不肯好好用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還有一點她不敢說,那就是脾氣壞了許多,就連她也被罵了幾次,以前小姐從來不罵她的,小姐從來都不罵人的……
萬意感覺頭更沉了,仰頭看了看天空,太陽正當空,已經是正午了嗎?
可能是瞌睡了吧。
頭有些疼,偏偏還那麼清醒,怎麼也睡不著……
萬意在清越坊二樓站了一會兒,突然看到一個樓下有一個熟悉的背影,她急忙追了出去,可是到樓下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蹤影。
「也許是太累了。眼花了。」
萬意想回府看看能不能睡會兒覺,養養精神。
青芽帶了午膳來的時候,見萬意門外站了一個人,「你是誰?」
武裎冉回過頭來,示意她不要大聲。
「王爺,您怎麼來了。」
武裎冉卻責怪道:「你姐小姐都這樣了,怎麼也不找個大夫看看。」
青芽一想,對啊,也許小姐是生病了呢。再加上被武裎冉怪了一通,便急急忙忙的出去請大夫了。
武裎冉站在外面扒著窗戶邊,看了一會兒萬意,「她怎麼瘦了?」心裡有些酸澀。這幾天她跟著官員們去巡視河道,結果一回來就看到了這樣的萬意。
心都快要碎了。
武裎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怎麼會這麼難受,比她自己生病都要難受。這是為什麼?」
「因為前幾日的事,所以心存愧疚嗎?」
其實武裎冉離開,也有這麼點原因,她千方百計的想向萬意道歉,萬意卻理也理她,還天天甩她白眼。
萬意住在竹樓的第一天,她就裝野貓叫了兩聲,「萬意,你出來,我們談談。」
可萬意不但不打理她,第二天還大動肝火令下人們滿院子捉野貓……
這不是就是捉給她看的嗎?
武裎冉承認沒有見萬意之前,她是存了不好的心思,準備娶她來著。可萬意那一巴掌徹底打醒了她,她後來不也沒再提這事嗎。
後來……後來怎麼了呢?
反正,她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接近她,接近了之後做什麼呢?武裎冉自己也不知道……
武裎冉心底有些苦澀,想那麼多幹嘛,這不是連第一步都沒有完成嗎?
武裎冉端著青芽留下來的食盤,悄悄的進了萬意的屋子。
她把吃食給萬意放在了桌上,忍不住的走進了一步……
萬意躺在外面的貴妃榻上,蜷縮在一起,睡的很不安穩。
武裎冉想了想,反正都是女人也沒什麼,就走了過去,「萬意,我抱你去床上睡吧,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
萬意眉頭緊緊皺著,還微微有些出汗,可就是沒有醒過來。
武裎冉悄悄的探過身去,眼睛從她身上溜過,定格在那張有些消受的臉上,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萬意的眼睛,這雙眼睛里就像有星星一般,會在黑夜裡閃閃發光……
武裎冉的手慢慢移動,到了萬意嘴角,不自覺發出了聲音,「明明長著這麼可愛的小嘴,可為什麼說出來的話每每都要氣死個人。」
武裎冉想起萬意那天在意園站在矮几上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彎起來……
萬意無意識的呢喃了一聲,「額……」打斷了武裎冉漫無邊際的幻想,武裎冉慌過神來,見萬意睡的很不舒服。
這才想起了正事,她忙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抱起萬意生怕驚醒她。
抱起來的感覺,竟然意外的有些輕……
輕飄飄的像紙鳶一樣,不知道什麼又會飄走……
萬意的腰很細,似乎她一隻胳膊就能將她環起。
武裎冉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心跳卻砰砰加快,她好似能透過那些薄薄的衣料,撫摸到她嬌小的骨骼,柔滑的肌膚……
武裎冉想,她一定是生病了,出現幻覺了。她看了看懷裡的萬意,都是女人,她怎麼會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可是手心卻像是鑲嵌了一個太陽一般,發熱發燙,手下的肌膚也變得那麼熾熱,像是燙手的山芋,那股熱流通過四肢脈絡,一股腦的撞進她的心臟,好似山洪暴發……
寧願被灼燒,也不願鬆手。
她以前也抱過萬意,可這次的感覺卻格外的不同。
武裎冉慌亂的加快了腳步,將萬意送到床上,這股沒來由的感覺令她心慌……
即便腳上加快了速度,可環抱著萬意的雙手卻還是那般溫柔。
武裎冉將萬意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像是呵護一脆弱的新生命那般,秉著呼吸,就怕一個淺淺的呼吸聲將她驚醒。
萬意到了床上,不自覺的伸展了四肢,安靜的躺了下來。
武裎冉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萬意的睡顏,確定她睡熟了,這才想起離開,可是稍微一走動,卻發現萬意身下押了她的一片衣角。
武裎冉看了看萬意,看了看那片衣角,驀地眼神閃爍了一下。都是女人,沒什麼的……於是便輕輕的躺在了萬意枕邊……
她似乎從來就沒有想過,在眾人眼中,她「男人」的身份……
只一味的道,我們都是女人,所以做什麼親密的舉動都沒有關係。
武裎冉恍恍惚惚的閉上了眼睛,也睡著了。
在夢裡她們相擁而眠……
「噠噠噠」的腳步聲,驚醒了武裎冉,她暗道一聲自己大意了,怎麼能睡著呢。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想來一定是萬意身邊的丫鬟請了大夫過來。
武裎冉迅速的翻身出窗,好吧,最近這招是越來越熟練了。
可能是因為那大開的窗戶,帶進來一陣微風,吹淡了空氣中淡淡的香味。萬意左手無意識的摸了摸旁邊的位置,空空如也,可那席面卻還溫熱著。萬意睜開朦朧的睡眼,大把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刺的眼睛生疼,只好趕緊閉上,一股涼風吹來,瞬間頭腦清醒了許多。
黑暗中,除了視覺,其它感覺變得敏感了許多,鼻尖無意識嗅了嗅空氣中濃郁的香味。
萬意突然睜開眼睛,「青芽。」
青芽跌跌撞撞跑了進來,「小姐兒,你醒了,王爺呢?」
萬意耳朵自動過濾了「王爺」二字,卻擺著臭臉,道:「我不是說了,我房間不點香爐。這香味是怎麼回事?」
青芽看了看旁邊被萬意踢倒的香爐,裡面的熏香剛剛燃盡……
更令萬意氣惱的是,這香爐明明是白天趁她不在的時候點上的,等到她晚上回來就寢的時候便滅了,這樣子屋子裡充滿了香味,而她昏昏入睡時也不會發現屋裡曾經點了香。
若不是今日中午突然心血來潮,回來小憩,窗外那股涼風適時的吹進來,她還不可能發現。她早就明確表示不喜歡熏香,她的屋裡不能點香爐,底下的人卻明知故犯。
青芽見萬意發怒,喏喏回了一句,「小姐,您前日不是住進了竹樓,回來的時候我才發現為你屋內洒掃的奴婢換了人。可能她不清楚您之前的吩咐……」
青芽見萬意沒有說話,便大著膽子道:「小姐,我看你這兩天總是休息不好,還是找個大夫給您把把脈吧。」
「正好,譚大夫就在門外。」
萬意看了青芽一眼,她什麼時候思慮這麼周全了,還知道給她請大夫,其實萬家就有自己的大夫,那老大夫是萬意花了大價錢請來給萬煒調養身體的,他前些時日身體透支的太厲害,最近又為了讀書早起晚睡的,這樣子可不行。
青芽所說的大夫是外面請來的女大夫,附近的婦人千金生了病也愛請她過府看病,畢竟女大夫進內宅看病能省了不少麻煩,這個女大夫醫術很好,人也很年輕,她父親就是個有名的郎中,只是可惜父親重病,她相公也不幸去世了,家裡還帶著兩個兒子,這才不得不出去給人看病賺點錢養家糊口,。
萬意以後少不了要和她打交道,畢竟清越坊里那麼多姑娘,可是婦科病集中高發區,不請個坐診大夫真不行。「那,好吧。」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見一見這個聞名已久的女大夫。
萬意覺得有些悶熱,青芽去給屋子開窗通風,走到床前的時候,卻突然問道:「奇怪,這窗戶怎麼自己開了。」難道風這麼大,給吹開了。青芽腦袋探出窗外來回看了看,她記得走前是關著的啊。
那女大夫剛邁步進屋,就直言不諱說道:「以後你這熏香還是不要點了,我聞著味道不對。」
眾所周知中醫看經驗,西醫看設備。據說古代優秀的大夫,僅憑著氣味就能辨別那味藥材。
聽了女大夫的話,萬意臉上冷意更甚。
她在清越坊看到的那個背影,是不是就是那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