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晨曦的光穿透窗帘投進室內,到了生物鐘后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彌下意識地想縮進被子里,就發現自己被牢牢地從身後抱著,一雙手箍著她的腰,她則完全的被嵌進了身後之人的懷抱。


  肌膚相貼的溫度溫暖厚實,彌忍不住轉過身去,剛一動腰就酸得厲害,她微微皺著眉忍受著,伸手回抱住對方。


  綱吉原本將頭埋在彌後頸的髮絲間睡著,被彌一動倒微微醒了些,只是他順應著彌轉過來的動作換了個姿勢,繼續把彌摟在懷裡就又快要睡過去。


  「阿綱,今早沒課嗎?」彌啞著聲音問。


  「沒。」綱吉閉著眼睛往下蹭。


  彌也還困得厲害,只是她想起了什麼,左手順著綱吉的背往上滑,停在綱吉肩頭,她才看見了戴在自己中指的戒指。切割完美的鑽石,在晨曦的光中閃閃發光。彌的心驀地柔軟起來,嘴角也忍不住噙著些笑意。


  昨晚還發生了什麼呢,在那個被補上的求婚之後。彌忍不住開始回想。


  綱吉跟她說了他必須要回義大利的事,他說他尊重彌的意願,如果彌不願意去,他不會勉強。


  最後她是怎麼回答的呢?


  大概是彌的動作讓綱吉覺得有些癢了,他伸手把彌的手撥到身前,連同彌一起攬在懷裡。彌笑了笑,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喉管,忍不住伸出手指點了點對方的喉結。


  「彌。」綱吉滿眼睡意地微睜開眼睛,又閉上,困困地嘟囔著「別鬧我。」


  彌抿著唇笑起來。她記得自己當時就朝綱吉撲了過去,還半跪在地板上的綱吉直接被她撲得往後躺倒在地上,悶哼著當了她的肉墊。接下來的親吻和索求激烈無比,差點連門都忘了關,一路從玄關折騰到客廳沙發,牆邊,餐桌,然後才滾回了卧室。


  願意啊,怎麼會不願意呢,一想到要分開的話,無論怎麼樣都不想接受啊。


  不過……彌摸了摸鼓脹的小腹,昨晚一半都沒做到套套就用完了,當時那種氛圍也停不下來,最後全都中出了,吃點避孕藥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彌,不困嗎?」折騰得太晚,到現在也沒睡幾個小時,綱吉都還有些睜不開眼睛。察覺到彌的動作,他不由出聲問道,強打起精神注視著彌。


  兩個人四肢相擁著,短時間內彌也迅速地察覺到了對方的變化,她眨眨眼睛「早上好。」她一轉瞳仁,眸光狡黠地流轉,卻故作無辜「剛醒就這麼精神嗎?」


  綱吉埋首在彌頸間,不動聲色地撐起身體轉到上位,剛開始同居時幾乎每早都要被調笑一番,綱吉也從剛開始的羞澀變得淡定了下來「這是非常正常的事吧,要是哪天不這樣了彌才該擔心吧?」


  彌低低笑著,看著終於有力回擊她的調戲的綱吉,拉了拉滑下對方半個背部的被褥。


  說實話調戲對方確實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每次彌看見綱吉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樣子都能開心好一段時間。可隨著對方慢慢適應,竟然有時候還能反調戲回來。察覺到這個程度大概已經不能讓對方表露出什麼青澀的表現,彌轉了轉眼眸,小聲地說著「我不要,阿綱。」


  這種事上還沒怎麼被拒絕的綱吉瞬時停了手,有點擔心地問「不舒服嗎?我又弄痛你了?」


  「也不是啦……」彌低斂著睫毛,去拉綱吉的手,將對方的掌心貼在自己的小腹上「有好多對不對?」


  「好多?」綱吉不解地反問。


  彌無辜而清純地笑著,微微仰起頭靠近綱吉耳邊,小聲說「你射進來的——我們的孩子呀。」


  在調戲澤田綱吉這個問題上從來恥度無下限的彌成功地看到綱吉再次老臉一紅,低低笑著從綱吉身下滾開,把自己裹到被子里去。


  「彌……不,不要老是說這樣的話啊!」綱吉難得的有些結結巴巴,看來真是被調戲狠了。


  「唔?」彌裹著被子轉頭去看綱吉,輕柔地笑「我還以為阿綱會害羞地大叫流氓什麼的。」


  「我又不是女孩子!」綱吉通紅著臉辯駁「怎麼會說那樣的話!」


  「那換我來說好了。」彌磨磨蹭蹭地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伸手按著對方的胸膛低聲嫌棄「流氓~」


  最後一個音在她帶著隱晦涵義的遊離目光中柔柔地說出來,臉上的表情明明嫌棄無比,可那雙黑眸卻如眼角生蝶,忽閃著翅膀就要飛進人的心裡。


  彌遞完眼神飛快起身前往浴室「我去洗澡。」


  沒抓住彌的綱吉在床上悲痛地抱頭「怎麼又是這樣啊啊啊啊啊!」


  未婚夫妻倆有些黃暴的早晨私語之後,不得不面對昨晚被他們搞得一團糟的家,不要說彌順手放在客廳矮桌上結果完全被那什麼糊滿了的論文,凡是昨天滾過的地方都有奇怪的痕迹出現,最後兩個蠢貨開始大掃除。


  昨晚那頓燭光晚餐完全沒動過,只好先放在了廚房。


  打掃了一早上才將兩居室的公寓重新整理好,下午綱吉陪彌去申請提前結業。


  從學校出來,兩個人便牽著手慢慢走回了公寓。繁華熱鬧的大都市還不時穿梭著陌生的語言和異國的面孔,即使非假期,街頭的人潮也是蜂擁不斷,這個城市的春天似乎只體現在了路邊粉嫩的櫻花,快節奏得叫人應接不暇。


  「彌……」走著走著,彌就聽見身邊的綱吉叫了她一聲,她側過頭去,就見綱吉囁嚅著一副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的模樣。


  「嗯?」彌問詢。


  「嗯,我是說……」打了門卡走進小區,周邊也清靜了些,綱吉牽著彌的手文「既然不用上大學了……那個,反正我們也訂婚了……」


  他牽著彌的手緊了緊,側過頭回視彌「結婚也不用再等四年了吧?」


  彌眨了眨眼睛,一派無辜「你很著急嗎?」


  一看彌這個表情就知道她又要戲弄自己,綱吉不想中套,卻又想問個答案,乾脆反問「彌不著急嗎?」


  彌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聲音輕快「我不著急啊。」


  綱吉一時語塞,見彌似乎真不在意,有些氣惱地問「彌為什麼不著急?」


  彌的目光輕柔地掃過綱吉的臉,然後舉著自己戴著戒指的手「我為什麼要著急?」她抱住綱吉的手臂,偏頭靠在他肩膀上「你又跑不掉。」


  不等綱吉再說什麼,彌掏出手機看起新聞來,等待手機彈出網頁的過程中,彌不著痕迹地又看了一眼身邊鬱悶的綱吉,她笑了幾聲,踮起腳親了親綱吉的側臉,又重新把目光放回手機上。


  被突然襲擊的綱吉一愣,看向已收回目光的彌,對方看著手機露出好看的側臉,睫毛翹起的弧度十分動人,嘴角也噙著淺淺笑容。綱吉一頓,剛覺得自己被吃得死死的的鬱悶感忽然就散了下去。


  「阿綱。」剛走進公寓樓,看著手機的彌正好出聲,只見她問「你知道我最喜歡做什麼嗎?」


  「?」忽然被問到的綱吉迷惑地回視彌。


  「是測試題的題目哦。」彌晃了晃手裡的手機,不知道一大串的新聞標題間怎麼跳出來一道愛情測試來「上面說在一起久了的兩個人會有七年之癢,說起來我們認識也快六年了,來測測。」


  「彌也信這個嗎?」綱吉笑了笑,煞有興緻的數起來「唔,彌會的東西很多呢,不過說起喜歡的,果然是看書吧?」


  「錯了。」聽到答案的彌瞬間臉一沉,一副你不愛我了的表情。


  「誒?!」綱吉有些無措,顯然這個答案不正確讓他很出乎意料。


  已經走進了電梯,看著電梯門關上,彌迅速地在綱吉嘴角一親,義正言辭地回答「我最喜歡你了。」


  被這麼嚴肅認真的突然告白,綱吉一怔,然後忍不住笑著把彌攬到懷裡,心都像被言語中的蜜意浸泡著熱水化開,柔軟得一塌糊塗「我也最喜歡你了。」


  又進行了幾道測試題,電梯直達十二樓,兩人走出電梯。看著綱吉掏鑰匙開門,彌才繼續說「最後一題,我們初次見面是在哪裡?」


  綱吉開鎖的手一頓,然後繼續推開了門,走進屋內一邊換鞋一邊回頭問「那彌還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彌也站進來換鞋,把大門關上。


  正當綱吉以為對方會說開學第一天在教室這樣太過標準的答案之後,彌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商業街附近,你正在很慫的被勒索。」


  「?!」微愣,綱吉有些詫異地睜大眼睛看著彌。


  那是已經太過久遠的事情了,久遠到已經想不起當時所處的環境和情況,他只記得自己狼狽畏怯地站在一邊,對於同樣被欺負的彌半點援手都伸不出,鼓足了勇氣剛剛出聲,對方卻已順著巷子跑走了。


  「你還記得……」綱吉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滯澀,深棕色的眼睛像裹卷了一切濃厚的情緒。


  當時對方奔走的背影和自己落寞的心情太過印象深刻,他一直以為彌是不記得他的。


  「我記憶力可是很……」彌還沒說完就被綱吉按到身後的門上索吻,剩下的話全部咽回了喉嚨,手邊剛買的菜也一下落在了地上。


  「不……等……」被堵住的唇間零散地泄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單詞,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突然攔腰抱起。


  只未等他多走幾步,剛踏上屋內地板看見客廳沙發坐著誰后,綱吉整個人一僵,滿臉窘迫地漲紅了臉急忙把彌放了下去。彌這時也看見了客廳沙發上滿臉天真望著這邊的和藍波。


  「阿綱。」剛剛還想跑過去結果被制止的藍波好奇地看著兩人「你們在做什麼?」


  藍波身邊的也是滿臉童稚又好奇的表情饒有興趣地望著他們。


  「我去做飯。」彌迅速的撿起地上的菜拐去廚房,把這個尷尬的場面交給綱吉。


  彌是不知道為什麼和藍波會來這裡,不過她也無心探詢。有藍波和在,公寓里吵嚷了很多,不過卻也熱鬧,直到彌的菜上桌,才又好好地坐在了一起。


  誰都沒在彌前面提多餘的事,就像真的只是閑來無事帶藍波到處溜溜順便溜到了東京來。晚飯結束綱吉幫忙洗碗的時候,彌才聽他說藍波會和他們一起回義大利。


  晚上洗澡是彌帶著藍波洗的,小孩子雖然精力旺盛又吵鬧,卻也非常可愛,到了睡覺的點后也就流著口水睡了過去。將睡著的藍波放在沒人住過的客房,彌才看見在客廳搭了一個吊床,自己躺了上去。


  「也就這點像個小孩子了。」聽彌說完,綱吉鬆口氣這麼說著「到了點之後會好好睡著。」


  「晚飯吃飽了嗎?廚房裡還有點吃的。」吃飯的時候藍波吵鬧起來,淚眼汪汪地要奈奈媽媽,綱吉只能手忙腳亂的安撫,到最後一桌菜都被吃完了他都還沒吃什麼。


  綱吉朝彌笑笑,然後兩個人一起溜去了廚房,順了好些吃的才又回到卧室。


  「怎麼把酒也帶過來了?」彌看見綱吉手裡的紅酒。


  「昨天買的。」原本是為了燭光晚餐準備的,沒想到最後一點都沒碰「過幾天就要走了,不開太浪費。」他說著,就用開紅酒塞的開瓶器折騰起來,綱吉顯然是沒有開過,弄了半天才把紅酒塞打開。


  「我不會喝酒啊。」彌眨眨眼睛,看著綱吉倒進杯子里的液體。


  即使隔著一個房間,兩個人也壓低著聲音說話,怕吵醒了外面的。


  「其實我也不會。」綱吉也看著手裡的紅酒這麼說,他壓低著聲音,跟彌兩個人蹲在牆邊,身邊擺了一堆食物,偏兩個人還鬼鬼祟祟地說這話,畫面看上去十分好笑。


  當時只考慮到燭光晚餐和紅酒是配套搭的,並沒有想過兩個人都不會喝酒的問題。


  「那嘗嘗也好。」聽綱吉這麼說,彌就著綱吉的手喝了一口,杯中之物奇怪的酸澀和醇和讓彌微微皺起了眉頭,可口中的回甘倒是很好,彌捧著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起來。


  「彌不是不會喝酒嗎?」看著彌慢慢喝完了一杯,臉上也逐漸染上酡紅,連忙拿過酒杯放好,擔心地看著彌「你的臉變得好紅啊,彌。」


  「感覺有點熱。」彌拍了拍自己的臉,感覺自己掌間的溫度都比臉上的溫度低些,腦袋甚至有種眩暈的感覺「雖然口感很奇怪,不過有甜味哦,我還想要。」


  「彌該不會是喝醉了吧?」綱吉坐過去扶起彌,看著彌暈紅的臉「你不能喝了。」


  「才沒有醉。」彌鼓著臉回答,

  少有被這樣的彌撒嬌,新奇的感覺剛起就被彌通紅的臉驅散,綱吉無奈地嘆口氣,想把彌移到床上去「今天先睡吧,彌,剩下的我來收拾。」


  「真的沒醉!」看綱吉完全不相信她的表情,彌鼓著臉彆扭地看著對方,一言不合就開始脫起了自己的衣服。


  「彌!」綱吉急忙抓住彌的手,不讓彌連衣服帶肩帶地扒下去「你要洗澡嗎?別在這裡就脫,先去浴室吧。」


  「不洗!」彌嚴肅著小臉吐出這兩個字「我熱!我要脫!」


  「……」完全沒見識過喝醉的彌,綱吉完全不知道怎麼處理的緊緊抓著彌的手。看彌十分執著地想掙開他,只有先服軟的哄道「好了,彌,聽話好嗎?」


  他像哄藍波一樣哄著彌「先去床上睡好,然後……然後再……」他頓了頓,才將後面的話低聲說出來「再脫好嗎?」


  眼見彌終於點頭,綱吉連忙把彌弄到床上去,剛想抽身去把牆角擺著的一堆食物帶回廚房處理好,就被後面的彌一下子抱住了腰「阿綱。」她忽然聲音軟綿地叫他,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一樣可憐兮兮的。


  「怎麼了?」綱吉撐著床回過身,只是剛動作就被彌迅捷地撲在了床上。


  「你要去哪裡?」她坐在綱吉腰上問。


  「我要去把酒和菜收了啊,不然明早就要倒掉了。」綱吉示意讓彌起身。


  可彌並不動作,她盯著綱吉一臉嚴肅地說「不許去。」她像有點集中不了注意力,視線遊離了幾下之後才又回到綱吉臉上,臉上的表情也恍惚幾分,過一會又彎腰去蹭綱吉,聲音靡軟「抱我。」


  她埋首在綱吉頸間,灼熱的吐息打在對方耳畔,忽而又去啃咬對方的喉結,氣氛一下子就又往奇怪的地方蔓去,相貼的肌膚都開始逐漸升溫。彌的主動一直都在撩撥上,進入主題后都以臣服者的姿態居下位,溫柔包容所有的侵佔和衝撞,沒有這麼熱情的主動出擊過。


  綱吉微微偏頭看彌,卻見對方雙眼迷濛地舔祗著,彷彿目前所做的事就是她該專註的全部。感覺到有火慢慢燒上來,綱吉想要奪回主位,卻聽『咔嗒』一聲脆響,被彌拉著的兩隻手突然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雪亮手銬拷在了一起。


  呆了一下,綱吉才趕緊試圖掙開「彌,你從……唔嗯……」綱吉後面的話消失在曖昧的鼻音中。


  彌的手伸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摸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簡直受不了好嗎?!綱吉立刻打算用火焰掙開手上的手銬,只見暖橙色的火焰在綱吉額間一閃,緊接著像是被吹熄了一樣甄滅於無。


  澤田·懵逼·綱吉抬頭看著手上的手銬,這種專門克制火焰的玩意兒是誰給彌的啊啊啊啊啊!


  醉酒中的彌直白的玩弄引來陣陣壓抑不住的性感悶哼,彌傻樂著玩了一段時間,感覺累了之後自己裹著被子睡了過去。


  可憐被拷在床上要上不上要下不下降不了火的綱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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