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聖誕節快樂
回去怕小孩抵抗力差感冒，肖卓對剛剛進門還沒來得及放下購物袋的侯皓說：「感冒沖劑有嗎？」
「你等等。」說完打開電視下柜子翻出藥箱，一鳴吸吸鼻子盯著看，只見侯叔叔從裡面翻出一大盒葯。
「沖劑和葯都有，吃藥吧。」
肖卓只拿了沖劑，說道：「吃沖劑保險，也就防禦一下而已。」沖好放在一鳴面前，示意把它喝了。
「爸爸，我沒有感冒。」短手將碗往前推，他不想喝，「會苦。」
侯皓拿出一袋山楂放旁邊，說：「喝完吃這個就不苦了。」
就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來了，一鳴吃驚不已，忍住不甜不苦的味道喝完沖劑，拿出一小團山楂放手上慢慢吃。
肖卓把東西收拾進廚房看小孩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徵兆抱著去洗澡，趁機跟他說：「你要學會一個人洗澡。」
「不可以。」一鳴說完抱住他不放，衣服被浸濕大半也不撒手，「我就要爸爸給我洗。」
他抱起一鳴開始自己脫衣服，全濕了，父子倆一起洗澡，「如果你再大點怎麼辦？」
一鳴沒想過來，繼續往他身上爬，說道：「我現在還小，就要爸爸。」
肖卓親了一口笑笑就沒再出聲，洗完包裹住一鳴進卧室，浴巾很大，一鳴裹裡面動不了，坐床上安安靜靜讓肖卓穿衣服，腳踩住他的胸膛模擬走路姿勢害羞得笑笑。
肖卓換好衣服跟著躺下，兒子身上味道很好聞，也許是有爸爸的陪伴睡得很快，他用手量量小孩身高，侯皓是187的個子，自己身高也184了，一鳴長得會不會太慢了點。
難道它不是正正得正，負負得正……
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肖卓安頓好一鳴開門，侯皓端著一杯牛奶上來，另只手拿著小饅頭，「睡著了？」
「嗯，估計今天太困了。」
侯皓悄悄走過去，怕坐床上會弄醒一鳴就跪在了地毯上，手撥弄小孩平時不常露出的額頭，這個時候他發現一鳴眼睫毛很長，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
肖卓想了想，問：「這個房子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似乎是很早就想問了，要說是侯皓閑置的房產倒不如說是特意準備的，沒有那麼湊巧全是他跟小孩的喜好。
他看向肖卓，「嗯，準備了有一段時間，總覺得以後會用到，你們小區人多，家家戶戶間隔不大有什麼事都立馬知道。」
肖卓把牛奶放在床頭柜上，也跟著坐地毯上，毛茸茸的一點都不冷，心裡有無奈也有不知所措，「是因為有一鳴，你才會這麼上心。」
「算是吧。」他靠著床邊，「本來打算我們再處的久一點再提搬家，沒想到它自動提上了行程。」手試探性的伸向肖卓，將對方的左手握住。肖卓看他一眼沒有掙脫。
知道他是同意的意思，侯皓從口袋掏出圓溜溜的東西套在肖卓手指，柔聲說：「不要多想，換個環境對一鳴有好處，這你也知道的。」
心下一驚趕緊縮回來，縮回來的手上赫然是一款男戒。
「這是我結婚的那枚，想來想去發現你女性幺蛾子太多了，得給你刻上印記。」抓回那隻手仔細瞧，尺寸剛好，微笑道：「沒想到我們倆手指大小差不多。」
「廢話，都男的。」臉上有些燒人，肖卓想摘下來。
侯皓一手握住不讓，「別拿下來。」他無奈看向肖卓，「今天來李琦，明天來個叫王琦的，我後天要怎麼過？」
「想太多了。」
「哪裡想太多，要不是我告訴你李琦背後的事，你現在心裡指不定還把她當不可玷|污的女神，她示示弱你就要跟她跑了。」侯皓道。
鬆開那隻手，肖卓說：「煩不煩，再提揍你。」
突然侯皓沉聲道：「肖卓，你現在還恨我多少？」
肖卓愣了一下，回頭看眼一鳴低下頭，「不恨了。」
有點驚喜，侯皓想再握住對方的手被躲掉，訕訕笑了笑。
肖卓翻身上床，將一鳴摟懷裡要關燈，不滿道：「快滾，明天我要上班。」一鳴在他懷裡晃晃頭沒醒。
侯皓抬手關掉燈，在黑暗中爬起來低聲說：「晚安。」
隨著關門聲，肖卓睜眼，手上突然出現個圈不習慣，慢慢摘下來放在床頭櫃。
「爸爸。」很小聲的呼喚，他躺回去摟住一鳴，表情掩藏在黑暗裡沒有絲毫想睡覺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一鳴晃悠悠醒來，他被肖卓摟在懷裡，太有安全感了一時不想起床，靠著他肩膀繼續睡。
這一覺兩人都睡得香，肖卓睡得遲還有點困，而一鳴是因為睡得太多反而沒精神，坐床邊伸出腳丫子看看又仰頭往後倒，嘟囔說：「爸爸，我好睏，沒有力氣。」
肖卓探探溫度把小孩抱起來說：「少給我賴床。」
「哼。」往上爬到舒服的高度，一鳴閉上眼。
搖搖晃晃下樓，侯皓已經把早飯做好了，肖卓捏了自己一把有點疼，「這麼快。」
侯皓指指手錶，說：「要不是你店沒法正常營業，你現在已經遲到了。」
趕緊把小孩交換到對方手裡，肖卓狼吞虎咽，好在粥是放著冷了一會的才不至於燙嘴，「一鳴交給你了，今天工人來店裡我得早點走。」
走前看到肖卓左手手指一道閃光，侯皓嘴角微微上揚。
一鳴揉揉眼睛看他不在了，無力的趴回去，「困。」
「以後不能睡太多。」低頭看小孩迷迷糊糊如果不撐著還要倒，他讓一鳴坐腿上，小勺子呼掉熱氣喂，可還是燙了，牛奶是現沖的，一鳴皺著臉搶過勺子，「我自己來。」眼神不清楚的舀半天簡直浪費，侯皓呼口氣再奪過來，這次吹了很久也沒再讓小傢伙皺眉喊燙。
「爸爸呢。」他小聲問。
侯皓說：「上班了。」
看看周圍的確沒有肖卓的身影，一鳴垂下頭貌似不開心，好像爸爸這幾天很忙很忙。
知道一鳴很依賴肖卓，侯皓親了一口小孩臉說道：「過幾天他就不忙了。」
一鳴情緒不高，早知道就不打瞌睡了。
撅著嘴抱起榴槤，一鳴跟在侯皓身後屁顛屁顛出門，侯皓看人還打哈欠蹲下身問：「要不要抱？」
一鳴搖頭，「不要抱。」
沒下幾層樓梯臉苦下來，抓住他褲子說：「侯叔叔。」
他勉強憋住笑，外面太冷小孩子根本不想動，抱起來后顛顛，侯皓想起昨晚那一聲『爸爸』，摸摸一鳴臉說：「你覺得叔叔好嗎？」
一鳴不假思索道：「好。」
「那你覺得叔叔做你乾爸爸好嗎？」
這會一鳴沒有不假思索反而是很爽快的搖頭，認真說：「不好，我只有一個爸爸。」
靜靜地看著一鳴，侯皓解釋說：「乾爸爸和爸爸不一樣。」
一鳴不懂，撓撓頭，「可都是要叫爸爸的，我只有一個爸爸。」
這條路行不通，侯皓笑笑，換隻手抱著一鳴，「那就叫叔叔吧。」
一鳴摸摸榴槤的毛，很不安的看向侯皓，一路上沒吱聲。
到公司后讓一鳴一個人玩，注意到他會無聊，侯皓準備了一些玩具放旁邊的休息室，如果他玩累了就直接睡，可是今天小傢伙看起來並不喜歡的樣子。
隔一段時間就看到一隻圓滾滾的腦袋探出門，偷偷瞧會再收回去，侯皓看一眼后沒在意。
可是次數多了不在意也懷疑起來，等腦袋再出現的時候他偏頭跟他對視一笑，一鳴本就縮著偷看這下像偷東西被逮住一樣心虛，連忙縮回去，蹲地上抓臉，榴槤繞著他轉啊轉。
「一鳴？」
過一會小人才從休息室里走出來，身後拖著榴槤，撇嘴道：「侯叔叔。」緊接著手腳並用爬上侯皓的腿坐下，從口袋裡掏出這幾天最愛吃的山楂塞他嘴裡。
莫名其妙被塞一嘴山楂片，忍著沒拿出來吞下去，他摸摸一鳴腦袋說：「是不是覺得無聊？如果不好玩我帶你出去。」
「不是的。」很小心看向侯叔叔，一鳴把所有的山楂都放他手裡，摟著侯皓脖子撒嬌，「我只有一個爸爸，誰做我乾爸爸我都不同意，侯叔叔你不要生氣。」
侯皓吃了一驚，「叔叔沒有生氣。」
一鳴不相信，推推他的手，看樣子是要把『賠罪山楂』吃掉才有誠意。
侯皓揚手把山楂全吃了，忍不住把小孩抱起來，「真的沒有生氣。」
「其實我也只有一個侯叔叔。」
侯皓說：「叔叔也只有你一個。」嘴裡酸溜溜的，可是他卻發自內心笑出來。
礙於侯家兩老的威嚴，他再怎麼不想回去還得去一趟，走之前教一鳴晚上把襪子掛床邊，會有聖誕老人送禮物。
一鳴抓著襪子眨眨眼，跑去客廳問爸爸，「爸爸，把襪子掛床邊有禮物嗎？」
肖卓抬頭見侯皓一臉笑意靠著牆，想起今天是聖誕節，但他從來不跟小孩過這個，放下手裡水筆說：「有。」
於是一鳴立馬回房間翻出最大號的襪子掛在床頭，一排邊曬襪子，一邊自說道：這個襪子要榴槤，那個襪子要排骨……
看肖卓又在算賬，侯皓說：「晚上要不要出去？」
他頭也沒抬，隨口應：「出去幹嘛。」
侯皓說：「今天聖誕啊？」
肖卓抬起頭，非常冷淡的哦一聲，「為什麼聖誕就要出去。」
「約會。」
算半天才算好的數據一下子就亂了，肖卓扒扒草稿紙找不回頭緒，大晚上的倆男的出去約什麼會？
「叔叔，我們不約。」
不過說了也沒用，晚上手機收到信息，10點40的電影票，忍不住破口大罵但人不在身邊。
張淑芬見兒子一直盯著手機笑很納悶，「阿皓啊，我說的你聽進去沒用。」
侯皓看向自己的母親，60歲是一道關，張淑芬保養得不像這個年紀，平日做過除皺打過針，另外在家什麼家務都不用做，看上去也就40出頭，和她站一起還有點可怕。
「你說多少遍我還是那句話，不去。」
侯政在旁邊臉色不好，張淑芬拉著他示意消氣，「你老實跟我們說，是不是有對象了。」
他說：「是有了。」
張淑芬立即看向丈夫，鬆懈下來，「看，我說的沒錯吧。」
侯政比老伴大6歲，66也算是想孫子的年紀了，侯靜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外孫女呆得再久也會有離開的一天，而侯皓就不一樣了，他是要呆在侯氏的，老兩口也能常常看到小孩。
他喝口茶放下來，知道兒子有對象說道：「你哪個叔叔的女兒？」
張淑芬想起什麼似得加一句：「可千萬別告訴媽又是圈子裡的啊，都不是好姑娘。」
想夾菜的動作停下，侯皓說：「不是哪個叔叔的女兒也不是娛樂圈裡的，就是個普通人，長相普通工作普通。」
「這……上次蘇秦秦那女人攀不上咱們家，各種水平的差異你也看見了，怎麼不找個門當戶對的呢？」她面帶猶豫。
「就是看對眼了，放心上了。」侯皓望著她。
侯政看得比較開，他問：「那女人什麼條件你清楚沒有，我對你的配偶唯一要求就是家世乾淨，別結婚後一堆有的沒的爆出來，丟咱們侯氏的臉。」
侯皓說：「這個放心，背景很乾凈，家裡沒有親戚了只有他一個人。」先說孩子還是先說人，是兩種策略，他在心裡盤算暫時沒想出優與劣，決定暫時閉嘴。
「哎這好，沒有親戚就沒有閑事。」張淑芬挺滿意，也就僅限滿意，她繼續道：「上次那姑娘我給你推了，因為太長時間，人家都找到對象了，現在這個你就算有對象了也給我去看看，為了給你安排，我這張老臉都笑皺了，看不上眼回來找個理由，我給你回了，如果看上了最好，過一輩子還是要講究個門當戶對。」
「吃飽了，沒事我回去了。」侯皓起身告別。
「等等，保姆說你已經很久不住在你買的那棟房子里了，這段時間你住哪了。」
侯皓站定腳，冷靜說：「裡面有不好的記憶，我住在另外的地方。」
侯政摩挲著拐杖直到手心發熱，打掃的保姆說已經很久不在那了，而侯皓的房產不多，基本上都不在本地。
「以後每周六晚上回來吃飯。」
張淑芬聽了也看向他，眼中期待不言而喻，侯皓忍不住點頭，「我知道了。」
兒子出門了，侯政朝在門口候著的人點點頭，那人立馬彎腰輕輕跟出去。
張淑芬不想以後的外孫母親是個基因不好的，從心裡還是想促成自己看上的，這下很擔心的對丈夫說：「這幾年從來沒見他主動提過，阿皓是不是認真的？」
侯皓……
侯政也略頭疼，強忍著不動怒，「如果真看上了就同意算了，是他過日子不是我們。」
「你上次也這麼說，結果同意那個蘇秦秦過門，結果呢，醜聞不斷緋聞滿天飛。」
老太婆膈應侯皓前一段婚姻，他知道。
但侯政覺得最膈應的反而是不知道兒子每天住在哪裡，身為父子卻相處的很陌生。
從出侯宅就一直感覺有人跟著他，侯皓注意後面那輛車很久了，保持很遠的距離又能保證車在視線之內，他加速對方也會加速，眼神里閃過一絲厲色，此時街上行人多，時間快到了直接把車停下來，門一開，走人。
後面的人以為侯皓要買東西停下來等了又等，懷疑的上前才發現人早就走了，著急的跺跺腳不知道怎麼回去交差。
街上隨處都是《jinglebells》的音樂。
影院門口響應節日熱潮放上棵大聖誕樹，翠綠繁茂的樹上掛滿飾品，小燈環繞周身，旁邊還放上麋鹿的玩具，很多小朋友都上去拍照。
肖卓盯著地面上的雪花發獃，他安頓好一鳴就出來了，呆在影院門口近半小時，影院裡面嘰嘰喳喳全是人，各種年齡段的情侶，也有老年人。
當分針滑到45的時候，他等不下去了。
什麼玩意，凍都凍死了。
但剛伸出腳，又縮了回來。
他深吸了口氣，縮圍巾里護住脖子，雪花擱頭上都嫌冷。每個人說話都會產生白霧，他現在特別想學國外撒熱水看能不能瞬間成冰。
沒有想清楚就出來了，他搞不懂也摸不清為什麼要出來，一個三十三歲的老叔叔，還是個老光棍，慢慢相處他覺得人不壞，展示在他和一鳴面前的完全是溫柔的模樣，侯皓成熟穩重，從外面一點一滴滲透進他和一鳴兩個人的生活里。
手指上的圓環被捂得發熱，當時他出現一種想法，那就是這樣過一輩子也可以，故意忽視兩人的背景，兩人的差距。
一次次的溫柔以待，帶著一鳴獨自生活的日子結束了。
肖卓哈口氣看著白霧漸漸消失，太美好的東西反而不真實，如夢似幻。
侯皓走到影院門口看見的就是肖卓全身縮著，站在五彩斑斕的聖誕樹下閉眼沉思的樣子，頭髮和肩上都落滿了雪，他上前拍掉，「有事耽擱了，還不算太遲。」
肖卓回過神，很奢侈的伸出圍巾外一點，嫌棄道：「遲到了15分鐘，謝謝。」
侯皓的心瞬間溫熱起來，悶聲笑了笑說：「進去吧。」
他抖抖身子壓根不想用手去撣。
3號廳滿座，侯皓領著肖卓找路，8排5、6座，怎麼看都是已經被坐的樣子，肖卓瞪大眼珠子看票，「你是不是買的假票？」
「你買個假的電影票給我試試。」他冷聲道。
熒幕上已經開始放映，肖卓站旁邊讓他處理，侯皓確認無疑走上前。
他聽不見說什麼，朦朧間看小情侶搖頭，看著高中模樣。
「肯定還有兩個空位，我們就找到坐那吧，一大男人和小孩置什麼氣。」
侯皓按下電話，「這不是置氣。」
沒幾分鐘，經理親自過來請那兩位情侶到屬於他們自己的位置上，態度強勢，到底是學生不敢嘴犟立馬乖乖的道最後一排坐好，而肖卓這時才發現剩下的空位在最後一排的最邊上，愣愣說：「就他們兩個坐錯？」
「不止，我會通知員工他們處理這個問題。如果每個人都不按座位坐，這個票上的號碼還有什麼用，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肖卓反問：「那你怎麼不讓他們全部起來按位置坐？」
侯皓看了一眼，「那今天晚上我們什麼電影都看不成。」
意思是第一次約會還是不要搞砸了好。
還想再問被旁邊人推了推，肖卓意識到不能說話連忙坐好。
影片是文藝類，女主角是國民女神，男主角是資深影帝，男二也是影帝，另一個男配是熟臉，講述的是三男一女的愛情，男主自殺，狗血毀三觀，女主和三男的都有感情糾結。
侯皓怕是沒意料是這種，出去后就冷著臉尷尬，肖卓哈口氣問：「最後是誰睡了女主角？」
心情很差，他開口：「年紀最大的那個。」
肖卓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就當去看國民女神，反正票錢不是他給的。
發現路竟然是反著走，肖卓對執意往前的侯皓喊：「回家路在另一邊啊。」
侯皓說：「車在這邊。」看周圍沒人了拿出一個盒子打開，拉住肖卓，「別動了。」
他看到是三條一模一樣的圍巾，侯皓摘掉他原本的圍巾頓時有脖子縮成沒脖子，知道那是給他的就胡亂套上去，擦擦鼻子誇一句：「挺暖和的。」第一次收到禮物，摸了摸材質很軟，肖卓遲疑了會，開口說道：「我沒有禮物給你。」
年齡差不是白有的，侯皓撈過肖卓佔個小便宜再將人塞車裡，「我缺一個過日子的。」
肖卓埋進圍巾里，新東西的味道，拿出那條小一點的看看也是很柔軟，「三個一樣的顏色。」
侯皓笑了笑，「買親子套裝打折。」
「哦，你就胡謅吧。」刷刷朋友圈發現張開這孫子虐狗，點了個贊想想又撤銷了，最後可憐他，還是點上去了。
「你跟一鳴說有聖誕老人，禮物準備好了？」
侯皓點頭，眼角上揚很自信，「回家后你就知道了。」
禮物在後備箱，肖卓打開沒認出來，侯皓解釋說是貓爬架，顧名思義給貓玩的，要自己diy做出來。
「明天早上之前你能安裝好嗎？」零件一整箱子，肖卓看看時間0點多。
雪越下越大，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侯皓忍不住湊上去親碰一下對方的臉頰，很冰的感覺，「能裝好。」
因為太冷了，那個吻沒有感覺，肖卓也就沒有臉紅只是看看周圍心慌怕被人看見。
進門才知道家是多溫暖，侯皓哈哈手小心打開一鳴的房間，小孩睡的正熟，拿下床頭一隻只小襪子出去，他對肖卓說：「幫忙塞進去。」
他頓了頓，走過去把糖果塞進襪子，襪子小塞不了幾塊，他默默看侯皓面露喜色有點孩子氣的裝好后再輕手輕腳掛到一鳴床頭，最後再墊著腳出來，小心謹慎。
侯皓看肖卓表情有點傻，上前很自然的摟住對方，說：「怎麼突然這個表情。」
「我從來沒有想到你這樣的心思。」
他摟住肖卓，說：「可以在你心裡給我加幾分，如果已經是滿分的話就不用加了。」
第一次主動回應，肖卓握住侯皓的手輕聲說：「謝謝。」說這兩個字他不覺得虧。
侯皓抵著肖卓的頭，有點動情，「為他想再多的心思都值得。」沒有一鳴，他不會和肖卓發展到現今這個地步，可能在中國的某地區，有個叫肖卓的人在恨著他，而在另一邊，有個叫侯皓的已經不記得當年做過的事，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有一個乖巧可愛的兒子。
不過很慶幸，這些只是可能。
從額頭慢慢親到嘴唇，侯皓撤掉那條圍巾，小心親吻肖卓的耳朵，然後到脖子，帶著贖罪帶著萬分的抱歉。
一場車禍失去雙親，到荒唐生子，再到唯一的老人過世，他想還有什麼不能扛過去的呢？哭過恨過最後還是站起來繼續前行，然後他變得無堅不摧，可人也是有感情的。
某天他嘗到了溫情的味道，從他保護變成有人保護他，說不清道不明的越陷越深，他也曾幻想假如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父母還在身邊，學業還在繼續，回到年少的日子能不能阻止災禍的降臨，日子會怎麼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場幻想的主人公就變了，模模糊糊的人抱著一鳴，閉上眼就出現對方的身影，細節顯露直到看清是誰……
起初沒得選，現在不想選。
睜開眼，肖卓望進對方的眼睛里，只有他一個。
他們逐漸靠的越來越近，侯皓感覺得到肖卓在不安，在顫抖，鼻翼收縮是哭的前兆，懸崖邊上走一趟，那種驚悚伴隨一輩子。
「肖卓……」低聲呢喃，侯皓順著他的後背拍，抵著額頭慢慢仔細吻不摻雜一點□□。
他恨死這種小心翼翼，哽咽著拎起侯皓衣領，一向整齊的領口瞬間變皺，憤怒道：「侯皓你是變態，老變態！」
氣壓低了又低。
肖卓隨即用力吻上去，同時侯皓支撐不住重量倒在地毯上，吻來的猛烈且雜亂無章，他眼神發暗翻身，沉聲道：「我是變態，只喜歡你一個人的變態！」
淚水入口咸澀，他向安慰小孩那樣安慰肖卓。
肖卓顫巍巍吻上他，試探的親吻。
摟緊懷裡人，他們很自然的接吻，脫衣服，相擁熱吻……
肖卓紅著臉，心跳彷彿不受他控制，那東西一點點進來包裹住全部的形狀顯現在腦子裡，或因為羞恥或是難過，忍著悶哼夾緊。
侯皓呼吸急促，叩著對方的左手握在一起，無名指上的圓環在顫抖中被他移到中指位置，一次次的撞擊隨著心跳加快，滿意聽到肖卓難以自制的呻|吟，扣緊臀|肉怎麼深怎麼來，看著他眼神迷離，情動至極。
「嗯……輕……」出口碎不成聲，手被抵在頭頂，肖卓無力瞪向男人，身體一會在雲端一會在海底，或者也是在盪鞦韆只能牢牢抓緊依託才不會摔死。
面色微紅，那一眼也帶著少有的情意，侯皓想他是瘋了，竟然會主動攀上來，潮濕緊緻得包裹他，產生33年都白活了的錯覺，理智『轟』的消失只剩下人類最原始的情感。
他不記得來人做了多久，他記得燈沒關，羞恥心上頭想遮住眼卻被對方很憐惜的親吻住。他記得陷入昏睡前，侯皓扣著他的左手緊緊的，還聽到「喜歡」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