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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訴委屈邢氏嘴不停為爹娘鴛鴦坐不住

  「寶……嗝、寶哥哥說、說喜歡我的球、球球,我、我沒給他……」賈小琮抱著親爹哭得直打嗝,委屈地小臉兒皺巴成個包子,「爹給我的球球,我也喜歡啊。我沒給他,老太太就、就罵我,還要罰我跪,還有、還有,哇……」想是覺得太委屈了,賈小琮說到一半便又嚎起來。


  「琮哥兒乖,不哭不哭了啊!多大點事,有爹呢,有爹呢啊,不委屈不委屈……」赦大老爺心疼得不行,抱著小兒子放柔聲音哄著,一隻手托著他的小屁股,一隻手又是給他拍背,又是擦眼淚的,根本忙不過來。


  邢夫人看著也心疼,再想想老爺不在的這幾個月,臉色也難看得很,接著賈琮告狀,道:「琮哥兒說的是您給他玩兒的那些琉璃珠子,也不知怎麼被寶玉看見了,覺得稀罕便想要過去,琮哥兒沒捨得沒給他。結果就叫老太太知道,把我跟琮哥兒叫過去,劈頭蓋臉便是好一通訓斥。」


  「說是琮哥兒沒有兄弟情義,什麼破東西都能當個寶,眼皮子淺又小家子氣。最後,不但把那一盒子琉璃珠子給要了去,還罰了琮哥兒跪兩天祠堂。我沒叫哥兒跪去,那時候都十一月了,他這麼小的年紀,跪壞了身子怎麼辦?」


  「更可氣的是,沒幾天琮哥兒就看見,那些珠子就到了寶玉身邊那幾個小幺兒手裡。琮哥兒氣不過,去跟他們索要,竟然被幾個奴才冷嘲熱諷了一通。好在我安排了人跟著哥兒,不然怕是還要挨了他們的打呢。」說到這兒,邢夫人便氣得咬牙切齒的。


  他們家自然是不在意那幾個珠子的,便是琮哥兒也不過是捨不得老爺的東西罷了,可那賈寶玉也欺人太甚了。哦,他看上了東西沒要到,便告到老太太面前,東西到手了卻轉眼就丟給了下人,這就不止是搶東西的事,已經能稱得上是羞辱了。


  「還有,自打那一回之後,老太太便叫琮哥兒每日早晚都去給她請安。可從來都是把哥兒在門外晾半個時辰,根本就不叫進門。那麼冷的天氣,只不過兩天哥兒就病了。就是這樣,居然第二天哥兒沒去,居然還派人來叫,被我賞了兩巴掌攆出去了。」


  「因為這個,如今這榮寧二府都已經傳開了,說琮哥兒小小年紀就是個不孝順的,連給祖母請安都覺得累;又說孩子都是跟大人學的,可見大老爺夫婦是個什麼德行。」邢夫人把那說閑話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眼神中已經怒火熊熊了。


  赦大老爺一邊輕輕搖晃著懷裡委屈的兒子,一邊聲音平淡地問道:「還有嗎?」看來,他在外面這幾個月,不光他過得很精彩,家裡人也挺熱鬧的。


  邢夫人見他臉色平平的,一時間又不知該不該接著往下說。畢竟,她並不知道大老爺身世的事,只當賈母是他親娘,她一個做媳婦的如此告婆婆的狀,也不知老爺心裡怎麼想的。但是……邢夫人咬咬牙,還是決定繼續,她總得試一試。


  「當然還有。二丫頭跟著我學管家理賬,不知怎的就叫老太太跟二太太知道了。倆人專門把我找了去,拉著三姑娘跟我好一頓誇,又是精明能幹,又是聰明機敏的,末了就叫我帶在身邊教導。可輪到二丫頭了,就說是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也該好好練練女紅刺繡什麼的。」


  她說是不知道怎麼傳出來的,其實是心知肚明的。大房的人已經梳理、敲打多少遍了,不讓往外傳的消息一點兒也不會傳出來。也就是她那個好兒媳婦,沒得著好處怕是心裡不甘得很,見老爺不在家還不得暗地裡興風作浪啊。


  「哼,什麼教導三姑娘,不過是看上了我那點子小生意,從我手裡要不到好處,就想著旁敲側擊了。她沒娘么,輪得到我一個伯母教她。我當時就沒答應,只說我愚鈍得很,教了二丫頭快一年都沒什麼長進,可不能耽誤那聰明伶俐的。當時,那三姑娘的臉色兒都變了。」


  「我自己的閨女不教,去替人家教女兒,我怎麼就那麼閑的呢。」很顯然,經過這一出,邢夫人對賈探春的印象變差了些,「要我說那三丫頭,如今巴嫡母巴得那麼緊,親娘親兄弟都拋在腦後,這心思深著呢。只是啊,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真得個貴婿呢。」


  「自打這幾回之後,我算是得罪了老太太,撂下話來,再也不許我踩榮慶堂的門。二丫頭卻常常被叫去,一呆就是一整天,我問她被叫去做什麼,這丫頭也不肯細說,只說是去給老太太抄抄經文,做做針線罷了。可我瞧著,她那手啊……」說到這兒,邢夫人就恨鐵不成鋼地剜一眼迎春。


  「迎兒也受委屈了?乖,過來讓爹看看。」賈赦向女兒招招手,發現女兒圓潤的小臉兒果然消瘦了些,也不復之前的紅潤。目光最後落在女兒藏在袖裡的手上,問道:「跟爹說說,老太太要用多少經文,缺幾個針線上人啊?」


  賈迎春為難地看了看她太太,默默地低頭走到她老子身邊,只是紅著眼圈不說話。被老太太叫去抄經文,抄到手指都腫了,還被安排做許多針線。這些她雖然不說,可心裡又怎麼會不委屈。只是,老太太一個「孝」字壓下來,做晚輩的又能怎樣?她不想讓爹爹因她為難,甚至去頂撞老太太,落下個不孝的名聲。


  懷裡的琮哥兒想是哭累了,又看見親爹訴了委屈,此時已經抱著大老爺的脖子睡著了。賈赦小心地將人交給邢夫人抱著,自己則托起女兒藏著的手,登時便紅了眼睛。


  小姑娘此時方十一二歲,手掌只有他半個大。世家小姐的玉手,原該白皙滑膩、柔若無骨的,可看看他閨女這手都成什麼樣子了!指尖充血浮腫不說,上面竟然還有凍瘡!?什麼時候賈家竟然連小姐用的炭都不夠,竟然讓小姐凍傷了手!

  赦大老爺只覺得火往上撞,當即就要發出來,可瞥見便是睡著還在抽噎的小兒子,和嚇得小臉兒煞白的閨女,大老爺強自把火壓了下來。此時還不到發火的時候,畢竟,該承受他怒火的人都沒在這兒,老爺不能嚇著孩子們。不過……


  「我留你在家是做什麼的,還能不能頂點用?她們想法子磋磨孩子們,你便是護不住他們,難道就不知道躲出去?莊子就放在哪裡,這府里就沒幾個能進得去,還能傷得了人?怎麼,你就這麼捨不得京城的繁華?我走的時候怎麼跟你說的,惹不起就躲,自有我回來給你們撐腰。」


  好吧,有火暫時沒出發的赦大老爺,毫不害臊地遷怒了。不過,即便大老爺在訓人,也還記得壓低聲音,不能吵醒小寶貝兒。


  邢夫人見他氣成這樣,心中不驚反喜,只面上還是露出害怕羞愧的神色。她如今也算摸清了老爺的脾氣,這就是個護短兒的,別看此時訓她跟訓孫子一樣,轉眼就能給她把腰桿兒撐得倍兒直。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我那不也是怕害了孩子們的名聲……」


  「名聲,那玩意兒值什麼?別說他們如今都還小,過個兩三年再豎名聲也不遲。即便是真沒了名聲又能如何,只要我賈赦賈恩侯有能耐,我的兒女便是名聲不好,也讓人只能捧著、贊著。」大老爺對自己很有信心,充分顯示了要為兒子閨女撐腰的野心。


  一家四口正說著話,外面林之孝來傳話,說是老太太房裡的鴛鴦來了,請大老爺趕緊到榮慶堂去,老太太有話要問。另外,二老爺、二太太也都在。


  「呵,老爺正打算要過去,他們倒是等不及了。」赦大老爺冷笑一聲,卻沒打算起身。


  只見他穩坐泰山,先吩咐人拿著他的帖子去請太醫,又命人從帶回來的箱子里去取東西。女兒家的手有時候比臉還重要,閨女的手可得好好治治,萬萬不能留下疤什麼的。他可是知道,凍瘡這東西不容易根治,若是一次治不好,每到冬天都很容易複發的。


  他們這裡不著急,外面等著的金鴛鴦卻快要急死了。


  前兩日,她爹被送進衙門的消息就傳回來了,聽說就連她娘也被灌了葯不知賣到什麼地方去了。金鴛鴦一聽她哥哥告訴她,當時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等醒來問她哥哥怎麼回事時,她哥卻支支吾吾的,只說爹不知因什麼得罪了大老爺。


  她今日見老太太叫大老爺過去,便趕緊自請前來傳話,就是想質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爹娘到底是犯了什麼錯,竟然讓大老爺如此不留情面地大動干戈。要知道,他們一家幾輩子都伺候賈家的主子們,從沒有過二心啊。大老爺這樣對待忠僕,是不是太讓人寒心了!


  可她到這邊等半天了,除了林之孝一個管家外,一個主子都沒見著。他們這是把她晾到這兒了?鴛鴦心裡就跟燒熱了的油一樣,漸漸就坐不住了,一咬牙就想往裡面走。


  她是老太太貼身的大丫鬟,老太太身邊一天也離不開她,即便是犯了點小錯,想來也不過是小懲大誡。她爹如今還在牢里受苦,不知道會判什麼罪,她娘更是不知道流落何方,她今兒是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的。若大老爺真是有什麼那樣的想法……


  哼,她定是要告到老太太面前,把爹娘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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