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密道詭異的呼吸
“嗯。”聽到葉芷菱說後，廣陌的心中有那麽一絲失落感，燕逸寒雖然有著數不清的煩心事要做，還要整日防備有心人來覬覦皇位，可他卻擁有葉芷菱全部的愛，這是廣陌都不曾敢想的事，若是葉芷菱對他也像對燕逸寒那般，就算要他馬上去死，他都不會猶豫。
葉芷菱自然也察覺到了廣陌的異樣，跳開了話題說道，“廣陌，你看過雪嗎？”
廣陌回過神來，道，“很小的時候有見過一次，不過自從那次滿城大雪過後，已經十多年未在下過了。”廣陌看向了天空，入秋以後氣溫雖冷了許多，不過倒也沒有了夏天那般沉悶又難受的燥熱。
“真好，我還沒有看到過下雪時的模樣，好想看看當整個燕國都籠罩在白雪中的時刻，那種場景一定很美。”葉芷菱看著窗外已經幾盡凋零的桃花樹，恍惚間思緒好像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從小她便酷愛桃花，桃花雖沒有玫瑰那般的嬌豔，也沒有牡丹那麽美，更沒有桂花獨有的清香，可她卻十分喜歡，也因此葉天成在丞相府的花園中種滿了桃花樹。
兩人一同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沉默了許久後，葉芷菱開口道，“廣陌，你會離開皇宮嗎？”
“不知道，或許有天會吧。”廣陌其實很想，很想有那麽一天，他所做的事情不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自己，徹徹底底的為自己而活，就算隻是那麽一刻也好。
“這樣麽，…廣陌，逸寒，逸寒他以前的生活都發生過什麽？那個女子。”
葉芷菱停頓了片刻，又道，“那個女子是不是到現在還愛著逸寒？”
“或許是吧，她或許從未忘記過皇上，就連被皇上抓進了血印堡之後，她也未曾恨過他，懷雪，實在是一個太過於癡情的女子，不過不管是什麽事情，過，之則不吉。”廣陌與懷雪也曾共同為血印堡效力，兩人曾經更是血印堡中配合的最默契的搭檔，最後卻也都因為燕逸寒而倒戈。
“原來她的名字叫懷雪。”聽到廣陌訴說他們的過往，葉芷菱其實心中還是有些難受的，畢竟懷雪與燕逸寒曾有過一段彼此相愛了很久的感情，就像她與慕容風一樣，隻是他們的愛更加深刻，麵對過的危難也更多，這是葉芷菱所做不到的，相對於燕逸寒來說，懷雪至少還可以幫他，助他一臂之力，而自己呢，卻隻會找一些麻煩，還總會讓燕逸寒為了她操心，想到這裏，葉芷菱的心中充滿了羞愧，她無比討厭現在這個一事無成的自己，她也想能憑借著自己的一絲微薄之力幫上燕逸寒。
“她所受到的苦也非常人所能承受，血印堡的幫規其中一條便是，背叛、出逃幫派者，要受以鞭打二百下的極刑。”廣陌自小生活在血印堡中，這種刑罰他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施刑罰者是曆代幫主，最令廣陌記憶深刻的是十多年前，他曾經看到過上代幫主對出逃者施以鞭刑，那個被打的男子在第二十下的時候，腿已經被打斷，在打到第一百五十下的時候，男子已經死了，雖然現在的那個人不會像上代幫主那樣出手那麽狠毒，但也不會好受到哪裏去。
“想不到她對逸寒的感情竟會那麽深。”比起懷雪，葉芷菱自愧不如。
“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要走的路，懷雪選擇的是燕逸寒，所以她必然要受到那些苦痛。”
“廣陌，等這次逸寒順利鏟除蠻夷之後，懷雪會跟隨著他一起回來嗎？”葉芷菱其實倒並不是怕懷雪進宮，也不擔心燕逸寒，因為她知道燕逸寒是不會背棄她的，其實，即便是燕逸寒冊封了懷雪一個封號，她也不會去說什麽，畢竟，這些是懷雪應該得到了。
“為什麽這麽說？”
“她此刻一定去到了邊境吧，若她真的那麽愛逸寒，我想她一定會奮不顧身的跑去幫逸寒的。”葉芷菱自己又何嚐不想去，哪怕隻是遠遠的見逸寒一眼，也總好過無止境的待在宮中等待著前方傳回來的消息。
“我想皇上是不會讓她進宮的。”或許廣陌不是那個最懂懷雪的人，但他一定是懂燕逸寒的，他知道，為了葉芷菱，燕逸寒都斷然不會同意懷雪回來。
葉芷菱沒有再說話，不管懷雪今後會不會回到皇宮中，她都不在乎，隻要燕逸寒能平安順利的回來，什麽她都可以接受。
——
臨近天黑，換好衣服、沐浴過後的懷雪來到了燕逸寒所在的宮殿之中。
燕淩與楚晏還在床上睡著，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來了，他們兩個沒醒也好，倒是省事了不少，準備一下，我們就進去吧。”燕逸寒拿上了軟劍圍在了腰間，淩風則拿上了兩隻火折子。
片刻後，三人都準備就緒了，燕逸寒看了看懷雪，道，“裏麵不好走，做好準備，你走中間，淩風走前，我墊後。” “好。”懷雪早已做好了要吃苦受罪的準備，不管前麵的路有多難走，她都是非去不可。
“走吧。”
淩風掀開了蓋在密道入口上的毯子，率先踏進了密道，懷雪低頭看了看黑不見底的洞口，隨後便也緊跟著淩風走了下去。
三人都下去後，淩風拿出了火折子，密道內還是與先前相差無幾，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即便是淩風舉起了火折子，三個人也幾乎隻能看見對方的樣子。
“好窄。”懷雪吃力的半蹲在洞內，有些不適應周圍的環境突如其來的變窄。
連懷雪這樣的身材都嫌密道有些窄，又何況是燕逸寒與淩風呢，不過兩人倒是走過幾次，也能適應下來，燕逸寒道，“堅持一下，走過這裏，前麵就會寬敞許多。”
“嗯。”
由於是三個人都進到了密道內，比起先前的燕逸寒和淩風兩人，周圍的空氣顯得壓抑了不少，胸口也悶悶的，懷雪沒走兩步路，就已經出了滿身的汗，洞內雖偶爾會吹些風，但絕大多數時候還是沉悶的緊。
也因為懷雪的不適應，三個人一路走走停停，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走到了封口處。
周圍的環境一寬敞，懷雪便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腿腳也因為長時間的半蹲著而有些發抖，盡管如此，懷雪還是沒有出聲抱怨一句。
淩風剛想出聲，燕逸寒立馬一把捂住了淩風的嘴，淩風一個沒坐穩，身子朝著燕逸寒撲了過去，燕逸寒緊緊的摟住了淩風，神色緊張的看著封口處。
懷雪閉上眼聽了一會兒後，也捂住了嘴，小心翼翼的呼吸著，唯有淩風，姿勢奇怪的倒在燕逸寒的懷裏，淩風是百般不舒服，也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地方，本想開口，但又看到燕逸寒與懷雪如此緊張的表情，淩風隻好把呼吸也放慢了過來。
半響，燕逸寒才鬆開了捂住淩風的手，淩風拿著洞內的石頭在沙土上輕輕的寫下了幾個字：怎麽回事？
燕逸寒指了指封口上麵，隨後又把臉靠近了周圍的牆壁，做出‘聽聲音‘的動作。
淩風的神色立馬變了，飛快的又寫下一句：你是說剛剛有人趴在封口上麵聽這裏的動靜？
燕逸寒與懷雪紛紛點了點頭，一股冷風吹來，淩風一下感覺渾身都哆嗦了起來，封口處蓋著的石板最多不過半尺厚，也就是說，剛剛趴在封口處偷聽的人離淩風的距離不過半尺，淩風頓時隻感覺毛骨悚然，原本坐在封口下的淩風也朝著燕逸寒坐著的方向移了過去。
懷雪靠近燕逸寒的臉龐，輕聲道，“我們還上去麽？”
燕逸寒沒有說話，隻是坐在原地思考著什麽，淩風此時倒有些反感待在這個密道中了，上次來就被一個不明人士在封口處用刀子發出滲人的聲音，這次又是有人在上麵偷聽，這次已經進來就算了，換做下一次，淩風絕不會在輕易進這個密道入口了。
懷雪知道燕逸寒在想要不要上去，她自然是做不了主，隻好不在說話，坐在原地看著燕逸寒。
燕逸寒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看向了懷雪，輕聲道，“你今日去的時候，布努哈赤的宮殿裏是怎樣的一番布置？”
懷雪想了想，道，“其實和主城中的宮殿布置的差不多，不過我在那裏卻沒有看到床。”這一點其實懷雪還是有些疑惑的，一般的宮殿又怎麽可能會沒有床，況且，沒有床的話，布努哈赤又會睡在哪裏？
燕逸寒表情訝異，道，“你說沒有床？！”
“嗯，當時因為怕殿內還會有什麽人藏起來，所以我特意好好查視了一番，宮殿內的確是沒有床。”
淩風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道，“會不會，那裏根本不是宮殿？”
“什麽意思？可我的的確確是從宮殿外進去的。”懷雪有些不明白淩風話語間的意思。
“我意思是，布努哈赤睡得地方或許不是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