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談判怎能不給力?
張勵華總覺得王迪老頭有些古怪，可他沒得選擇。
「乾爹。我……」他倒也懂得故作含蓄。才認識不到兩個鐘頭，就認人家做乾爹，怎麼說也不太符合常理。
「哈哈。乾兒子啊，你的事，爺這就給你辦。看著哈！」王迪老頭用戲謔的眼神瞟了眾人一眼，而餐桌上的其他人完全傻了眼。不過，他們聽不懂中文。就連肥摩也不太明白「乾爹」是何意思。
但總而言之是王迪即刻用特質版鑲手機撥通了馬圖伊迪經濟人阿蘭達的電話。
對方遲遲沒有回應，只怕是阿蘭達還沒起床。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偌大一個中餐廳連風聲都沉默著。直到電話那頭總算出現一滄桑男子縱慾過度的嗓音。
是標準的巴黎腔，顯得笨拙——「哦我的天！抱歉。先生，您一早來準是有啥吩咐。阿蘭達可不敢怠慢。」
「我說，喂，阿蘭達你現在起床了么？方不方便把馬圖伊迪帶到羅薩酒店來？我很急著驗驗這小夥子的實力。」
「這恐怕不行。下午可是法國杯淘汰賽。布萊西可得準備比賽，有啥事您只管吩咐我。」
「我再說一遍，我要見馬圖伊迪。見他，就現在，你看著辦。」王迪的語氣很平淡，但用詞很堅決，那堅決等同於下達命令。
因忌憚於王迪的身份，阿蘭達被夾在中間俱樂部和頂頭上司之間不好做人。聖埃蒂安雖說趨於沒落，但好歹也是個有著豐富傳統的法國豪門。任王迪勢力再大，也不可能隨意聽從他的安排。畢竟，法國杯已進入淘汰賽階段，馬圖伊迪作為中場核心，哪能隨便缺陣。
阿蘭達不敢沉默，但又不敢做任何錶示，只得委婉地懇求「您繞了我吧。要不，我給您俱樂部領隊的電話？」
「什麼意思，我要見那孩子。我沒說要耽誤他的比賽。再說，我現在正在給他找合適的賣家。對方從英國遠道而來，你必須得要讓雙方見個面。我說的話，不願重複。」
「哦。您怎麼……抱歉，先生。這件事有些複雜。這麼吧，我來羅薩酒店，有啥事讓先我來代表布萊西做決定。」
「行。」老王只說了一個行字，當即掛斷電話，轉過頭來嬉笑著又向張勵華表示：「沒問題。吃飽了，去市中心逛逛。這地方雖不比巴黎，但總歸是個大城市。」
「乾爹，我咋覺得事情沒那麼容易，要挖馬圖伊迪可還得疏通聖埃蒂安球隊的關係？」
「哪裡的話。老頭子我辦事，呵呵。等著吧。你大爺我……你乾爹我答應你就一定辦到。」
王迪把事情說得很輕巧，張勵華強硬地擠出一絲微笑，而這餐飯他吃得仍舊很倉促。
真要從聖埃蒂安挖人，結果未必會很難。難在其中對於轉會細節的商定。
一，要掌控住球員的經紀人。
想想當初尤文圖斯俱樂部的大佬莫吉買內德維德和伊布的手段，那兩位球星的經紀人拉伊奧拉可絕對算是莫吉的老熟客。這兩個人談轉會，一個代表尤文，一個則完全只代表自身的利益，往往吃虧的就是球員先前所在的俱樂部。尤文和拉伊奧拉都沒吃虧。這一點，若讓王迪向著紐卡，阿蘭達也不得不服從王迪和紐卡的旨意，則聖埃蒂安將會是受害者。
二，開出的價碼一定要讓對方俱樂部滿意。
想想皇家馬德里隊做生意的風格，簡直就是慷慨至極的典範。買人掏巨款不說，賣人還很便宜。對待熟絡的俱樂部，從不耍心眼。所以說，皇馬只********地整死敵，除巴薩和馬德里競技以外，全天下的俱樂部都能和皇馬做朋友。
紐卡顯然不會有皇馬那麼大的架勢，張勵華想到的是如何跟每一家球隊保持良好的商業關係。買馬圖伊迪出價不會太低，只要聖埃蒂安肯在冬窗期放人。怕就怕聖埃蒂安死扣著核心不肯賣。
三，就算俱樂部想賣，也要看球員樂不樂意。馬圖伊迪尚不曾與張勵華聊天，彼此對彼此都很陌生。若要成就一段佳話，則必須儘快在各自所追求的目標上達成共識。這裡得解釋一下，張勵華為何急著三天之內搞定馬圖伊迪。
這一輪聯賽主場打完埃弗頓，下一輪聯賽就開始了英超下半賽季的征程。第十九論聯賽將客場出戰阿森納。二十輪聯賽對陣利物浦，第二十一輪聯賽做客曼城，二十二輪聯賽主場迎戰曼聯。這特么簡直是魔鬼賽程。以紐卡現有的人員儲備，能贏誰？
眼下，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倉促跑來法國談判，張勵華打心裡感到不踏實。奈何自己別無選擇。
馬圖伊迪得儘快把他帶到紐卡與球隊合練。阿扎爾而也是。畢竟本阿爾法至少得歇息三輪。
昨日的訓練課程幾乎讓他感到心碎。誰指望靠著古鐵雷斯之流就能在英超佔據一席之地，誰又敢保證安迪卡羅爾的天賦不被凱文·諾蘭等人荒廢。眼下，張勵華被焦慮捶打著心房，一臉平靜全是勉強。
王迪細嚼慢咽吃過幾塊烤鴨，用絲巾細心抹去嘴角上的醬汁。他準備其實安排出行，這時無意地瞟了一眼張勵華那略微哆嗦的手，頓覺這個年輕人的舉動有些搞笑。
「小張啊，你不信你大爺我是不？都說給你辦好，你何不安心吃飽肚子，然後在等著簽合同？走吧，看你那坐立不安的德性，哎！」
「啊？您哪覺得我坐立不安了，我很好啊。」張勵華心裡不得不嘆服老王的眼力。自己一舉一動都被人看透了似的。
當然張勵華也不是一般人，他感覺得到，蘇比和老喬治對王迪的忌憚。在餐廳吃飯，老喬治和蘇比管家幾乎一句話也不成說。餐廳的氛圍非一般地詭異。
老王喝完半杯，準備動身去羅薩酒店，這時候，從大宅的樓下傳來了凌厲的腳步聲。
突然，從樓梯間闖進來一長發少女。說是少女，那隻得是一瞬間驚艷於心、似少女般清純的美麗。實際上，闖入張勵華眼裡的女子年紀已滿二十歲。
大夥能夠嗅到一陣芬芳，那清晰而不刺鼻的香氣來自長發女子的發梢。她穿著牛仔褲，套著寬鬆的棉外衣，有著凹凸有致的完美輪廓，乍一看還以為是蘇菲·瑪索。只因她有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過半腰的髮辮，散著淡雅的清香。
仔細看，她的個頭至少在一米七以上，腿長長的，膚色白如霜雪。下巴尖俏，雙眸則像一對黑溜溜的烏金寶石。那非典型的東方式五官不施粉黛亦顯得分外精緻，簡直美如史詩電影里的黛博拉。
只見，這神似「蘇菲瑪索」的絕色女子，細軟地沖著王盟主喊了一聲爺爺。隨即她撒嬌似地委屈道：「爺爺，麻煩您教訓爸爸，讓他別逼我。我不願意搭理羅伯特那個蠢貨。我也不想這麼早就嫁人呢。我討厭你們的安排，我討厭那個義大利闊佬。」
「琪琪，沒瞧見爺爺正在招待客人嗎。你這丫頭從哪跑來的？」
「哎呀，爺爺，您別問了。我……誒，這是？」
「好吧，你的事爺爺會給你一個交待的。諾，在爺爺這好好待著。爺爺得忙活工作。」
說完，老爺之示意張勵華的團隊跟他走。
而那被叫做琪琪的女子一眼就注意到了張勵華的存在。一身名牌的紐卡少帥，風衣搭配修身褲，胸前別著金質的鷹徽，皮鞋擦得岑亮，相貌自然也不用說。
全世界美女都一樣敏感，她們眼裡只容得下帥哥。果不其然，她大大咧咧地指著張勵華的鼻子問：「這位先生是咱們家的親戚嗎？好帥哦！」
「哦？美麗的小姑娘，你是？」張勵華不假思索地掛著迷人地微笑、用法語搭訕道。
「你和我們一樣都是黑頭髮黑眼睛啊！叫我琪琪好了。總覺得你很眼熟，我們以前見過面嗎紳士先生？」
「紳士先生？那你就叫我密斯特紳士好了。」張勵華保持微笑，洒脫地轉身離去。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行人只管準備去出門到羅薩酒店裡談判。
顯然，琪琪感到被自己被爺爺忽視。她很唐突的出現，又很唐突地被晾在一邊。有些懊惱，卻不敢惹爺爺不悅。她只能看著爺爺和「密斯特紳士」的背影消失。
突然，王老先生回頭做了一個鬼臉，指著張勵華吐舌笑道：「乖乖等爺爺回來。到時你得叫這個帥哥叫『叔叔』哦。」
「叔叔？」
……
蘇比不再同王盟主一行人出門，而是留在莊園里伺候琪琪小姐。
張勵華和王盟主單獨坐上了另一輛勞斯萊斯，顯然是與老喬治、肥摩等人分開行動。甚至一個從前門出去，另一個走後門。
來到羅薩酒店。豪車直接開入酒店大廳。
殊不知羅薩酒店的老闆，正是FSU的當家人王迪。
此時此刻，阿蘭達正在酒店頂層的豪華包間里與聖埃蒂安俱樂部的總經理克洛昂談話。
王迪通過手機向克洛昂表示：「無論如何你們得放人。馬圖伊迪必須在來年一月之前轉會去英國。至於用什麼級別的球員來接替他，你們可以放心，聯盟從不推薦西貝貨。」
克洛昂一臉茫然。阿蘭達也一樣。區區一個馬圖伊迪，用得著王盟主親自出面談判？
——顯然沒人知道大佬王迪究竟打著怎樣的如意算盤。